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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白陳氏瘋了

新宅。

池宴清得知靜初離宮的消息,立即打馬前來新宅。

不巧,靜初等人不在府上。

門口坐著個白面皮兒,丹鳳眼,十分清秀的少年郎,正托腮百無聊賴地盯著大街上車水馬龍的行人,手里把玩著一只十分精巧的長命鎖。

池宴清勒住馬韁,蘇仇立即抬起臉,放肆地上下打量他:“你找誰?”

池宴清回了一句:“你是誰?”

蘇仇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宅子:“這是我家,你說我是誰?”

池宴清輕嗤:“原來你就是那只小奶狗?!?/p>

蘇仇一愣,氣哼哼地站起身:“那你又是哪來的野狗?”

池宴清手里的紫金鞭朝著少年直接橫掃而來,靈蛇一般,纏繞住蘇仇的腰,然后猛然一收,就拖拽到了馬前。

他微微俯身,瞪著蘇仇,一字一頓:“你再給本世子說一句試試?”

蘇仇并不畏懼,望一眼他身上的麒麟服,瞬間明白了他的身份,一臉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惹我白姐姐生氣的家伙!”

池宴清的手頓了頓:“那你可知道,她為什么生我的氣?”

蘇仇梗著脖子:“你沾花惹草,朝三暮四,還好意思問我白姐姐為什么生氣?”

“誰沾花惹草了?”池宴清覺得冤枉。

“反正我偷聽到枕風(fēng)宿月二人背地里罵你。”

池宴清勒緊的紫金鞭頓時松了,他替蘇仇撣了撣衣服前襟,面上帶著笑意:“她們罵我什么?”

蘇仇故意賣關(guān)子:“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池宴清眉梢微挑:“因?yàn)椋沂悄阄磥斫惴??!?/p>

蘇仇一愣,一時半會兒的都沒反應(yīng)過來,片刻之后,才朝著他狠狠地“呸”了一聲:

“當(dāng)我不知道么?你早就跟什么楚姑娘私定終身了,還來占我白姐姐便宜?!?/p>

池宴清立即恍然大悟,猛然一收手,紫金鞭便聽話地纏繞到了他的腕骨之上。

“好小舅子,將來等我將你白姐姐娶回侯府,到時候我請你吃席?!?/p>

蘇仇撇嘴:“喜歡我白姐姐的人可多了去了,你算老幾?輪殲都輪不到你!”

“嘿,你個小兔崽子……算了,姐夫宰相肚里能撐船,今兒高興,不跟你一般見識?!?/p>

池宴清直起身,不再看他:“回頭姐夫讓錦衣衛(wèi)好好調(diào)查調(diào)查你的來歷,看你有啥依仗,竟然這么狂。”

蘇仇突然認(rèn)慫,一把抓住馬韁,換了笑臉,露出腮邊兩個梨渦:

“姐夫,好姐夫,我跟你開玩笑的。其實(shí)就是想嚇唬嚇唬你,讓你有危機(jī)感,然后我就可以趁機(jī)毛遂自薦,幫你看住我姐,換點(diǎn)零花錢?!?/p>

兩聲姐夫叫得他心花怒放:“你得先告訴我,你姐去哪兒了?”

蘇仇抬手一指:“我也正等她呢,聽說去了白府?!?/p>

話音剛落,池宴清已經(jīng)沒了影兒。

白府。

靜初給白老太爺行了一遍針,白老太爺依舊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

白陳氏守在藥廬門口,長一聲短一聲地罵,用各種不堪入耳的詞匯,惡狠狠地問候著白靜姝的祖宗。

下人們已經(jīng)懶得再勸,出來進(jìn)去,熟若無睹。

白陳氏又捂著臉哭:“靜初啊,阿娘的好女兒,是阿娘對不起你,把你丟了。你能原諒阿娘嗎?阿娘糊涂啊?!?/p>

“不對,靜初也不是我的女兒,我女兒是誰?我女兒在哪兒?大爺呢?他是不是帶人去找女兒了?讓他騎馬快一些,千萬別讓人掉了包。落在壞人手里,她會吃苦的?!?/p>

……

偶爾嗚嗚咽咽,偶爾聲音高亢,說話顛三倒四,充滿了怨恨。

白二叔憂心忡忡地嘆了一口氣:“我大嫂從順天府回來,就一會哭一會笑,不停胡言亂語。我瞧著她狀態(tài)似乎有點(diǎn)不對?!?/p>

這哪里是有點(diǎn)?分明是瘋癲了,比自己先前偽裝的還要厲害。

這些年里,她因?yàn)榕畠簛G失,就一直心有執(zhí)念,如今這個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非但是冒牌貨,還恩將仇報(bào),一時間承受不住這份打擊,亂了神智。

就是這病情發(fā)展得未免有些快。

白二嬸派了下人前來,向著白二叔回稟說是孫家來人了。

白二叔忙問:“孫家哪個?”

“就靜好小姐的新姑爺,孫公子?!?/p>

白二叔輕哼:“他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他算賬呢。人現(xiàn)在在哪兒?”

“在府門口,不肯進(jìn)來,說是來給靜好小姐送休書的?!?/p>

白二叔冷笑:“白家遭難,景安的婚事也退了,還被女方家趁機(jī)訛了大半的聘金。

如今孫家見我白府徹底沒落,也是肆無忌憚地落井下石,竟然欺負(fù)上門了。真是墻倒眾人推。”

氣勢洶洶地往外走,大有要拼命的架勢。

靜初也立即起身告辭,跟在白二叔身后,一起來到府門口。

白府門外。

白靜好的嫁妝全部被退了回來,孫家的下人正在從馬車上往下搬運(yùn)。

白靜好與白二嬸等人已經(jīng)聞訊趕了出來。

白靜好面色煞白,哆嗦著嘴唇,望著孫家公子孫逸軒,聲音輕顫:“你我好歹夫妻一場,你就真的如此絕情嗎?”

孫逸軒斬釘截鐵:“我孫家好歹也是武將之后,四品官宦之家。我雖然只是個庶子,但也要顏面。”

“我做錯什么了?別人幾句挑撥,你就要將我休回娘家,我是不是清白之身,別人不知道,你難道不是心知肚明嗎?你這般絕情,讓我日后怎么做人?”

孫逸軒一把推開她,悶聲道:“我若留你,我才是整個孫家的笑柄?!?/p>

白二叔見自家女兒受辱,再也壓抑不住怒火:

“你孫家簡直欺人太甚。我清清白白的女兒嫁給你,你一紙休書就想打發(fā)了?還這樣大張旗鼓,是要將我白家顏面置于何地?”

孫逸軒被白二叔數(shù)落得低垂著頭,嘴里卻毫不退讓:“是不是挑撥之言,她自己也心知肚明。有些話,我都說不出口。”

白靜好的面色愈加難看,卻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

白二嬸絲毫不察,反而還追問起來:“靜好,怎么回事兒?”

白靜好低垂著頭,只是哭,并且攔住了暴怒的白二叔。

“別問了!我認(rèn)就是!”

孫逸軒從胸前摸出休書,上前往白靜好跟前一摔,轉(zhuǎn)身就走。

因?yàn)閹е箽?,這一甩,休書直接越過白靜好,甩到了一旁白靜初的臉上。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靜初雖說瞧著心里有氣,但這事兒自己不方便插手。

但他如此無禮,甩到人竟然連句道歉都沒有,靜初可從來不吃這啞巴虧。

“站?。 ?/p>

孫逸軒扭臉,不屑地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是哪個?”

“白靜初?!?/p>

“喔,就是白家那個被送給太監(jiān)的假千金吧?久仰久仰?!?/p>

話里滿是譏諷之意。

靜初抬手一指:“把它撿起來。”

孫逸軒輕嗤:“本公子丟了的玩意兒沒有撿回來的可能,我嫌臟。”

指桑罵槐,白靜好的臉色愈加難看。

靜初正待發(fā)作,聽到街上馬蹄聲疾,池宴清勒住馬韁,長腿一撩,便利落地翻身下馬。

沖著靜初舒展了眉眼:“你果真在這里,讓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