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聽到秋韻讓蕭澤去鳳儀宮搜查佛堂,頓時震怒。
她猛然掙脫護衛(wèi)朝著秋韻沖了過去,抬手便是一記耳光,高聲斥責道:“好你個賤婢,竟敢慫恿皇上去搜本宮的佛堂,本宮這就殺了你。”
“攔住她!”蕭澤此時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
護衛(wèi)忙沖過來將王皇后死死按著,王皇后不得不跪在地上。
此番她早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端莊素雅,眼神里都帶著癲狂。
她死死盯著蕭澤高聲道:“皇上,求求皇上放過臣妾這一遭吧?!?/p>
“是,臣妾是用藏了麝香的紅玉鐲子,讓那些嬪妃都懷不上皇嗣?!?/p>
“可臣妾是真的愛皇上,臣妾想要給皇上生后宮的第一個孩子?!?/p>
“臣妾不想看著后宮的那些嬪妃得了皇上的恩寵,臣妾是嫉妒,臣妾嫉妒的發(fā)瘋,求求皇上不要再查下去了。”
蕭澤此時哪里再肯聽她的話,王皇后做的事情早已經(jīng)超越了他的底線。
若是往??丛诎浊淝涞拿孀由?,他也頂多將她打入冷宮,廢掉她的后位。
可不曾想白卿卿的死竟然也是她設(shè)計的。
蕭澤頓時一顆心狠狠抽痛,他那個時候不知道費了多少的心思,才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將白卿卿的命保下來。
那個時候白卿卿對他是有怨言的,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讓時間推平二人之間的隔閡。
蕭澤擔心白卿卿生出什么不該有的輕生念頭,這才讓王昭若這個毒婦過去陪卿卿。
不曾想……
蕭澤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猛地彎腰捂住了胸口。
他的心口疼得厲害,如果秋韻說的是真的,是他親自將王昭若送到了白卿卿的身邊。
也是他親自要了白卿卿的命。
蕭澤扶著桌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邊的汪公公忙上前一步,想要扶著蕭澤,被蕭澤一把推開。
蕭澤緩緩抬起頭,死死盯著面前的王皇后,眼神中翻滾著無盡的殺意。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來人,傳朕的命令,搜查鳳儀宮佛堂,搜得仔細點?!?/p>
外間的護衛(wèi)得了皇上的命令,轉(zhuǎn)身便朝著鳳儀宮走去。
被迫跪在地上的王皇后驚慌失措,想要沖到門口逃出去,卻被護衛(wèi)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突然大笑了出來,笑容間透著森森的鬼氣。
她抬眸看向了蕭澤:“皇上,你搜鳳儀宮的佛堂又有什么意義?人已經(jīng)死了?!?/p>
“掌嘴!打到她閉嘴為止?!?/p>
蕭澤此時看向王皇后像是看一具尸體,氣得渾身發(fā)抖,恨不得立馬將王皇后亂刀砍死。
可畢竟王皇后的身份不一樣,他此番也只能忍著。
左右兩側(cè)的護衛(wèi)曉得王皇后已經(jīng)完蛋了,再也不懼怕皇后娘娘在這后宮中的威嚴。
兩人拿著寸許寬的板子狠狠抽在了王皇后的嘴上。
王皇后牙齒都被打脫落了幾顆,整個人疼的趴在地上發(fā)出嗚咽的嘶吼聲,隨即暈了過去。
云苑的內(nèi)殿里一片死氣沉沉,所有人都心驚膽戰(zhàn),卻也不敢說半句。
不多時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帶著幾個人,懷中抱著盒子匆匆走進了云苑。
蕭澤起身幾步迎了上去,在看到那裹著紅布的箱子后,卻是再也不敢向前邁出一步,整個人都微微發(fā)抖。
此番從外間走進來的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臉上的神色看起來也有些不自然。
他懷中抱著一個盒子,身后帶著的幾個護衛(wèi)也是人手一個盒子。
一共五個盒子,每個盒子上都蒙著紅布,那紅布外面還撒著一些香火灰塵,顯然是從佛堂里挖出來的。
為首的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跪在了蕭澤的面前:“啟稟皇上,屬下從佛堂里挖出了這些箱子?!?/p>
“分別在佛堂的佛像下壓著,一共是從五個方位挖出來的,還請皇上過目。”
蕭澤死死盯著面前放在地板上的五個盒子,突然心頭極其不舒服,甚至有一點點的惡心。
他踉踉蹌蹌向前走去,抬起手探向了第一個盒子。
手還未觸及到那蒙著盒子的紅布,卻已經(jīng)顫抖的再也進不了一分。
一邊的汪公公忙上前扶著蕭澤,隨即壓低了聲音道:“皇上,這盒子埋在了佛像的下面,看起來著實有些古怪。還是奴才幫皇上打開吧,皇上且往后退一退,小心腳下?!?/p>
蕭澤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整個人成了一個提線木偶,吸了口氣緩緩?fù)撕罅艘徊健?/p>
汪公公忙小心翼翼,朝著最前面的盒子走去。
他輕輕掀開了紅布,許是被埋在下面的時間有些久,紅布上掛滿了泥土和灰塵。
掀開的瞬間塵土飛揚,汪公公不禁重重咳嗽了起來。
他隨即忍了忍,接著看向紅布下面的盒子。
那盒子外面還貼著符紙,這讓汪公公都不敢去掀了。
他硬著頭皮定了定神,抬手便將盒子打開。
打開盒子的那一剎那,汪公公頓時尖叫了一聲,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即便是沈榕寧見過大場面,瞧見了盒子里的東西,忙向后退開幾步。
此番床榻上坐著的錢玥不禁捂著唇干嘔了起來。
蕭澤卻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盒子里的東西,竟是一顆完完整整的頭顱。
只是那頭顱似乎經(jīng)過長時間的腐爛變質(zhì),外面的那層皮頭也已經(jīng)干枯附在了頭骨上。
蕭澤的視線死死盯著頭顱,那一層皮上掛著耳墜,一對珍珠耳墜。
還是蕭澤買下來送給白卿卿的。
還記得那一年,他陪著白卿卿在民間游歷,來到了涿州。
涿州盛產(chǎn)珍珠,攤位上擺著各式各樣用珍珠做的耳墜。
也不是很名貴的珠子,不值什么錢。
卻是蕭澤同白卿卿互相表明心意后,蕭澤買給白卿卿的定情信物,并且親自把它戴在白卿卿耳朵上的。
這么多年過去了,再見到了這對耳墜,竟是掛在發(fā)黑的皮膚上。
蕭澤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緩緩倒在了地上。
左右兩側(cè)的人具是尖叫了起來,周玉上前一步扶住了蕭澤,將他扶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王太醫(yī)與周玉配合倒也默契,慌慌張張從箱子里拔出幾根銀針。
周玉接在手中,迅捷地將那銀針插進了蕭澤的幾處要穴。
這個癥狀可是有些兇險,這世上真的有人會陡然驚怒而亡。
可蕭澤不能死,他是一國的皇帝,這時候死了,整個大齊也會陷入動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