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嵇寒諫整個人都僵了下,心底猛地一慌,緊張地盯著她。
看著他這副反應,林見疏扯動嘴角,笑了。
“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瞞著我,很有意思嗎?”
嵇寒諫頓時亂了陣腳,慌亂地解釋:“不是的!老婆,我是怕……我怕你知道了會打掉孩子!”
林見疏怔住了。
打掉孩子?
她隨即覺得更好笑了。
“你怎么會覺得,我會有這種想法?”
嵇寒諫抿緊了唇,但很快,他眼底的慌亂就被一抹狂喜取代,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你不會打掉他們,對嗎?”
林見疏沒回答,她推開他,起身就往洗漱間走。
嵇寒諫立刻追了上去,卻被她“砰”的一聲關在了門外。
林見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氣得不輕。
她雖然一直抗拒懷孕,可如果真懷上了,那是她的骨肉,她怎么可能狠心打掉!
她還以為,他瞞著自己,是想找個機會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呢?
結果他只是怕她打掉孩子!
在他心里,她就是這樣一個冷血狠心的女人?
門外傳來嵇寒諫帶著歉意和無措的聲音。
“老婆,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林見疏充耳不聞。
洗漱完畢,她拉開門,看都沒看門口那個高大的身影,徑直朝餐廳走去。
蘭姨已經(jīng)將早餐擺上了桌。
林見疏走到餐桌旁,嵇寒諫便比她更快一步,幫她將椅子往后拉開。
她默不作聲地坐下,伸手想去拿桌上的牛奶。
嵇寒諫又忙將牛奶遞到她的手邊。
她蹙眉喝了一口,剛放下杯子,一張柔軟的餐巾紙又被遞了過來……
仿佛他能預判她所有的動作。
林見疏抬眸,終于正眼看向他。
嵇寒諫就那么站在她身邊,高大的身軀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眼神專注地落在她身上,活像一只等待主人垂憐的大型犬。
一旁的蘭姨看得眼睛都直了,端著盤子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嘴角憋不住地往上翹,隨即又趕緊低下頭,裝作什么都沒看見,腳底抹油似的溜回了廚房。
哎喲,姑爺這副樣子,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吃完這頓堪稱“頂級服務”的早餐,嵇寒諫便開車載著林見疏去了京都一家極負盛名的心理診所。
主理醫(yī)生是位女士,在豪門圈子里口碑極佳,預約都排到了三個月后。
嵇寒諫顯然是動用了關系,才插隊到了今天早上。
可即便如此,他們到的時候,前面還有一位客人在里面。
等候區(qū)里,林見疏依舊板著臉,一言不發(fā)。
嵇寒諫自知理虧,姿態(tài)擺得極正。
他手臂上挎著她的限量款手袋,另一只手拿著她的羊絨圍巾,等林見疏在沙發(fā)上坐下,他忙低聲問:“熱不熱?要不要把外套脫了?”
外面天寒地凍,室內(nèi)暖氣開得足,她穿得確實有點厚。
林見疏脫下外套,嵇寒諫立即接過來,仔細疊好,一并抱在懷里。
他一個一米八八的大高個硬漢,此刻卻像個隨行助理,抱著一堆女孩子的零碎東西,畫面極具沖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