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翊寧得知是她親自送來,意識到肯定是有大事要發(fā)生,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伯母,可是婋婋出什么事了?”
方青鸞急忙安慰他:“婋婋很好,她在安心待嫁,我來是有一件事要辦?!?/p>
隨后,方青鸞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他。
謝翊寧一聽。
誒?
婋婋不愧是方伯母親生的,母女倆都想到一塊去了。
只是伯母更著急一些,今夜就要動手。
不過這樣也好,晏明月今夜就死,那明天他們大婚也就更安心了。
洞房花燭之時,也可以不必離開王府親自去殺人了。
于是他果斷道:“您想怎么做都可以,我讓照夜全力配合您?!?/p>
有了他這句準話,方青鸞便放心了。
商議結(jié)束后,她便領著照夜,大鬧四方館,成功讓晏明月成了老虎的盤中餐。
……
“夫人?夫人?”
棠風陵見妻子洗著洗著似乎在浴桶里睡著了,趕忙將她叫醒。
方青鸞猛地睜開了眼睛。
“可是婋婋要出嫁了?”
棠風陵笑著道:“還沒,不過烈國公一家已經(jīng)到了?!?/p>
方青鸞趕緊起來梳妝打扮。
她今日要送女兒出嫁,儀態(tài)妝容也馬虎不得。
烈國公夫婦倆早已坐在了正廳。
兩人身邊的尉遲敦,今日也穿了嶄新的錦袍,三十歲的人了,卻興奮得像個孩子,眼巴巴地望著門外,嘴里不停念叨:“妹妹,接妹妹!”
棠風陵領著棠云麒和棠云麟兄弟二人前來作陪。
聽到尉遲敦這話,棠云麒急忙道:“世子,待會永安王來了,你可不能輕易讓他接走咱們的妹妹啊。記住了嗎?”
“好,我記住了!”尉遲敦重重點頭。
棠云麒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那你說說,記住什么了?”
尉遲敦歪著腦袋,略一思索,認真道:“記住讓他接走妹妹!”
棠云麒:“……”
得,白說了。
世子啥也不懂。
見棠云麒一臉吃癟的模樣,幾個大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尉遲敦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他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隨后他又坐不住,跑到娘親身邊,扯著她的手忍不住詢問:“不是說妹妹是新娘子么,怎么還沒看到新娘子呀?”
“等一會,等王爺來了就能見到新娘子啦?!绷覈蛉粟s忙安慰兒子。
而此刻即將出門迎親的謝翊寧,卻被禮部一群官員攔住了。
“王爺!祖宗禮法不可廢?。 倍Y部老尚書義正言辭地擋在披紅掛彩的駿馬前。
“您貴為親王,豈能親自去迎親?按照規(guī)矩,應當是遣使持節(jié),代王迎親……”
謝翊寧一身大紅喜袍,金冠束發(fā),整個人神采飛揚。
他理了理袖口,漫不經(jīng)心地道:“規(guī)矩?本王何時講過規(guī)矩?”
禮部尚書及部分官員:“……”
永安王說什么大實話。
這下好了,誰還能拿規(guī)矩跟他說事?
謝翊寧將手中的韁繩在掌心纏繞了一圈,繼續(xù)道:“尚書大人,本王娶的是心愛之人,不是娶規(guī)矩?!?/p>
“若是耽誤本王娶妻,本王一氣之下,不等二十歲到就氣絕身亡,你有幾條命來賠?”
禮部諸位大臣:“……”
禮部老尚書更是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他板著臉道:“王爺,今日大婚,莫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只是禮不可廢……”
謝翊寧打斷了他,冷哼一聲:“不吉利的事都讓你干了,還怕本王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呢?!?/p>
隨后直接給照夜使了個眼神,讓他把這些啰嗦的禮部官員給趕走。
就在這時,宮里的太監(jiān)匆匆趕來:“王爺,皇上和娘娘傳話,說、說……”
謝翊寧懶洋洋地問:“說什么?讓本王守規(guī)矩?”
小太監(jiān)喘著大氣,咧嘴笑道:“娘娘說讓您趕緊去迎娶鎮(zhèn)北大將軍,別誤了吉時?;噬险f,要是禮部的大人們攔著,就告訴他們明日早朝自有分說?!?/p>
老尚書眼前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
王爺親王之尊,哪能像尋常百姓一樣親自去女方家里迎親,成何體統(tǒng)?。?/p>
謝翊寧朗聲大笑,大紅喜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聽見沒有?父皇母后都準了。”
“今日本王偏要親自去接我的王妃!這破規(guī)矩,你們自個守著吧?!?/p>
說完一揚馬鞭,領著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往摘星山莊去了。
只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禮部官員。
*
摘星山莊。
棠云婋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華麗沉重的王妃誥命鳳冠壓得她脖頸發(fā)酸,臉上脂粉厚重得仿佛戴了張面具,唇上胭脂更是紅得灼眼。
她下意識抬手想擦,卻被身旁的喜娘連忙攔住。
“郡主這可使不得!這妝容要維持一整日呢!”
她無奈放下手,盯著鏡子里那個陌生的自己,腦海里忽然飄過一個念頭:
大喜之日,王爺少不得要喝酒。他若喝多了,入洞房時看到這般濃妝艷抹的她,認不出來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