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疏渾身一僵,猛地將手抽了出來。
嵇寒諫手里一空,心里也跟著空了一大塊。
他沒有回答奶奶的問題,站起身說:“我去打電話?!?/p>
林見疏垂著目光,心口那點(diǎn)因他掌心溫度而起的酥麻,也漸漸平息。
一頓餃子,最終在各懷心事中結(jié)束。
飯后,林見疏陪著奶奶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午后的陽光暖融融的,灑在身上很舒服。
“奶奶,您看這株月季開得多好?!?/p>
林見疏扶著老太太,指著一朵盛放的粉色花苞。
老太太笑瞇瞇地看著,可聊著聊著,話音就漸漸少了。
某一瞬間,她忽然停下腳步,怔怔地盯著旁邊一株不知名的紫色小花,眼神變得空洞起來。
“奶奶?”
林見疏輕聲喚她。
沒有回應(yīng)。
“奶奶,您怎么了?”
她又喊了一聲,輕輕晃了晃老太太的胳膊。
老太太像是被驚醒,茫然地轉(zhuǎn)過頭,眼神在林見疏臉上聚焦了許久。
忽然,她像是剛認(rèn)出她,臉上綻開一個驚喜的笑。
“孫媳婦?你也在這兒賞花呢?”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林見疏隆起的小腹上,驚訝得睜大了眼。
“哎喲,快,快別站著了,趕緊坐下!”
“看你這肚子,月份不小了,怕是快生了吧?”
林見疏心頭一窒,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涌了上來。
她下意識地扭頭,朝不遠(yuǎn)處的廊下看去。
嵇寒諫正靠在那兒,聽到這邊的動靜,猛地抬頭。
四目相對,林見疏清晰地看到,他深邃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立即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幾乎是同一時(shí)間,他已經(jīng)撥通了電話。
“讓醫(yī)療團(tuán)隊(duì)馬上過來一趟?!?/p>
很快,老太太就被送回了臥室。
醫(yī)生檢查過后,神色凝重地?fù)u了搖頭,只說情況不太好,記憶幾乎已經(jīng)完全退化了。
林見疏站在臥室門口,聽著里面的動靜,手心攥得緊緊的。
是不是今天她說的太多,才刺激到了奶奶的神經(jīng)?
濃重的自責(zé)感,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一只溫?zé)岬拇笫指采纤募?,輕輕捏了捏。
“別擔(dān)心?!憋G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低沉有力,“這是正常病程,醫(yī)生早就說過會有這么一天?!?/p>
他頓了頓,語氣放得更柔。
“讓奶奶先休息,我們出去,不要打擾奶奶?!?/p>
林見疏木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他走向了院子。
剛走到廊下,就看見兩個人走了進(jìn)來。
走在前面的是傅斯年,手里拎著一個黑色電腦包,看見林見疏,立刻揚(yáng)起一個玩世不恭的笑。
“嫂子,身體還好吧?”
林見疏點(diǎn)了下頭,“還好?!?/p>
可當(dāng)她目光一轉(zhuǎn),落在傅斯年身后那人身上時(shí),眼底滿是震驚。
前世她曾無數(shù)次在新聞上見過的那張臉……
那張盡顯國泰民安又極致優(yōu)雅的臉,正是未來站在嵇擎蒼身邊的第一夫人!
林見疏的眼里瞬間迸發(fā)出驚喜,她甚至忘了要跟身邊的男人保持距離,一把抓住嵇寒諫的胳膊。
她望著那個女人,聲音壓抑著激動。
“那位夫人,她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