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貴侯府。
靜初拜見過老太君與侯夫人,泡一個(gè)熱水澡,立即撲倒在床榻之上,睡得昏天黑地。
侯夫人與老太君忙不迭地命府上廚子給她煮了御寒姜湯,做了熱騰騰的飯食送過來。
侯夫人還攢了一肚子教育她的話,又只能憋了回去,靜悄地退出了房間。
不忘嘀咕一句:“就說不讓你逞能,瞧瞧,這是女人家能受的罪過嗎?跟我留在府上,吃吃喝喝逗逗鳥不安逸嗎?”
池宴清為了查案,兩日未眠,處理完宮中之事,便早早地趕了回來。
見靜初睡得香甜,沒有打擾她,在炭盆旁邊烤熱了手腳,脫掉帶著寒氣的衣裳,躡手躡腳地上床,睡在了靜初旁邊。
人生有覺盡情睡,莫使枕頭空對被。
整個(gè)月華庭里,一片寂靜。
就連廊檐下的多嘴鸚鵡,也閉了嘴。
靜初是被饞醒的。
鼻端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雞湯香氣。
肚子開始咕嚕嚕地叫。
艱難掙扎了半晌,方才不得不睜開眼睛。
屋子里已經(jīng)一片昏黑,只有窗外廊檐下?lián)u曳的燈籠的光,透過澹白色窗紙,在屋里投下一片朦朧光影。
院外一片寂靜。
池宴清就在身邊,比自己睡得還香。
當(dāng)然,沒有雞湯香。
靜初沒忍心打擾他,輕輕地掀開被子,想要從他身上悄悄跨過去。
腰間一沉,就被池宴清摟進(jìn)了懷里。手臂堅(jiān)實(shí),就跟鐵鑄的一般。
池宴清閉著眼睛,帶著惺忪睡意,含糊不清地嘟噥道:“妖精,想往哪里跑?”
靜初并未掙扎,就壓在他的身上:“我餓了?!?/p>
“那我喂你?!背匮缜逡粋€(gè)翻身,將靜初壓在身下,薄唇不由分說地落在靜初的唇瓣之上。
靜初扭臉抗議:“我都快沒有氣力了。”
“我有。你正好不用反抗了?!?/p>
“可我聞到雞湯的香味了。一會怕是涼了。”
“沒關(guān)系,很快。本世子一向講究速戰(zhàn)速決,保證雞湯一會兒還燙嘴呢?!?/p>
靜初笑嗔著揶揄:“你似乎很驕傲。”
池宴清懲罰一般,咬著她的耳朵,溫?zé)岬臒釟?,就鉆進(jìn)她的耳朵眼兒里。
大手也愈加不老實(shí)。
靜初癢得縮了縮脖子,氣息不穩(wěn),聲音軟糯:“討厭,癢?!?/p>
一個(gè)“癢”字勾得池宴清心里也生了鉤子,變本加厲。
衣帶扯斷,小衣一件一件落下,露出積雪堆玉一般的瑩白。
拔掉發(fā)簪,如墨的長發(fā)蜿蜒散落在枕畔,還有玲瓏有致的鎖骨上,玉藕一般的臂彎間。
靜初柔弱無骨的細(xì)腰在略帶粗糲的大掌里緊繃起來。
兩人似乎已經(jīng)是心照不宣,池宴清沒有再克制,靜初也沒有拒絕。
放任帳子里的溫度急劇地升騰。
帳外炭盆里的炭火燒得噼啪作響,透著紅亮的光。
池宴清垂眸凝著她,眉宇間光華流轉(zhuǎn),眸底的溫柔滿溢到眼角,暗沉中似乎有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碎芒在閃爍。
薄唇微抿,喉結(jié)艱澀地滾動,滾燙的胸膛起伏,脊背已經(jīng)緊繃,如箭在弦上。
靜初素白的指尖輕撫過他肌肉虬結(jié)的手臂,帶著輕顫。
輕輕地合攏了眸子,睫毛緊張地顫了顫,然后緊緊咬住了下唇。
池宴清的心一狠。
指尖猛然抓緊了他的手臂,剪得齊整圓潤的指甲幾乎陷了進(jìn)去。
靜初并未叫痛。
池宴清卻感覺到了。
唇密密麻麻地落下,隱忍的汗珠凝聚在額頭上,半落不落。
靜初僵硬的手臂慢慢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松開,凝著哭腔,聲音哀哀怨怨:“你騙人!”
池宴清悶聲輕笑,暗啞低沉:“分明是你小看人?!?/p>
靜初輕輕地動了動,池宴清悶哼一聲:“妖精。”
大紅色的床帳流蘇輕輕蕩漾,如湖面水波。
慢慢的,似乎起了疾風(fēng),波浪湍急,波濤洶涌。
屋子里的月光也跳躍起來。
風(fēng)歇雨住。
透過床帳的縫隙,靜初素白的手,狠狠地掐在池宴清的身上。
“你個(gè)大騙子?!?/p>
十足的大騙子,自己以后再也不信他了。
池宴清悶哼,捉住她的手:“我騙你什么了?”
說好的快呢?
雞湯不會涼呢?
我都快涼了。
靜初扭過臉去,賭氣不理池宴清。
池宴清一聲聲地哄,精神愈發(fā)地抖擻煥發(fā),披上衣裳,叫下人掌燈,端進(jìn)來熱水與晚膳。
晚膳里果真有燉得黃燦燦的雞湯,在小火爐上煨得幾乎干了底兒。
靜初的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地叫喚個(gè)不停。
池宴清盛了一碗,側(cè)身坐在床邊,低聲地哄:“我喂你。”
靜初干脆整個(gè)身子都側(cè)過去,臉朝里躺著。
衣服還沒穿,絲滑的錦被從她的肩上滑下去,露出她頸間的一點(diǎn)紅梅。
池宴清輕輕地吹氣:“你瞧,雞湯這不還沒涼呢。今兒為夫已然盡力,日后定當(dāng)加強(qiáng)練兵,爭取能達(dá)到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的速度?!?/p>
靜初的耳垂又紅了,“呸”了一聲。
“你聲聲催,我可一點(diǎn)都不敢慢下來,已然盡力。你瞧,為夫也累得滿頭是汗,手酸腳軟?!?/p>
靜初氣得轉(zhuǎn)身:“你還敢說!”
腰疼得“嘶”了一聲。
池宴清忙不迭地哄:“不說,不說就是。你先把雞湯吃了,才有氣力打我是不是?”
“我不吃!”靜初賭氣。
“乖,這次算我求你,咱倆扯平了還不行嗎?”
靜初緊咬著牙根瞪他:“休想還有下一次!”
池宴清咧著嘴傻笑:“瞧,餓得腦子都不靈光了,罵人也沒有底氣,不似以前牙尖嘴利。還不趕緊吃點(diǎn)東西?來,我喂你?!?/p>
靜初終于抵擋不住雞湯的誘惑,張開嘴巴。
池宴清將湯勺喂到她的唇邊,笑得柔情繾綣:“這才乖么。”
靜初吃了一碗雞湯,一碗香米飯,又將池宴清夾給她的油燜筍,糖醋藕夾,紅燒魚唇,盡數(shù)掃蕩個(gè)干凈。
池宴清又喂她吃了兩片蜜瓜,方才命人撤下去。
炭盆里又重新加了炭。
池宴清重新窩回床榻之上,湊到靜初耳畔曖昧道:“吃飽喝足了,你要不要一雪前恥,報(bào)適才被欺辱之仇?”
靜初狠狠的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你有完沒完了?”
池宴清一把捉住靜初的手,帶進(jìn)懷里:“你這人怎么滿腦子都是這種事情?把為夫當(dāng)做牛馬使喚,我說的是薛鏈那里?!?/p>
靜初不與他計(jì)較:“怎么報(bào)?他不是三天后就要被點(diǎn)天燈么?家也被抄了,秦長寂也算是大仇得報(bào)?!?/p>
“我今兒離開皇宮的時(shí)候,薛鏈被綁在旗桿上,身上衣裳都被老百姓們蜂擁而上扒光了。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今夜。
我想,我要不要這時(shí)候吩咐侍衛(wèi)去看望看望他,雪中送炭,免得他再被凍死。”
“你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善良,普度眾生了?”
不落井下石都不是你池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