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寒諫沉默了片刻,忽然問:“傅老爺子身體怎么樣了?”
提起爺爺,傅斯年頹然地嘆了口氣,“可能……也就這段時間了,這兩天已經(jīng)用上了呼吸機(jī)?!?/p>
嵇寒諫點(diǎn)了點(diǎn)頭,沉聲道:“程逸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他也喜歡蘇晚意,我不會阻止他們交往?!?/p>
傅斯年震驚地瞪大眼,“那我呢?!你就忍心看著我娶不到她?”
“你不是還有個老婆嗎?”
“呵!一個為了身份地位嫁給我的女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承認(rèn)!”
半晌后,他羨慕地看著嵇寒諫,“老嵇,說真的,我真羨慕你,能娶自己想娶的女人?!?/p>
嵇寒諫聞言,眼底劃過一絲極淡的幽光。
“你要經(jīng)歷一遍我經(jīng)歷過的事情嗎?”他問。
傅斯年心頭一個激靈,瞬間閉上了嘴。
他知道,嵇寒諫從一出生就經(jīng)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能活到今天堪稱奇跡。
即便嵇家的家規(guī)比傅家嚴(yán)苛百倍,但只要是嵇寒諫想做的事,想娶的人,就連嵇家家主,都沒有半點(diǎn)話語權(quán)。
但那是拿半輩子的不幸換來的特權(quán)。
“經(jīng)歷什么?”
林見疏正挽著蘇晚意的手從洗手間出來,恰好聽到了最后一句。
嵇寒諫看向她,眼底的冷硬瞬間融化成一片溫柔的湖泊。
他輕描淡寫道:“沒什么,說著玩的?!?/p>
“飯好了!吃飯了!”蘭姨笑呵呵地端著最后一盤菜走出廚房。
幾人聞聲走去餐廳。
蘇晚意拉開椅子就想挨著程逸坐下。
可傅斯年卻猛地擠開她,一屁股坐在了程逸的身邊,長臂一伸,故作親熱地勾住他肩膀。
“程兄,我今天帶了兩瓶好酒,敢不敢跟我喝一個?”
“傅斯年你給我起開!”蘇晚意氣地去拽他的胳膊。
傅斯年卻紋絲不動,挑釁地?fù)P眉,目光直勾勾地看著程逸。
程逸的眉心也緊緊皺了起來,他看向蘇晚意安撫道:“晚晚,沒事。”
他迎上傅斯年的視線,沉聲說:“他想喝,我陪他喝!”
程逸心里清楚,傅斯年對蘇晚意的心思昭然若揭。
這一局,是男人之間的較量。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示弱!
蘇晚意憋著火,看也沒看傅斯年一眼。
她拉開林見疏身側(cè)的椅子,用力拽著,硬是跟傅斯年隔開了一大段安全距離,仿佛他是什么病毒。
嵇寒諫則坐在了程逸和林見疏中間的主位。
桌上的菜肴琳瑯滿目,可有兩道菜卻被他單獨(dú)拿出來,放在了林見疏的面前。
一道是清炒蝦仁,一道是西紅柿炒雞蛋。
他給林見疏夾了一筷子蝦仁,聲音比平時低沉了幾分,似有些緊張,“嘗嘗看?!?/p>
蘇晚意震驚得眼睛都瞪圓了,指著那兩道截然不同的菜問:“這、這是表哥做的?!”
她簡直不敢相信,表哥居然還會下廚!
“天啊,疏疏,你可太幸福了!”蘇晚意一臉艷羨地?fù)u了搖林見疏的胳膊。
林見疏心里也泛起甜蜜,她夾起蝦仁放進(jìn)嘴里。
鮮香清爽的恰到好處,味道居然出奇的好。
她彎起唇角,梨渦淺淺,“很好吃,我喜歡?!?/p>
聽到這句肯定,嵇寒諫緊繃的下頜線似乎瞬間柔和了,他幾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他又給林見疏夾了點(diǎn)雞蛋,“慶祝你拿下AI大賽金獎,多吃點(diǎn)。”
對面的傅斯年也立刻舉起了酒杯,“慶祝大嫂,第一杯為我們的大天才拿下AI大賽金獎,我和程兄先干為敬,你們隨意!”
程逸也點(diǎn)頭道賀:“恭喜嫂子,實(shí)至名歸?!?/p>
說完,他端起滿杯的白酒,一飲而盡。
傅斯年眼中閃過狠厲,立刻拿起分酒器,嘩啦一下又給兩人倒?jié)M。
“來,程兄,繼續(xù)!”
兩人瞬間你一杯我一杯,誰也不肯先認(rèn)輸。
一頓飯接近尾聲,餐廳里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
傅斯年和程逸都臉頰通紅,已經(jīng)開始劃起了酒拳。
“哥倆好??!五魁首?。×?!”
嵇寒諫皺著眉,看著已經(jīng)吃飽,正安靜看著那兩人發(fā)酒瘋的林見疏。
他語氣溫柔道:“你去客廳玩,這里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