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林見疏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水,也想沖他喊一聲注意安全。
可話還沒出口,旁邊寂靜的水面忽然傳來“嘩啦”一聲。
她下意識回頭。
水里猛地鉆出來一個(gè)人,冰冷的槍口瞬間貼上了她的腦袋。
那人沙啞著嗓子,嘶吼道:“住手!都他媽住手!”
陸昭野扭頭看去,瞳孔驟然緊縮。
竟是珀耳!
他當(dāng)即就慌了:“珀耳你別沖動!放了她,快放了她!”
這時(shí),四面八方也走出來了更多的特種兵,整個(gè)寨子里的毒販幾乎都已被制服。
程逸焦急的聲音在嵇寒諫的耳機(jī)里響起:“龍王,珀耳沒逃,他要挾了嫂子!”
竹樓之上,嵇寒諫握著槍的手穩(wěn)如磐石,冷冷回道:
“我看見了。”
他的槍口,死死對準(zhǔn)著珀耳的腦袋。
“龍王你冷靜點(diǎn)!”程逸連忙喊道,“珀耳必須捉活的!”
這次行動,上面給的死命令就是必須活捉珀耳。
他背后牽扯著一張巨大的利益網(wǎng),只有他活著,才能將那些勢力連根拔起。
珀耳一旦死了,即便救援成功,任務(wù)依舊會算作失敗。
嵇寒諫捏著槍托的指節(jié)寸寸泛白,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槍。
珀耳見狀,得意地獰笑一聲,粗暴地將林見疏從地上拽了起來。
槍口,更緊地抵住了她的太陽穴。
“讓你的手下,給我開一支船過來!”他吼道,“不然我一槍斃了她!”
陸昭野忙喊道:“好好好,你別沖動!”
他轉(zhuǎn)身就對那些特種兵喊:“你們聽見了嗎?快讓人開一支船來!”
然而沒人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竹樓上的那道身影上。
嵇寒諫幾步從竹架上跳了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地。
他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
被特種兵用槍指著的一名毒販,立刻連滾帶爬地跑去準(zhǔn)備船只。
嵇寒諫忽然摘掉了臉上的護(hù)目鏡。
他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睛,像藏著風(fēng)暴的深海,直直地盯著珀耳。
“要挾一個(gè)女人算什么本事,我跟她換?!?/p>
珀耳嗤笑一聲:“你當(dāng)我傻?我稍微一動,你們的狙擊手就能崩了我!只有這個(gè)女人在我手里,我才是安全的!”
嵇寒諫的眼神沒有一絲波瀾,“我們的目標(biāo)是你,逼急了,我們隨時(shí)可能開槍?!?/p>
“但我是他們的隊(duì)長,我要是在你手里,他們絕不敢沖我開一槍。”
珀耳瞇起眼睛,他考慮了幾秒,似乎覺得這個(gè)提議可行。
“行!那你把自己脫光了走過來!”
嵇寒諫身上穿的,是能抵擋子彈和爆炸沖擊的特戰(zhàn)服。
只有脫光,他才會徹底淪為一個(gè)脆弱的,可以被輕易一槍斃命的肉體。
只有這樣,珀耳才能真正地威脅他。
嵇寒諫抬手,利落地摘下了防彈頭盔,隨手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汗水浸濕的額發(fā)貼在他飽滿的額角,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在火光下,顯得越發(fā)沉靜。
他接著去摘臉上的戰(zhàn)術(shù)口罩。
“不要!”
林見疏忽然大喊出聲,拼命地?fù)u著頭。
眼淚瘋狂地從她眼眶里滾落。
她不能讓他因?yàn)樽约合萑胛kU(xiǎn)。
他肩上扛著的是家國,是人民,是比她這條命重得多的責(zé)任。
而她,怎么能繼續(xù)拖他的后腿?
不能!
“不要脫!”她沖著他嘶吼,“你不要過來!”
林見疏深吸一口氣,聲音卻奇異地冷靜了下來。
“麻煩你,回去告訴我……我老公和我媽媽,我很愛他們?!?/p>
“告訴他們,我不能再陪著他們了,我……我想去做一件很有價(jià)值的事。”
話音剛落,她猛地仰起腦袋,用盡全力喊道:
“殺了我!不要讓毒販跑了!”
嵇寒諫瞳孔劇震!
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幾乎要捏碎。
珀耳被她激怒了,手臂猛地用力,死死勒住她的脖子,低吼道:“你想死?沒那么簡單!”
他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特種兵,獰笑道:“你們誰敢開槍?這可是虐殺人質(zhì)!”
林見疏的臉漲得通紅,呼吸困難,卻還在艱難地喊著:“殺了我……快!船快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