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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帶你去見一位故人

靜初一聲驚呼,整個人便雙腳離地,徑直朝著池宴清的懷里飛了過去。

池宴清另一只大手一撈,圈住她的腰,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貙⑺龜R在了馬背之上。

“你要做什么?”

靜初掙脫不開池宴清的鉗制,不悅地質(zhì)問。

池宴清一言不發(fā),一抖馬韁,座下駿馬便載著兩人揚蹄而去。

靜初壓根看不到背后之人黑沉的臉,勉強穩(wěn)住身子:“你要帶我去哪兒?”

“私奔!”

身后的人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情投意合才叫私奔,你這分明是強搶民女!”

“知道還問?”

靜初一噎。

這人就這德行。

光看臉,一眼萬年,一張嘴,狗憎人嫌。

“我總要知道你要帶我去哪兒吧?”

“侯府,”池宴清收緊手臂:“我祖母舊疾發(fā)作了,可她說什么也不肯請你祖父過府醫(yī)治?!?/p>

靜初一把拍掉他擱在自己腰間的手:“那你有話不能下馬好好說?”

“我嫌臟,”語氣微微一頓,又補充了一句:“怕臟了我的鞋?!?/p>

靜初低頭,看一眼他腳上的靴子。

挺好的一雙金線繡醒獅的黑錦靴子,除了泥就是土,沒見他這么邋遢過。

那就是嫌棄白家的地盤臟了。

靜初立即明白過來,關(guān)于這樁婚事,侯府是寧折不彎,不肯屈從了。

可圣旨已下,失去了先機,再想駁回,談何容易?

靜初安靜下來,不再掙扎。

白府距離侯府并不遠,片刻功夫便到了。

池宴清扶著靜初翻身下馬,急匆匆入內(nèi)。

侯夫人一見到靜初,便立即不悅蹙眉:“你不是去請郎中去了嗎?帶著這個傻子過來做什么?”

“她就是大夫?!?/p>

池宴清也不廢話,帶著靜初直接越過侯夫人入內(nèi),進了老太君的房間。

“簡直就是胡鬧,”侯夫人氣怒道:“別讓她跟著添亂了,趕緊送走。我瞧見她白家人腦袋瓜子都疼?!?/p>

侯爺攔住她:“宴清有分寸?!?/p>

老太君今日發(fā)作得并不嚴重,靠著錦墊,口唇發(fā)紫,喘息略有困難。

見到靜初,她全身也都在抗拒:“讓她出去!我不用她白家給我診治!”

靜初非但沒有退后,反而在老太君跟前坐了下來:“我不走,我饞老太君您給我的鮮花餅了,宴世子說,我給你扎針就有糕餅吃。老太君不會這么小氣的吧?”

池宴清對著老太君點頭:“她是她,白家是白家,祖母不必介懷?!?/p>

靜初不等老太君拒絕,又溫聲軟語地央求:“好不好嘛老太君,我不貪心的,桂花蜜或者玫瑰豆沙餡兒的都可以?!?/p>

老太君原本堅定不移的態(tài)度竟瞬間軟了下來。

靜初給了她臺階下!

她望向靜初的眸光閃了閃,這丫頭真是傻子嗎?怎么感覺,冰雪聰慧,比任何一個丫頭都會瞧人臉色,觀人心思。

池宴清已經(jīng)命人取來銀針。

老太君別過臉去,沒有拒絕。

靜初先用鬼門十三針減輕老太君的喘癥,然后再仔細望聞問切,挽起袖子查看。

老太君裝作不耐煩地問:“看什么呢?”

“我記得,上次您發(fā)病的時候,身上起了好多紅疹?!?/p>

“每年剛開春那會兒,經(jīng)常起疹子,習(xí)慣了?!?/p>

“那您每次起紅疹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呼吸困難,有點喘?!?/p>

“的確會,我問過你祖父了,他說沒有關(guān)系?!?/p>

靜初眨眨眸子:“喔,那您知道您為什么起紅疹嗎?”

“你祖父說是身體里濕氣太重?!?/p>

靜初不再說話,給老太君行針之后,將池宴清叫到一旁。

突然變戲法一般,從身后摸出一朵梔子花來,在他的跟前晃了晃:“你聞聞,香不香?”

池宴清揉揉鼻子,敷衍地道:“香?!?/p>

靜初不依:“你都沒有聞?!?/p>

池宴清只能老老實實地道:“我最怕聞這花香與脂粉的氣味,鼻子和眼睛都癢。”

果然如此,她早就觀察到了。

靜初仰著臉:“那老太君有沒有可能,也是因為這花香氣味濃郁,才會引發(fā)喘癥呢?”

池宴清一怔:“你什么意思?”

“從第一次來老太君的院子,我就注意到,她特別喜歡鮮花,院子里,還有屋子里總是鮮花不斷,就連糕點里,都有鮮花。

花粉可以讓你的鼻子與眼睛不適,同樣也有可能引起喉部水腫,氣喘不繼等癥。”

“不對,我祖母從年輕時候就喜歡擺弄花草,喘癥是這幾年才有的?!?/p>

“年輕的時候,身體里正氣足,可以抵抗邪氣入侵,反應(yīng)沒有這么明顯而已。”

“那你適才怎么沒有對我祖母說?”

“她特別信服我祖父的醫(yī)術(shù),我覺得,即便我說了,她也未必會信。還是你讓人暗中留心一下,假如果真像我說的這般,再告訴她不遲?!?/p>

池宴清蹙眉:“這么簡單的道理,你祖父難道從來沒有想到?”

靜初沉默著,沒有說話。

或許,祖父早就知道吧。

至于他為什么不說,原因也不言而喻。

池宴清也沒有說話,只是面色愈加冷沉了許多。

白家未免太齷齪,不擇手段。

靜初提筆重新開了藥方,池宴清命人下去煎藥。

老太君情況已經(jīng)好轉(zhuǎn),立即命婆子給靜初拿點心,多多益善。

婆子直接琳瑯滿目地擺滿了桌子。

靜初眼睛都亮了。

池宴清隨手撿起兩塊,塞進靜初的手里就把她打發(fā)了:“我們走吧。”

靜初以為,他要送自己回府。

“我自己回去,才不用你送?!?/p>

池宴清一言不發(fā)地拽著她就走。

婆子從后面急匆匆地追上來,滿滿兩大包點心,掛在池宴清的馬鞍之上。

這是老太君的一片心意。

池宴清翻身上馬,然后朝著她伸出手來。

靜初猶豫了一刻。

池宴清蹙眉:“怎么,在我這里便男女授受不親了是嗎?還是嫌我身上臭?”

靜初撇嘴:“你身上本來就臭?!?/p>

大街之上,男女同乘一騎,實在不好看。

池宴清執(zhí)拗地伸著手,薄唇緊抿,雙目灼灼,帶著不容置疑。

靜初沒有犟過他,猶豫著伸出手。

池宴清將她直接拽上馬背,卻并未回白府,而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徑直向著城外疾馳而去。

“你這是又要帶我去哪兒?”

駿馬出了城,便跑得飛快。

馬背顛簸,靜初被池宴清緊緊地囚禁在懷里,渾身都變得不自在。

“我?guī)闳ヒ粋€地方,看一位故人。”

靜初想不出,他所說的故人,究竟是誰。

直到他帶著自己來到一處山清水秀的僻靜之地。

背靠郁郁蔥蔥的青山,前有明鏡一般碧綠的湖泊,山清水秀,鳥鳴蟬噪。

“這里怎么樣?”

池宴清用山泉水洗去臉上臟污,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參天大樹,眸光深邃。

靜初沒有聽懂:“什么怎么樣?”

“作為雪見的安身之地。”池宴清淡淡地道。

靜初卻瞬間身子一震,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說的,是雪見?”

池宴清篤定點頭:“我也不懂什么風水,只覺得這里環(huán)境清幽,秋天的時候,這里還開遍各種星星點點的小雛菊,很適合女孩子在這里安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