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自己的手心,攤開在他眼前。
“昭野,這塊疤,還記得嗎?”
她繼續(xù)說,眼淚跟著滑落。
“當(dāng)時那么鋒利的玻璃扎進(jìn)我手心,我卻根本感覺不到疼,我只想著,一定要把阿姨救出來,不能讓她跟著車一起爆炸……”
“我剛把阿姨從駕駛座拖出來,車,就炸了?!?p>“不過還好……我護(hù)住了阿姨……”
陸昭野垂眸,視線落在她掌心那道已經(jīng)淡去的疤痕上。
他想像以前那樣,用指腹輕撫那道為他母親留下的傷疤。
可指尖在即將觸碰到她皮膚時,還是猛地頓住了。
一種無法克服的生理性厭惡,從心底深處翻涌上來。
白虞察覺到了他的停頓,猛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昭野,你這樣我好難受,”她仰起臉,淚眼婆娑地望著他,“被那些人碰也不是我愿意的,我也是受害者?。 ?p>說著,她不管不顧地抱住了陸昭野的腰。
“你娶我好不好?”
陸昭野高大的身軀一僵,毫不猶豫地將她推開了。
“阿虞,我可以用別的方式補償你?!?p>“我不要!”
白虞固執(zhí)地再次緊緊抱住他,聲音帶上了哭腔。
“我什么都不要!昭野,我只愛你,我只想嫁給你,我想給你生孩子!”
“昭野,你說過的,你不會辜負(fù)我,你會愛我一輩子!”
“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陸昭野眉心擰的更緊。
這一刻,他突然后悔了。
后悔這一世,竟想著用自己的婚姻和下半輩子的幸福,去彌補對白虞的虧欠。
他忍不住想到了前世。
那個事業(yè)有成,婚姻美滿,除了沒有孩子,幾乎被所有成功男士艷羨的自己。
可現(xiàn)在呢?
所有的一切,都偏離了他重來一世的預(yù)想。
他沒能保護(hù)好林見疏,讓她淪為了奪權(quán)爭利的犧牲品。
也沒能保護(hù)好白虞,讓她清白盡毀。
他好像一次性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這種結(jié)局讓他無法接受,胸口悶得發(fā)疼,疼到讓他恍惚覺得,這一世他做錯了太多選擇。
也將自己真正想要的,親手越推越遠(yuǎn)……
最后,他還是用力拽下了白虞的手。
“好好養(yǎng)傷?!?p>他丟下這句,抬腳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卻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林見疏那句話。
他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又補了一句。
“等你出院了,我再接你去玩……”彼岸回響。
他沒再說下去,大步走了出去。
病床上,白虞看著那扇關(guān)上的門,眼底滿是妒恨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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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節(jié)這天,林見疏早早就起來收拾了。
嵇寒諫依舊很忙,林見疏在他換鞋出門前,特意囑咐了一句。
“中午早點到嚴(yán)公館?!?p>她拜了嚴(yán)鶴川為師這件事,沒瞞著嵇寒諫。
不但告訴了他,還讓他今天務(wù)必抽出時間,陪她一起去探望師父。
嵇寒諫利落地應(yīng)下。
“禮品我來買,最遲十一點,我開車接你一起過去?!?p>林見疏頓時松了口氣,她正為給師父買什么禮品頭疼呢。
“好,別買太貴了,適合老人家就行,他還喜歡喝茶?!?p>“嗯,我知道了?!?p>明明是要出門的人,卻忽然一邊穿著夾克,一邊邁著長腿朝她大步走來。
那股子撲面而來的荷爾蒙氣息,讓林見疏瞬間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果然,男人高大的身軀覆下一片陰影,下一秒,就低頭扣住她的后腦勺,吻了下來。
氣息交纏,直到兩人都有些呼吸不暢,他才艱難地分開。
嵇寒諫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廓,聲音喑啞又性感。
“等你忙完這一陣,把欠我的,好好補回來?!?p>說完,他松開手,轉(zhuǎn)身就走了。
林見疏站在原地,一瞬間臉頰紅得能煎雞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