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思寧冷笑:“哼,你以為他是什么好人不成?”
“葉江那人,骨子里就不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正派人!他一向亦正亦邪,離經(jīng)叛道,在部隊時便兇名在外,除了沒做出實質(zhì)性的違法違紀(jì)的勾當(dāng),手段不比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好到哪兒去?!?/p>
米露默默聽著,一言不發(fā)。
譚思寧沒多想,話趕話的只顧著往外說。
“他都能用跟毒販不相上下的殘忍手段對付那些毒販,可見他也不是一個多么正派的人。”
米鹿開的是免提,身旁站著一臉冷漠的閻浩,聽到譚思寧詆毀葉江的話,米鹿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譚思寧繼續(xù)說:“他退役從商,短短幾年就能在商界站穩(wěn)腳跟,把京翰集團(tuán)牢牢地攥在手中,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他手段有多狠辣?!?/p>
米鹿默默聽了一陣,不回也不行,于是謹(jǐn)慎地回了句:“這些事,我就不清楚了。那,那譚總,現(xiàn)在怎么辦呀?我真的是想為您出氣,沒想到卻好心辦壞事,唉,都怪我!”
譚思寧:“你這個蠢貨,行了,以后做事之前多動動腦子,有事先知會我,別再胡亂替我做主!”
米鹿忙不迭答應(yīng):“哎哎好的,譚總您放心,我下次一定不再做這種傻事了!”隨后又歉意地問,“那現(xiàn)在怎么辦呀,要不然我去向霍小姐道歉,就說是我嫉妒她,故意……”
譚思寧語氣不耐煩地打斷:“行了,這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p>
米鹿做出一副不過腦的模樣,立馬問:“您想怎么處理?”
譚思寧:“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明天晚上有個酒局,你好好打扮一下,隨我去應(yīng)酬?!?/p>
葉江走進(jìn)店里,譚思寧剛好掛了電話。
譚思寧紅唇一揚(yáng),嫵媚地笑道:“三哥這是去哪兒了?”
葉江:“公司有事,接了個電話。”
譚思寧眼風(fēng)撩人地看向他:“是公司有事還是唐園有事?”隨即玩笑般說道,“該不會是你的小女友打電話跟你哭鬧讓你回去吧?”
葉江嘴角提了提,心想,要真是那樣就好了。
溫如許那個鐵石心腸的女人,長相跟性格完全相反,外表一副弱柳扶風(fēng)的嬌柔模樣,實際上性格又犟又硬,每次兩人吵架,都是他先低頭。
他要是不低頭,她決不會示弱,哪怕他十天半個月不回去,她也不會哭鬧著求他回去,說不定還會偷著笑。
譚思寧將葉江的神情看在眼里,看到他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溫柔,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由得握緊,指甲掐得掌心火辣辣的痛。
她轉(zhuǎn)身拿起之前溫如許看過的鱷魚皮手包,笑著問:“這個包怎么樣?”
葉江淡淡地瞥了眼:“你喜歡就買。”
一個包而已,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譚思寧笑得溫柔又深情:“謝謝三哥,那我收下了,就當(dāng)你送我的新年禮物。”
葉江:“不客氣。”
譚思寧挑了挑眉,笑得別有一番風(fēng)情:“三哥想要什么禮物,我也回送你一樣,總不能光讓你送我?!?/p>
葉江:“不用了。”
譚思寧咬了咬嫣紅的唇:“禮物不要,那我只能還你人情了。對了,你跟你的那位小朋友,沒有鬧矛盾吧?需要我去調(diào)停嗎?有需要的話,我可以……”
葉江冷著臉打斷她的話:“她是成年人,不是小朋友,請注意你的措辭。另外,我們沒有沒矛盾,不需要調(diào)停?!?/p>
他話剛說完,兜里手機(jī)響了聲,是消息提示音。
葉江轉(zhuǎn)身走出旗艦店,掏出手機(jī)看消息,是謝昆琦發(fā)來的,很長一大段文字。
看到這些密密麻麻的大概率是廢話的東西,葉江不由得皺起眉,但還是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三哥,原本這是你的私事,我不該多嘴。但我想了又想,身為你的員工兼朋友,我還是想跟你說一句,兩個人相處,真誠最重要。你利用譚思寧做擋箭牌的事,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跟溫如許說清楚,你要讓她知道你是為了保護(hù)她才這樣做,免得她誤會?!?/p>
葉江拇指在屏幕上點了點,嘴角翹起,自嘲地笑了下。
坦白?怎么坦白?
譚思寧利用他,他利用譚思寧,互相算計、互相利用的齷齪行為,要他怎么跟溫如許坦白?
怕她不清楚他們這個圈里的骯臟手段嗎?
而且他很清楚,他要是真的坦白了,只會將溫如許推得更遠(yuǎn)。
以他對溫如許的了解,她要是知道他做的這些事,不可能會答應(yīng),也不可能理所當(dāng)然地承受。
所以他不能說,也沒必要說,黑的臟的他悄悄做了就行,風(fēng)雨他來擔(dān),她只需要在他的羽翼下順利完成學(xué)業(yè),等他解決了所有問題,再安安心心地做他的葉太太。
葉江沒回謝昆琦的消息。
謝昆琦又發(fā)來兩大段文字。
【三哥,紙終究包不住火,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更何況這件事,我始終覺得沒那么簡單,譚思寧不是無腦的草包,你能利用她,那她肯定也會利用你?!?/p>
【你們說是合作關(guān)系,可萬一譚思寧反利用輿論綁架你,給你玩一出假戲真做的戲碼呢?到時候你再想抽身,怕是要被她連血帶肉地扒掉一層皮?!?/p>
葉江嘴角冷勾,眼神狠厲地盯著一處。
【那就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謝昆琦:【當(dāng)然了,以三哥的能力,譚思寧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只是,如果溫如許不信任你,到時候這事就棘手了。除非她百分之百的信任你,那樣譚思寧就拿你沒轍?!?/p>
提到溫如許,葉江心里仿佛被點了把火,火剛?cè)计饋?,卻又被一盆冷水澆滅了,胸腔內(nèi)悶出一股濕熱的煙,熏得心里又燥又亂。
舌尖重重地抵了抵牙,葉江抬手摸嘴,想抽煙,然而商場是無煙區(qū),最終咬著后槽牙忍了。
謝昆琦:【所以我建議三哥還是跟溫如許坦白,你越是不說,她越是不信任你,拖到后面,怕是不好收場。】
葉江煩躁地皺起眉,語氣很不耐煩地發(fā)了條語音消息:“行了,做好你該做的事!”
謝昆琦聽完語音,無奈地嘆口氣。
雖然在發(fā)消息前,他就已經(jīng)料到了勸不動葉江,但當(dāng)他真心實意地提出建議遭到拒絕后,心里還是有些失望,同時也為葉江擔(dān)憂。
他有一種預(yù)感,葉江在感情上大概率要跌跟頭,而且會跌得很慘。
原因很簡單,葉江身居高位太久,習(xí)慣了單方面掌控一切,性格霸道強(qiáng)勢就不說了,對于有可能會脫離他掌控的事,他不會想到放手,只會更加強(qiáng)勢地掌控在手中,以雷霆般的手段阻斷這種脫離掌控的可能性。
這樣的手段做生意可以,在戰(zhàn)場上殺敵可以,但是在男女感情上卻行不通。
就好比抓了一把沙子,牢牢地握在手中,握得越緊,沙子流走得越快。
相反,只有松開手,手心朝上,面向陽光,沙子才會攤在手心不掉。
這些道理不難,他都能想到,以葉江的城府不至于想不到。
然而想到是一方面,真正放下身段去做又是一方面。
說到底,葉江太傲了。
謝昆琦點到為止,不再多勸,在合適的時機(jī)提出發(fā)自肺腑的建議,表完忠心就夠了,再勸下去便過猶不及,適得其反了。
怎么著?老板想不到的事,就他想得到?他比老板更有智慧不成?
當(dāng)然不能了,他怎么能比老板更聰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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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許嘴上說著硬話,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其實掛了電話后,心里卻煩得很,又煩又亂。
她希望葉江能真誠地對待她一次,不管他有沒有訂婚,別把她當(dāng)傻子、當(dāng)玩物一般欺瞞。
他如果沒訂,那當(dāng)然更好。
但他如果訂了,跟她說清楚,他們好聚好散不行嗎?
拿起手機(jī),看到被切斷網(wǎng)絡(luò)的信號欄,溫如許忍不住罵了句狗東西,然后給葉江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溫如許直接問:“葉江,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跟別人訂婚?你說沒有,我就信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