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側頭,去看林見疏。
林見疏正沖他拼命使眼色,嘴角卻笑得極為牽強。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薄唇緊抿,似乎在做什么艱難的決定。
最終,他還是開了口,聲音比剛才更低。
“……媽。”
“欸!”
沈知瀾立刻高興地應了一聲,眼角的細紋都舒展開了。
“好孩子,你等等!”
她快步上樓,很快又走了下來,手里竟多了一個精致的錦盒,還有一個厚厚的燙金大紅包。
“來,拿著?!彼呛堑貙|西塞進嵇寒諫手里,“這是媽早就給你備好的改口禮,就等著你這聲媽呢!你是第一次上門,這個紅包也必須收下!”
嵇寒諫捧著手里的東西,又一次看向了林見疏。
林見疏用嘴型無聲地催促他——快、接、下。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收攏,穩(wěn)穩(wěn)接住了錦盒與紅包,沉聲道:“謝謝媽?!?p>沈知瀾笑得合不攏嘴,指著那個錦盒,“快打開看看,這是你外公在世時,特意為外孫女婿留的?!?p>嵇寒諫依言打開。
錦盒的紅色絲絨上,靜靜躺著一枚腕表。
鉑金表殼,幽藍的星空表盤上鑲嵌著細碎的鉆石,宛如銀河,指針在光下流轉著冷冽而華貴的光。
林見疏倒吸一口涼氣。
“媽!這是外公那塊百達翡麗的孤品!這太貴重了!”
這塊表當年就被拍出了天價,如今輾轉幾十年,幾乎是無價之寶。
“這是你外公留給他外孫女婿的,跟你有什么關系?”沈知瀾嗔她。
嵇寒諫看著腕表,眼底也劃過一抹驚艷。
他合上盒蓋,頷首:“謝謝媽,我很喜歡?!?p>*
送走了磨磨蹭蹭的親戚,又陪著母親吃了午飯,林見疏和嵇寒諫才驅(qū)車離開別墅。
車內(nèi)一片靜謐,她率先開口:“今天……謝謝你?!?p>嵇寒諫單手握著方向盤,聞言,偏頭看她,眉梢微挑。
“想謝我,可以來點實際行動。”
“實際行動”四個字,讓林見疏瞬間想到上次自己感謝他時,那個猝不及防的吻,臉頰頓時燒了起來。
“可以換一個嗎?”
男人似乎真的在認真考慮,目光在她泛紅的臉上掃過,薄唇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怕你體力不夠?!?p>林見疏腦子“嗡”的一聲,瞬間想歪了。
她雙手捂住胸口,臉爆紅:“不行!”
嵇寒諫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我說的是,陪我跑步上下班,你腦子里在想什么?”
林見疏:“……”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強行挽尊:“我……我想的也是這個呀!我是擔心我體能太差,堅持不下去!”
“總要試試。不然你這身子骨這么弱,三天兩頭生病,我沒那么多時間照顧你?!?p>“又不用你照顧……”她小聲嘀咕。
“你說什么?”
“我說!”她立刻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那你讓我做做心理建設,給我一周時間!”
哼,她剛剛可查過天氣預報,一周后,全城連續(xù)降雨,看他還怎么跑!
嵇寒諫把林見疏送到公司樓下,也回了消防站。
他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里,卻捏著一個十分醒目的玩意兒。
“嵇隊回來了!”
“快看他手里拿的什么?”
“是個紅包??!誰這么牛逼敢給咱們嵇隊塞紅包?”
一群消防員瞬間圍了上來。
嵇寒諫走近,瞥了眼那群好奇的腦袋。
“問這個?”他晃了晃手里的紅包,嗓音低沉,“岳母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