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了解陸昭野了。
那是一個偏執(zhí)到骨子里的瘋子。
高中時,不過是搶飯的同學不小心撞倒她,擦破了點膝蓋的皮,他就把人吊起來餓了整整三天。
大學時,街頭混混只是輕佻地朝她吹了聲口哨,他就讓人把對方打得頭破血流,還安了個罪名直接送進了監(jiān)獄。
這些年,樁樁件件,數(shù)不勝數(shù)。
如今,白虞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
嵇寒諫動了白虞……
陸昭野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她簡直不敢想。
林見疏幾乎是立刻點開了嵇寒諫的對話框,發(fā)了條消息過去。
【最近出入注意安全,盡量不要單獨行動?!?p>屏幕很快彈出消息,只有一個字。
【好?!?p>他沒有詢問,也沒有懷疑。
這份全然的信任,如一股暖流,瞬間熨帖了她微亂的心。
剛吃過午飯,傅斯年的消息就跳了出來。
【嫂子,別墅那邊搞定了,姓白的母女倆一周內(nèi)滾蛋。她們要是不搬,哥們兒就帶人去幫她們搬!】
林見疏眼底終于漾開笑意。
可下一秒,一條來自父親的消息,瞬間讓她嘴角的弧度冷了下去。
【林見疏,你終究也才剛步入社會,別把事情做得太絕,小心遭反噬?!?p>反噬?
林見疏冷笑著,手指飛快地敲下一行字,點了發(fā)送。
【現(xiàn)在遭到反噬的,不是您嗎,父親?】
她幾乎能想象到,林承岳看到這條消息時,氣得砸掉手機的儒雅假面。
傍晚,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里難得透出幾分暖意。
林見疏看著母親日漸紅潤的臉色,聽著醫(yī)生說“這幾日應該就能醒”,心底的大石終于落下一角。
護士說,那位紀先生也來得越發(fā)頻繁了。
林見疏心下了然,卻沒有多問。
她和嵇寒諫剛走出病房,就迎面撞上了來值夜班的沈硯冰。
沈硯冰穿著白大褂,氣場冷冽,目光卻徑直越過林見疏,定在嵇寒諫身上。
“聊聊?”
林見疏感覺到握著自己的那只大手瞬間收緊。
她猜到他們認識,這段時間,沈醫(yī)生總會有意無意地找嵇寒諫說話。
她不動聲色地從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
“我去電梯那里等你,你們聊?!?p>嵇寒諫手里一空,眉心不耐地蹙起,“什么事?”
沈硯冰像是沒看見他的不悅,追問道:“我發(fā)你的視頻,你看了嗎?”
“以后別給我發(fā)那種東西?!蹦腥寺曇舯?。
沈硯冰的臉色瞬間煞白,難以置信:“你看了?那你還跟她……”
“沈醫(yī)生,”嵇寒諫打斷她,語氣里的警告意味十足,“你的重心是病人,不是我跟我妻子的私事。”
說完,他長腿一邁,走向了電梯。
沈硯冰僵在原地,不敢相信。
那個驕傲到骨子里,絕不容許身邊人有一絲二心的嵇寒諫,竟然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
電梯口,嵇寒諫重新握住林見疏的手,力道有些重,像是怕她再溜走。
“走吧?!彼ひ舻统痢?p>林見疏沒問他們聊了什么,順從地被他拉進電梯。
回去的路上,林見疏有些累了,歪在副駕駛昏昏欲睡。
忽然,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劃破夜空。
吱——!
巨大的慣性讓她猛地前傾,瞬間驚醒。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