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氣氛微妙,自己杵在這兒跟個電燈泡似的,林見疏覺得腳底抹油才是上策。
她便識趣地拎起自己的包。
“那個……嵇少,要不你們先聊,我出去等一下。”
她準備開溜的腳步還沒邁出去。
“啪嗒”一聲。
嵇寒諫竟是將寶石墜子利落地合上了。
“不用?!?/p>
他回答完林見疏,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滿臉錯愕的夏瑾儀。
“這個,我收回了?!?/p>
他手掌握攏,將那條項鏈緊緊攥在掌心。
“我跟你沒有感情,也沒有可能?!?/p>
“而且,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希望你能認清現(xiàn)實,重新開始你的生活?!?/p>
“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p>
夏瑾儀的臉瞬間血色盡失,滿眼的難以置信。
她無法接受這個結(jié)果,聲音都在發(fā)顫。
“那明明……那明明是你送我的成人禮!凜川,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嵇寒諫眉心蹙起不耐。
“我不希望叫人來請你出去。”
“夏小姐,體面點?!?/p>
夏瑾儀死死咬住下唇,唇瓣幾乎被咬出血來。
目光在嵇寒諫冷漠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隨即,猛地轉(zhuǎn)向了一旁無辜的林見疏。
眼里閃過濃烈的嫉妒和怨恨。
夏瑾儀抓起包,快步離開了包廂。
林見疏皺了皺眉。
她雖然沒去看夏瑾儀,但那股子怨毒的視線,卻像針一樣扎在了她身上。
完了,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她無奈地看向?qū)γ嬉呀?jīng)重新落座的男人,忍不住詢問。
“嵇少,夏小姐到底是愛過您的,您剛剛……是不是太絕情了?”
男人鏡片后的眸光深不見底,“我沒有時間應(yīng)付這種女人?!?/p>
況且,二哥真正愛的人根本不是她。
夏瑾儀不過是二哥年少時,用來氣他真正想追的那個女孩的工具人罷了。
雖然他不太能理解二哥這種幼稚的操作,但事實就是如此。
在夏瑾儀不知廉恥地爬上他的床之前,他甚至還以二哥的名義,給了夏家不少好處,算是彌補,也希望她能識趣,別再來糾纏。
誰知那點好處反而滋生了她們一家的貪婪,居然妄想用生米煮成熟飯這種骯臟的手段,來博取一個嵇太太的名頭。
從那一刻起,他對這個女人就只剩下厭煩。
更何況,也是她將雙生子的秘聞透露給了林見疏。
他愈發(fā)厭惡。
林見疏自然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只覺得這人行事太過狠絕,讓她這個旁觀者都跟著膽寒。
她小聲嘀咕:“你這樣搞得我很難做人啊……”
嵇寒諫眉峰一挑,眼神犀利地掃過來。
“大點聲?!?/p>
林見疏一個激靈,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求生欲極強。
“我說,您這樣做簡直太對了!”
“對付這種人,就得快刀斬亂麻,絕不能給對方留一絲一毫的念想!”
嵇寒諫看著她變臉極快的小模樣,眼底掠過幾不可察的笑意。
“斬草要除根,任何看似無害的慈悲,都可能在未來變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給別人留余地,就是給自己埋地雷。”
“林小姐,你說對嗎?”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隔著鏡片,就這么直直地看著她。
林見疏心頭猛地一顫。
她有一種強烈的錯覺,仿佛他那番話,不僅僅是在說夏瑾儀,也是在說給她聽。
嵇寒諫已經(jīng)不著痕跡地將那串寶石項鏈收進了西裝內(nèi)袋,他修長的手指翻開了面前的菜單,姿態(tài)矜貴優(yōu)雅。
林見疏壓下心底的波瀾,還是沒忍住,試探著問了一句。
“嵇少,您……真的不認識嵇寒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