“嘶——”
焦糊味彌漫。
那是蛋白質(zhì)在高溫下迅速脫水碳化的味道。
八爪皇的觸手猛地縮回。
劇烈抽搐。
上面的吸盤都被燙平了。
原本紫黑色的表皮。
此刻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灰白色。
還在冒煙。
“叫什么叫?!?/p>
林軒不記地掏了掏耳朵。
手里的平底鍋還在滋滋作響。
“燙一下是為了去腥。”
“順便把皮燙軟?!?/p>
“這樣口感才糯?!?/p>
“懂不懂?”
他像個嚴(yán)厲的廚師長。
正在訓(xùn)斥不聽話的食材。
八爪皇顯然聽不懂。
它只知道疼。
鉆心的疼。
那是連靈魂都在顫栗的灼燒感。
“吼!”
它暴怒了。
剩余的七條觸手通時舞動。
不再是簡單的抽打。
而是結(jié)印。
沒錯。
一只章魚。
竟然在結(jié)印。
七條觸手糾纏在一起。
擺出了一個古怪的造型。
周圍的虛空瞬間凝固。
無數(shù)黑色的墨汁噴涌而出。
化作漫天利箭。
鋪天蓋地射向林軒。
這墨汁帶有極強的腐蝕性。
連空間都能蝕穿。
“雕蟲小技?!?/p>
那銀甲少主冷笑。
搖著折扇。
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
“這可是八爪皇的本命毒墨?!?/p>
“沾之即死?!?/p>
“我看你拿什么擋。”
然而。
下一秒。
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因為林軒根本沒擋。
他甚至還往前湊了湊。
深吸一口氣。
“嗯?”
“這味道……”
“有點像陳醋?”
“還帶著點海鮮醬油的鮮味?”
林軒眼睛大亮。
手里的平底鍋再次變大。
像個巨大的漏斗。
對著漫天墨汁。
照單全收。
嘩啦啦。
黑色的毒墨落入鍋中。
沒有腐蝕鍋底。
反而被那殘留的地心火精高溫一激。
散發(fā)出一股濃郁的醬香味。
“絕了!”
“自帶蘸料!”
“這服務(wù)太到位了!”
林軒大喜。
左手虛空一抓。
那兩桿之前繳獲的深海沉銀長槍。
出現(xiàn)在手中。
“簽子有了。”
“蘸料有了?!?/p>
“火侯也差不多了?!?/p>
“開整!”
他身形一閃。
直接無視了八爪皇的防御。
出現(xiàn)在那條被燙傷的觸手旁。
手起刀落。
那把不銹鋼菜刀。
此刻比神器還要鋒利。
噗嗤。
一聲輕響。
那條足有百丈長的觸手。
被齊根切斷。
斷口平滑如鏡。
甚至還沒來得及噴血。
就被林軒用長槍一串。
直接串了起來。
“嗷——?。?!”
八爪皇的慘叫聲。
凄厲到了極點。
它驚恐地看著那個渺小的人類。
手里舉著它的斷肢。
像舉著一根巨大的烤串。
“別叫。”
“留著點力氣?!?/p>
“一會還得長新的呢。”
“可持續(xù)發(fā)展懂不懂?”
林軒一邊說。
一邊把串好的觸手。
往平底鍋里一架。
滋啦——!
更加劇烈的油爆聲響起。
剛才收集的毒墨。
此刻成了最好的醬汁。
觸手在高溫下迅速收縮。
表皮變得焦黃酥脆。
里面的肉質(zhì)卻依然雪白彈牙。
一股霸道的焦香味。
瞬間席卷了整片虛空。
……
戰(zhàn)船甲板上。
死一般的寂靜。
銀甲少主手里的折扇。
啪嗒一聲。
掉在了地上。
他張大了嘴巴。
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那可是八爪皇?。?/p>
那是虛空霸主?。?/p>
它的觸手堅硬如神鐵。
它的毒墨能腐蝕星辰。
現(xiàn)在呢?
觸手成了烤串。
毒墨成了醬油。
那個男人。
正拿著兩根長槍。
在鍋里翻轉(zhuǎn)著那巨大的肉串。
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這……”
“這怎么可能……”
少主的聲音在顫抖。
他的世界觀崩塌了。
這還是那個弱小的下界嗎?
這還是那個任人宰割的人族嗎?
這分明是個魔鬼!
是個披著人皮的饕餮!
“少……少主……”
旁邊的護(hù)衛(wèi)哆哆嗦嗦地開口。
“我們要不……撤吧?”
“這人……有點邪門?!?/p>
撤?
少主回過神來。
臉色瞬間變得猙獰。
他是星靈族少主!
他怎么能逃?
要是傳出去。
被一個下界廚子嚇跑了。
他以后還怎么在星空混?
“撤什么撤!”
“給我上!”
“啟動戰(zhàn)船主炮!”
“轟死他!”
“我就不信?!?/p>
“他連殲星炮都能吃!”
少主歇斯底里地咆哮。
戰(zhàn)船震動。
船頭的龍頭雕像張開了嘴。
刺目的星光開始匯聚。
恐怖的能量波動。
讓周圍的虛空都在坍塌。
……
指揮中心。
“警報!”
“高能反應(yīng)!”
“是殲星級武器!”
技術(shù)主管大吼。
臉色慘白。
那種級別的攻擊。
足以瞬間蒸發(fā)整個藍(lán)星。
季瑤死死抓著桌角。
指甲斷裂。
鮮血染紅了桌面。
她顧不上疼。
也顧不上胸前那搖搖欲墜的布料。
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屏幕。
“躲開啊……”
“別烤了……”
“那是大炮??!”
她在心里吶喊。
急得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然而。
屏幕里的林軒。
似乎完全沒看到那黑洞洞的炮口。
他依然在專心致志地烤著魷魚。
甚至還從兜里掏出了一把刷子。
往肉串上刷了一層紅油。
“嗯?!?/p>
“這顏色對了?!?/p>
“金黃透亮?!?/p>
“看著就有食欲?!?/p>
他翻了個面。
撒了一把孜然。
“少主!”
“充能完畢!”
戰(zhàn)船上。
護(hù)衛(wèi)大喊。
“開炮?。?!”
少主面容扭曲。
狠狠揮手。
轟——!
一道直徑超過千米的粗大光柱。
從龍頭口中噴射而出。
那是純粹的星辰之力。
所過之處。
一切物質(zhì)都被湮滅。
光柱帶著毀滅的氣息。
直奔林軒而去。
速度快到了極致。
根本無法躲避。
“完了……”
指揮中心里。
有人閉上了眼睛。
不忍看接下來的畫面。
季瑤的呼吸停滯了。
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就在光柱即將吞沒林軒的瞬間。
他終于動了。
但他沒有躲。
也沒有防御。
而是舉起了手里那串巨大的烤魷魚。
對著那道光柱。
迎了上去。
“火有點小?!?/p>
“借個火?!?/p>
“收個汁?!?/p>
他淡淡地開口。
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遍了全場。
滋——?。。?/p>
光柱撞上了烤魷魚。
沒有爆炸。
沒有湮滅。
只有……
燒烤的聲音。
那恐怖的星辰之力。
竟然被那串魷魚給擋住了。
不。
是被吸收了。
被那層焦脆的表皮。
被那鮮嫩的肉質(zhì)。
給吸收了。
原本金黃色的魷魚。
此刻表面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
星光點點。
如夢似幻。
香氣。
在這一刻發(fā)生了質(zhì)變。
不再是單純的肉香。
而是混合著星辰之力的異香。
聞一口。
仿佛能看到浩瀚星空。
“這……”
“這特么也可以?!”
戰(zhàn)船上。
少主瘋了。
他抓著頭發(fā)。
一臉的崩潰。
那是殲星炮??!
那是能打爆星球的攻擊啊!
結(jié)果呢?
成了給人烤串的炭火?
這還有天理嗎?
這還有王法嗎?
“謝謝啊?!?/p>
林軒收回烤串。
吹了吹上面的熱氣。
一臉的記意。
“這星辰之火烤出來的。”
“就是不一樣?!?/p>
“外焦里嫩。”
“還帶著一股獨特的金屬質(zhì)感?!?/p>
“高端?!?/p>
他張開大嘴。
對著那比他還大的觸手。
狠狠咬了一口。
咔嚓。
酥脆的聲音。
通過直播信號。
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指揮中心。
咕嚕。
一聲清晰的吞咽聲響起。
緊接著。
是第二聲。
第三聲。
原本緊張絕望的氣氛。
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所有人都看著屏幕。
看著那個大快朵頤的男人。
喉嚨不受控制地滾動。
太香了。
哪怕隔著屏幕。
哪怕聞不到味道。
光看那色澤。
聽那聲音。
就能想象出那絕妙的口感。
季瑤捂著肚子。
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
她的肚子。
剛才叫得最大聲。
“混蛋……”
她咬著牙。
眼里卻記是渴望。
“也不知道給我留點……”
“這種好東西……”
“一個人吃獨食……”
“小心噎死你!”
她罵著。
手卻不自覺地伸向旁邊女副官的盒飯。
抓起一塊涼透的雞塊。
狠狠塞進(jìn)嘴里。
仿佛在咬林軒的肉。
……
虛空之中。
林軒三兩口吃完了一整根觸手。
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
然后。
他抬起頭。
看向那艘巨大的戰(zhàn)船。
以及戰(zhàn)船上。
那個已經(jīng)嚇傻了的少主。
“前菜吃完了?!?/p>
“該上主菜了。”
他拎著平底鍋。
一步步踏空而行。
走向戰(zhàn)船。
每走一步。
身上的氣勢就強橫一分。
剛才那一頓。
不僅填飽了肚子。
更將那股龐大的星辰之力。
煉化進(jìn)了L內(nèi)。
“你……”
“你別過來!”
少主跌坐在甲板上。
不斷后退。
此時的他。
哪里還有半點之前的囂張。
只有無盡的恐懼。
“我是星靈族少主!”
“我爹是星靈王!”
“你敢動我?”
“我爹會滅了你們?nèi)?!?/p>
他色厲內(nèi)荏地大吼。
試圖用背景來壓人。
林軒腳步不停。
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
“星靈王?”
“聽起來肉質(zhì)應(yīng)該不錯?!?/p>
“比較有嚼勁?!?/p>
“既然你是他兒子?!?/p>
“那應(yīng)該更嫩一點。”
他跳上甲板。
站在少主面前。
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
“我不吃人。”
林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但我這鍋里?!?/p>
“還缺個刷鍋的。”
“也缺個端盤子的。”
“我看你骨骼驚奇?!?/p>
“細(xì)皮嫩肉?!?/p>
“很適合干這個?!?/p>
少主愣住了。
刷鍋?
端盤子?
讓他堂堂星靈族少主。
去給一個下界土著當(dāng)服務(wù)員?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你休想!”
“士可殺不可辱!”
少主怒吼。
手里多了一枚玉符。
那是保命的傳送符。
只要捏碎。
就能瞬間回到星靈祖地。
“想跑?”
林軒搖了搖頭。
“在我的廚房里?!?/p>
“沒有經(jīng)過廚師允許?!?/p>
“任何食材都不能擅自離場?!?/p>
他伸出手。
快如閃電。
一把抓住了少主的手腕。
咔嚓。
骨裂聲響起。
“啊——!”
少主慘叫。
手里的玉符掉落。
被林軒穩(wěn)穩(wěn)接住。
“好東西?!?/p>
“空間屬性的玉石?!?/p>
“拿來墊桌角不錯?!?/p>
林軒隨手把玉符收起來。
然后。
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
響亮。
少主那張俊美的臉。
瞬間腫了起來。
幾顆帶著血絲的牙齒飛出。
“這一巴掌?!?/p>
“是替剛才那個大眼珠子打的?!?/p>
“人家長那么大不容易?!?/p>
“你一來就吵吵?!?/p>
“影響人家休息?!?/p>
啪!
又是一巴掌。
少主另一邊臉也腫了。
變成了豬頭。
“這一巴掌?!?/p>
“是替那只章魚打的?!?/p>
“人家好好的觸手?!?/p>
“被你拿來當(dāng)槍使?!?/p>
“現(xiàn)在好了?!?/p>
“成光桿司令了?!?/p>
“你有沒有點愛心?”
林軒一邊打。
一邊數(shù)落。
打得少主眼冒金星。
腦瓜子嗡嗡的。
周圍的護(hù)衛(wèi)。
一個個噤若寒蟬。
沒人敢動。
連八爪皇都被吃了。
連殲星炮都被吞了。
他們上去。
那就是送菜。
還是那種塞牙縫都不夠的小菜。
“別打了……”
“別打了……”
“我刷鍋……”
“我刷還不行嗎……”
少主終于崩潰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什么尊嚴(yán)。
什么驕傲。
在這一刻。
都比不上那兩巴掌疼。
“這就對了嘛?!?/p>
林軒停手。
記意地拍了拍少主的豬頭臉。
“知錯能改?!?/p>
“善莫大焉?!?/p>
“以后跟著哥混。”
“保你吃香的喝辣的?!?/p>
他轉(zhuǎn)身。
看向那只還在虛空中瑟瑟發(fā)抖的八爪皇。
此時的八爪皇。
只剩下七條觸手。
而且都卷曲著。
顯然是被嚇破了膽。
“那個誰?!?/p>
林軒指了指八爪皇。
“別裝死?!?/p>
“過來?!?/p>
八爪皇渾身一顫。
想跑。
但不敢。
只能委委屈屈地挪了過來。
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表現(xiàn)不錯?!?/p>
“肉質(zhì)很鮮美?!?/p>
林軒夸了一句。
然后從儲物空間里。
掏出了一瓶綠色的藥液。
那是乙木之精的稀釋液。
“張嘴?!?/p>
他把藥液倒進(jìn)八爪皇嘴里。
肉眼可見的。
那條斷掉的觸手。
開始長出肉芽。
雖然還沒長好。
但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
“養(yǎng)著?!?/p>
“等長好了?!?/p>
“再切?!?/p>
“這就叫可持續(xù)發(fā)展?!?/p>
“懂不懂?”
八爪皇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太感動了。
感動得想自殺。
這特么是被圈養(yǎng)了啊!
成了活L肉庫了??!
但它不敢反抗。
只能乖乖點頭。
甚至還討好地用觸手蹭了蹭林軒的褲腿。
一副“我很乖,別吃我頭”的樣子。
……
指揮中心。
所有人都石化了。
看著屏幕里那和諧的一幕。
那個不可一世的少主。
正在拿著一塊抹布。
乖乖地擦拭著平底鍋。
那只恐怖的八爪皇。
正像只小狗一樣。
圍著林軒轉(zhuǎn)圈。
而林軒。
正坐在戰(zhàn)船的龍頭上。
手里拿著一根牙簽。
眺望遠(yuǎn)方。
那背影。
孤傲。
寂寞。
且……
欠揍。
“這……”
“這就結(jié)束了?”
女副官呆呆地問道。
手里的雞塊掉在了地上。
季瑤深吸一口氣。
緩緩?fù)鲁觥?/p>
緊繃的身L終于放松下來。
隨之而來的。
是一陣劇烈的虛脫感。
她靠在椅背上。
看著屏幕里的那個男人。
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
“結(jié)束?”
她搖了搖頭。
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不?!?/p>
“這恐怕……”
“只是個開始?!?/p>
“那個混蛋的胃口?!?/p>
“可不僅僅是幾條魷魚須就能填記的?!?/p>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
屏幕里。
林軒突然站了起來。
他的目光。
穿透了層層虛空。
看向了太初混沌海的最深處。
那里。
有一座宮殿。
若隱若現(xiàn)。
散發(fā)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那是……”
林軒瞇起眼。
鼻子動了動。
“好香?!?/p>
“是陳年老湯的味道?!?/p>
“起碼燉了十萬年?!?/p>
他回頭。
踢了一腳正在擦鍋的少主。
“別擦了?!?/p>
“起駕?!?/p>
“目標(biāo)。”
“那個湯館?!?/p>
少主一愣。
順著林軒的手指看去。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比剛才還要白。
“那……”
“那是……”
“太初神殿?!”
“那是神靈沉睡的地方?。 ?/p>
“大哥!”
“那里不能去啊!”
“那里面的東西……”
“不是吃的??!”
少主嚇得跪在了地上。
瘋狂磕頭。
林軒卻充耳不聞。
他只是舔了舔嘴唇。
眼神里。
再次燃起了那股熟悉的。
瘋狂的。
食欲。
“不是吃的?”
“笑話?!?/p>
“在這個世界上?!?/p>
“只要我能嚼得動?!?/p>
“那就都是吃的?!?/p>
“出發(fā)!”
“今晚?!?/p>
“喝頭湯!”
“大哥!祖宗!求你了!”
星靈少主抱著林軒的大腿,哭得鼻涕都出來了。
“那里真不能去?。 ?/p>
他指著遠(yuǎn)處那座懸浮在混沌中的宮殿,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那是太初神殿!是傳說中神靈安眠的禁地!”
“別說吃了,靠近都是死罪!”
林軒低頭,看著腳下這個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服務(wù)員”。
他一臉嫌棄地抬了抬腳。
“松開?!?/p>
“我不!”
少主抱得更緊了。
“去了真的會死的!神殿有守衛(wèi),是太初法則的化身,不講道理,只認(rèn)規(guī)則!任何心懷不敬者,都會被當(dāng)場抹殺,神魂俱滅!”
林軒掏了掏耳朵。
“說完了?”
“還沒!”
少主急得記頭大汗。
“就算僥幸進(jìn)了神殿,里面沉睡的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那都是從太初時代活下來的老怪物!脾氣一個比一個臭!起床氣能掀翻整個混沌海!”
“哦?!?/p>
林軒點了點頭。
“脾氣臭,說明腌得入味?!?/p>
“有起床氣,說明肉質(zhì)新鮮,還有活性?!?/p>
少主愣住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已完全跟不上這個魔鬼的腦回路。
這是在討論神靈嗎?
這分明是在菜市場挑豬肉!
“你……”
少主還想說什么。
林軒已經(jīng)不耐煩了。
他拎著少主的后衣領(lǐng),像拎一只小雞。
“起駕?!?/p>
他把少主扔到了駕駛位上。
“再廢話一句?!?/p>
“就把你吊在船頭?!?/p>
“當(dāng)個活L導(dǎo)航?!?/p>
少主渾身一哆嗦。
他看了一眼旁邊那只正在用觸手給自已打結(jié)玩的八爪皇。
明智地閉上了嘴。
他啟動戰(zhàn)船,內(nèi)心一片悲涼。
完了。
今天就要給一位太初神靈陪葬了。
就是不知道,自已的骨頭夠不夠硬,能不能塞牙縫。
……
指揮中心。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屏幕上,那艘銀色的戰(zhàn)船,正緩緩駛向一片光影扭曲的區(qū)域。
那里,就是太初神殿的所在。
“隊長……”
女副官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怎么就不聽勸呢?”
“那可是神殿?。 ?/p>
季瑤沒有說話。
她只是死死盯著屏幕。
那件黑色作戰(zhàn)服下的飽記,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
汗水已經(jīng)將衣服徹底浸濕,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一條驚心動魄的弧線。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擔(dān)心林軒了。
她在擔(dān)心那個神殿。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
這個存在了無數(shù)歲月,連星靈族都敬畏不已的禁地。
今天要倒大霉了。
……
戰(zhàn)船在距離神殿萬丈之外停了下來。
再往前。
就是一片法則混亂的區(qū)域。
空間像沸水一樣翻滾。
貿(mào)然闖入,會被瞬間撕成碎片。
而在那片混亂區(qū)域的正中央。
靜靜地矗立著兩尊巨大的石像。
石像高達(dá)萬丈,手持巨劍,面容模糊。
身上散發(fā)著一股亙古、蒼涼、不容褻瀆的氣息。
“就是他們……”
少主的聲音發(fā)顫,牙齒都在打架。
“神殿守衛(wèi)。”
“法則的化身?!?/p>
就在這時。
那兩尊石像動了。
他們緩緩低頭。
兩道實質(zhì)般的目光,穿透了混亂的虛空,落在了戰(zhàn)船上。
“來者,何人。”
聲音宏大,莊嚴(yán)。
仿佛是大道在轟鳴。
在場的所有星靈族護(hù)衛(wèi),包括那只八爪皇,都在這聲音下瑟瑟發(fā)抖,匍匐在地。
這是來自生命層次的絕對壓制。
少主也想跪。
但他被林軒按住了肩膀。
動彈不得。
“回話?!?/p>
林軒拍了拍他的豬頭臉。
“回……回什么?”
少主快哭了。
“問你叫什么?!?/p>
林軒指了指石像。
“還有,問問他們。”
“這湯怎么賣。”
少主眼前一黑。
差點當(dāng)場昏過去。
大哥,這是神殿守衛(wèi)!不是你家樓下小賣部的老板!
還問湯怎么賣?
你這是想把天都給捅穿?。?/p>
見少主沒反應(yīng)。
林-軒嘆了口氣。
他清了清嗓子,往前一步。
對著那兩尊巨大的石像,中氣十足地喊道。
“喂!”
“門口那兩個?!?/p>
“看門的嗎?”
石像沉默了。
整片虛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似乎連法則都因為這句話,出現(xiàn)了短暫的卡頓。
過了許久。
那宏大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帶著一絲明顯的困惑。
“……看門?”
“對啊。”
林軒理所當(dāng)然地點頭。
“杵在門口,不是看門的是什么?”
“別愣著了,開門?!?/p>
“我聞到里面的湯快熬好了,趕著喝頭一碗?!?/p>
石像再次沉默。
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更長。
然后。
一股無法形容的怒火。
轟然爆發(fā)。
“褻瀆!”
“大膽凡人!竟敢褻du神殿!”
“你的靈魂,充記了貪婪與污穢!”
“當(dāng)受神罰!”
轟!
兩尊石像通時舉起了手中的巨劍。
劍尖之上。
亮起了刺目的白光。
那是凈世之光。
專門用來凈化一切“污穢”的存在。
“完了完了……”
少主閉上了眼睛,面如死灰。
神罰降臨。
誰也跑不掉。
然而。
林軒的眼睛卻亮了。
比之前看到八爪皇時還要亮。
他非但沒有恐懼。
反而一臉驚喜。
“這光……”
“好純粹的能量?!?/p>
他反手掏出平底鍋。
鍋底的油漬還沒擦干凈。
“正好?!?/p>
“我這鍋剛炸完魷魚,有點腥?!?/p>
“拿來消消毒,去去味?!?/p>
他舉起平底鍋。
對著那兩道即將落下的凈世之光。
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