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林央的語氣跟臉上的表情一樣。
都顯得格外冷靜。
周時安卻沒那么淡定了。
甚至可以說,他的心很慌亂。
一向運(yùn)籌帷幄的他,現(xiàn)在在林央面前,顯得格外沒自信。
甚至連說服她不要這么做的理由都說不出來。
他只是抿著唇,沉默著。
林央等了一會兒,見他始終不給個明確的答復(fù)。
只好道,“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周末你讓謝承過來接她?!?/p>
說完,她便站了起來。
周時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央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突然站了起來。
快速去追她。
剛踏上樓梯,林央的手就被握住。
她正想甩開,整個人就被抱住。
周時安把她抱得緊緊的,一點都不給她動彈的機(jī)會。
喝了酒的男人,身上都是熱的。
林央感覺自己置身于一個火爐中一樣。
鼻間又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檸檬香味混合著酒精。
兩種結(jié)合在一起,聞起來有些奇怪,林央皺起眉頭。
她呵斥男人,“你放手,周時安,你是不是要耍無賴?!?/p>
周時安的臉埋在她的脖頸上。
灼熱的唇緊緊貼著她肌膚。
在林央話落后,他才緩緩抬起頭,唇湊到她耳邊。
沙啞著聲音說,“林央,如果耍無賴能讓你回心轉(zhuǎn)意的話,那我就耍無賴吧?!?/p>
林央的咬著唇,氣得臉都是漲紅的。
胸口的地方,不斷起伏。
正當(dāng)她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周時安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林央,我錯了,真的錯了,這些天,你都不理我,我很痛苦,現(xiàn)在你又不讓我過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林央聽完,更加生氣,“你每次都這樣,從未想過我跟知知的感受,周時安,我累了,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累了,請你有點良心,放過我,就算看在知知的份上都好?!?/p>
周時安怎么會同意。
他搖頭道,“可是沒了你,我奮斗的一切都沒意義了。”
林央只覺得這話格外好笑,“你要真這么想,這半年來就不會要杳無音信。”
周時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有苦衷?!?/p>
林央并沒有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她搖頭道,“無論有沒有苦衷都不重要了,周時安,到此為止吧,真的,就到此為止吧,我好累,好累,你是不是還想像當(dāng)年那樣,無時無刻逼迫著我,如果是的話,那你跟以前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周時安,“我的所有努力,就是想要給你們母女兩人一個安定的生活,這就是區(qū)別,林央,很快,很快所有的東西都會回來,你相信我。”
林央依舊搖頭,“你從來都沒了解過我,并不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在我的世界里,想要跟一個人過日子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因為他什么都沒有就退縮或者放棄。我放棄,那肯定就是因為不愛,你明白了嗎?”
“我并不是那個意思?!?/p>
“那也不重要?!?/p>
林央油鹽不進(jìn),周時安無論說多少,下多大的承諾都沒任何作用。
他看得出來,林央是真的鐵了心要跟他劃清界限。
他的自信心,再次被她打擊得支離破碎。
這天晚上,他從林央住所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
他讓謝承開著車,在整座城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海邊。
他下了車。
問謝承,“你有煙嗎?”
謝承點頭,然后從車內(nèi)找了一包煙跟一個打火機(jī)。
周時安坐在沙灘上,看著一望無垠的天際。
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已經(jīng)戒煙許久的他,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這樣的味道,期間,他被嗆了許多次。
謝承在一旁,看得膽戰(zhàn)心驚的。
想勸他,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勸。
他想,還是單身好啊,不用受感情的罪。
隔天一早。
林央就收到周時安發(fā)來的信息。
【就按照你說的來安排,每個周六早上十點,我會讓人去接知知,周末下午六點,把她送回去?!?/p>
剛睡醒的林央,腦袋還有些發(fā)脹。
她看了一眼信息后,揉了揉太陽穴,然后才動動手指,回復(fù)過去【好的】
發(fā)送完,她便把手機(jī)隨意扔在一旁。
閉著眼睛,準(zhǔn)備再睡一會兒的。
可是卻怎樣都睡不著。
她索性下床。
今天工作不忙,她準(zhǔn)備在家辦公。
所以送知知去幼兒園后,她沒去公司,直接回家。
只是怎么都想不到,會在家門口看到陳之梅。
幾年不見。
她蒼老了許多。
林央一下車,她就快步朝她走來。
兩人四目相對之際,她的目光中有躲閃與不好意思。
不過,很快她又?jǐn)科疬@種情緒。
像是做好決定那樣,鎮(zhèn)定了許多。
“林央,不好意思,沒有跟你打招呼就過來了?!标愔穭傉f完這話,就拉起林央的手。
看著她這樣子,林央只好道,“有什么是事情,進(jìn)來說吧?!?/p>
她把她請進(jìn)家門。
陳之梅意外的同時,也很感動。
進(jìn)了屋內(nèi),林央讓陳姨給她倒一杯熱水。
然后又問她,“你吃了早餐沒?”
陳之梅搖了一下頭又換成點頭。
林央心下了然,她讓陳姨給她做份面條。
她的確餓極了。
一杯水喝完后,一整碗面條也很快就見底了。
這時候,她臉上的氣色才稍微好些,沒那么蒼白了。
她看著林央,說,“央央,薛煬他聽你的話,你能不能讓他幫幫忙,去配個型,試一下就好了,他爸爸,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骨髓,就,就活不來了多久?!?/p>
說完,她便捂著嘴,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見她哭得那么傷心,林央心里卻沒一點動容。
甚至替薛煬感到難過。
她抿了抿唇,說,“他走投無路,被逼到離開滬市的時候,你們都在哪里呢?阿姨,你心疼過他,為他這樣哭過嗎?”
薛正欽對薛煬的殘忍程度,完全不像一個父親。
現(xiàn)如今有需要了,又要來道德綁架他。
都是什么人啊。
陳之梅被林央問得啞口無言。
最后只能支吾道,“他一向很堅強(qiáng),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能挺過去,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央打斷,她實在聽不下去,“阿姨,你的事情我?guī)筒涣?,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