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方向盤可是熱門職業(yè),方向盤一轉(zhuǎn),鈔票嘩嘩賺,車輪滾一滾,鈔票一捆捆!曉磊要是能當(dāng)上卡車司機,以后找對象是不愁的?!?p>改開初期,公路運輸成為經(jīng)濟動脈,駕駛員稀缺,不僅工資高,福利待遇也好,更是掌握物資流動命脈。
還能通過捎帶私貨、收取“搭車費”等偏門獲得灰色收入,且司機在婚戀市場競爭力強勁,位列女性理想配偶前三。
但跑長途貨車也沒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劫道的,搶貨的就不少,開車本身也不是絕對安全。
黃玉珍尋思忙完了這幾天,慎重地提醒一下黃勇。
兩人進了廚房。
林艷華見秀蘭在那插蘿卜絲,鍋里還倒了那老些油,就問:“這是要炸丸子?。俊?p>“除了丸子,還有肉段,茄盒啥的,孩子們愿意吃?!?p>林艷華高興得不得了,“二姐,你總算舍得在小勝身上花心思了!”
老大結(jié)婚早,排面不如老五跟劉夢嬌結(jié)婚的時候,但在當(dāng)時,也是挺風(fēng)光的。
相比之下,老三跟周麗君結(jié)婚,就顯得簡單很多。
不過今天老三和孟秋喜辦事,都是自家實在親戚,自己準(zhǔn)備菜肉,自己人動手,席面比老五那天還有實力。
光炸貨就有好幾樣,茄盒里塞得滿滿都是肉,什么大肘子,豬蹄子……
黃玉珍有點慚愧,“老大是大學(xué)生,又是長子結(jié)婚,家里真是盡力給操辦了。老五結(jié)婚,排面都是劉家那邊要求的。”
“老三頭婚的時候,周家盡圖自己實惠,要的都是實在的好處,根本就沒要求酒席的排面,家里也沒有太多錢,就得過且過了,的確委屈了老三,現(xiàn)在有條件了,都給他安排上。”
這時劉鳳蓮跟朱梅也進來了,笑著往出推黃玉珍,“行了,這活就交給我們了,你就忙你的去吧?!?p>黃玉珍的確還有不少事要安排,就把廚房交給兩個嫂子和弟妹了。
炸貨的香味很快從廚房溢出來,給孩子們都饞瘋了!
黃玉珍也不吝嗇,一邊炸一邊給孩子們吃,一個個吃的小嘴油汪汪,噘著嘴跑別的大院顯擺。
最后干脆一人發(fā)了一只碗。
孩子們手里拿著碗,排成一隊,等著發(fā)炸貨,老五也端著個碗蹦蹦跶跶地過來,還插隊。
黃玉珍毫不客氣地一腳踢飛。
自從知道自己可以跟著姐夫南下,老五就跟躺了八百年的木乃伊復(fù)活了似的,可哪撲騰,渾身放不完的電。
被踹飛沒一會兒,老五又蹦蹦跶跶的回來,并提出要求,“媽,反正都倒那老些油了,再炸點麻花被?”
“看你像麻花!我把你擰成麻花!”
李和平:還好他沒開口,他也想吃麻花來著。
黃玉珍看著眼巴巴的父子倆,忍不住笑了,“行,再炸點麻花?!?p>那邊秀香正在揉面,準(zhǔn)備蒸饅頭呢,聽說要炸麻花,又笑著去拿面。
老五歡呼一聲,孩子們一聽還要炸麻花,也跟著老五歡呼,碗舉到天上,再拿回來,碗里的吃的就沒了。
“哇~~~~~”
一大堆孩子哭了。
黃玉珍:我刀呢?
老五滿嘴鼓鼓囊囊的,撒丫子就跑了。
劉鳳蓮探頭出來看,樂不可支,“這老五,多大了還沒定性呢!”
“給點陽光就燦爛的玩意?!?p>黃玉珍一邊吐槽,一邊給孩子們的碗里又添了吃的。
大院兒里熱火朝天,李文國跟昨天一樣,來了就默默干活,仍然沒帶王楚紅過來。
老五這竄一下那竄一下。
進屋見爺奶和姥爺在那一邊嘮嗑,一邊聽收音機,就想起新宅子那臺彩電了。
彩電讓媽給送到修理鋪去了,也不知道修沒修上!要是修好了,天天晚上吃完飯,一家子坐在電視前看節(jié)目,喜滋滋!
至于彩電原來屬于誰,老五完全沒心里去。
原來是誰的不重要,反正現(xiàn)在是他家的!
“媽!要不我去看看彩電修沒修好?”
黃玉珍一想也行,“你去問問,要是修理師傅沒修上,有配件也行,你給個配件錢,拿回來我自己修。”
老五聞言,屁顛屁顛地去了。
李和平說道:“你啥都會修,咱家干脆開個修理鋪得了。或者讓老三老五跟你學(xué)學(xué)這手藝。”
城南城北的,統(tǒng)共就那么以兩家修理鋪,水平還不咋地,送去了百分之八十都修不好。
黃玉珍瞪他,“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幾家有那好東西,別說電視了,收音機都八百年舍不得拿出來聽一回,想壞都費勁!咱還開個鋪子,修個屁?”
李和平:“……”
黃玉珍:干啥,你擱那排卵呢。
李和平:說話這么沖呢……
眾人忙活了一天,把需要提前準(zhǔn)備的都準(zhǔn)備出來了。
晚上黃勇一家四口跟著黃老爺子回去住了。
剩下的人,本來說好男的去新宅子住,女的留在大雜院住。
結(jié)果老五把彩電拿回來了,黃玉珍七扯咔嚓修好,中央臺正在播放電影《少林寺》!
這下好了,誰也不走了,一直看到晚上十點沒節(jié)目了,這才到處擠擠,對付了一宿。
第二天,李文勝和孟秋喜擺酒。
除了錢家,其余五家的鍋灶全部被利用起來,飯菜的香味不斷從大院各屋里飄出來。
竇明珠過來參加酒席,還帶來了埋尸案的最新消息。
陳麗頂不住壓力認(rèn)罪了!
“認(rèn)罪了?”
黃玉珍跟李和平齊聲問道。
竇明珠點點頭。
陳麗、馮慧敏和錢婆子的審問同時進行。
三人完全是不同的狀態(tài)。
錢婆子是裝傻型的。
目擊者有義務(wù)向公安報案或提供線索,錢婆子不僅知情不報,還包庇罪犯,甚至進行威脅勒索,也犯法了。
錢婆子雖然不懂法,但能做出威脅殺人犯替自己謀求好處這種事,顯然也不是什么傻瓜。
她怕自己說了之后,也會被抓起來坐牢。一聽公安問他九年前馮大力死亡的事情,就哭天喊地,一問到關(guān)鍵問題就說記不清了。
陳麗則是表演型的。
一進審訊室就開始哭,眼淚像流不完似的,把自己跟馮大力過日子受的委屈,嘟嘟囔囔說了一遍又一遍,無論審訊員問什么問題她都能發(fā)散。
來來回回重復(fù)著自己編排好的話,夾雜著對丈夫馮大力的控訴,這么多年過去,說了那么多假話,自己都被自己給洗腦了,并不好找出其中的破綻。
一場審訊下來,負責(zé)記錄的小公安,手腕子都寫腫了。
馮慧敏是最冷靜的,問什么說什么,但回答往往十分簡短,且回答遠離事件的中心,表達“自己沒參與”、“不知道”,難以捕捉到其中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