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請講。”寒闕抬手,示意他說下去。薩爾司瀾輕咳兩聲,把自己剛剛想到的法子說出了。
“北境想要幫忙,可以,我會答應,然后……拖住他們!”
“西戎的將士沒去過北境,支援的路上迷路了很正常吧?”
“北境匪徒眾多,我們的糧草在路上被馬匪劫走了,也很正常吧?”
“北境的皇帝,這樣,總不能怪我了吧?”
寒闕挑眉一笑。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這位天真單純的小王子,如今也已經(jīng)學會了算計人心。
他拍了拍手,朗聲稱贊道:“小王子此計甚妙。”
*
北境的兵馬抵達石盤城前一日,謝翊寧收到了寒闕快馬加鞭命人傳來的消息。
北境皇帝賀蘭淳想要和西戎大王子薩爾烏恩聯(lián)手,但薩爾烏恩那邊分身乏術(shù),于是他們聯(lián)系上了小王子薩爾司瀾。
薩爾司瀾已經(jīng)佯裝答應了北境的合作請求,如今已經(jīng)拿到了北境的作戰(zhàn)計劃。
北境會派叱羅赫的弟弟叱羅梟和耶律氏最能打的耶律馳出征,親王賀蘭澤監(jiān)軍。
他們希望西戎的兵馬之后能從暗道突襲,幫助北境奪回石盤城,拿下曳陽城。
謝翊寧看完了信,遞給了棠云婋和幾位副將。
“你們看看?!?/p>
棠云婋率先看完,得知出戰(zhàn)的人是叱羅梟和耶律馳,她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上一世,她倒是沒有和這兩個人對過戰(zhàn),也不知道他們是個什么路子。
于是她安靜地等著其他人開口。
眾人都看完信后,韓崇山斟酌著開口:“王爺,這個消息可信嗎?”
除了棠云婋,其他人心底也有些疑惑。
這份情報來得太及時,也太詳細了,詳細得讓人忍不住心生疑慮。
萬一這要是北境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引他們做出錯誤部署,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應當可信。此乃本王心腹所書,他絕不會叛變。他在西戎小王子身邊潛伏許久,深得西戎小王子信任?!敝x翊寧三言兩語地就把這件事解釋清楚了。
眾人聽到這話,看向謝翊寧的多了一絲敬畏。
這位看起來只會混吃混喝等死的王爺,竟然還有這一手?
若他活得過二十,恐怕會引來太子忌憚啊。
陳衛(wèi)弘性子最急,嚷嚷道:“管他真的假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敢來,老子就敢殺!”
“不可魯莽!”韓崇山立刻反駁。
“若情報為真,我們自然可以設(shè)下埋伏,以逸待勞。若情報是假,我們在此空等,或錯誤部署,敵人卻從別處攻來,豈不危矣?”
這時,凌萬壑抖了抖手中的密信,冷靜分析道:“韓將軍的顧慮不無道理。但諸位請看,這一回北境派出來的監(jiān)軍是賀蘭澤?!?/p>
“賀蘭澤是賀蘭淳的幼弟,素來以怯懦聞名。北境若真要設(shè)計一個天衣無縫的陷阱,會派一個膽小怕事的王爺來監(jiān)軍嗎?”
高毅贊同地點了點頭:“末將以為這更像是賀蘭淳做出的一種妥協(xié)和平衡。若要設(shè)置陰謀詭計,就該派一個果決一點的人來。”
眾人意見不一,目光再次聚焦到謝翊寧和棠云婋身上。
謝翊寧沒有立刻表態(tài),而是看向棠云婋,柔聲問:“婋婋,你怎么看?”
棠云婋一直在安靜地聽著,此刻被問到,才沉吟著開口:“我相信王爺?shù)娜恕K谖魅纸?jīng)營許久,薩爾司瀾又是我們一手扶持,這條線索,值得一信?!?/p>
“我們可以以此為基礎(chǔ)進行部署,但同時也要做好應對意外的準備,謹防這是北境將計就計的連環(huán)套?!?/p>
謝翊寧贊同地點了點頭:“婋婋說得對,諸位將軍所言也很有道理?!?/p>
“賀蘭澤此人,我也略有耳聞,確實懦弱。讓他監(jiān)軍,更像是走個過場,給賀蘭淳充當眼睛?!?/p>
“叱羅梟為兄報仇,必然急于求成,攻勢會猛,但也容易冒進。耶律氏被打壓許久,耶律馳要想借此戰(zhàn)立威,壓過叱羅氏,他們二人之間,必有齟齬?!?/p>
“所以我們可以雙管齊下。”
“一方面,針對情報所言,在暗道出口及他們可能的進攻路線上設(shè)下重兵埋伏,城防及周邊哨探更不可有絲毫松懈,需要比平日更加警惕,以防不測?!?/p>
“另一方面,看看能不能想法子和之前一樣,挑撥他們的關(guān)系,讓他們內(nèi)斗去?!?/p>
棠云婋聽著他侃侃而談,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王爺真是越來越有大將軍的風范了。
幾名副將聽到他這么說,紛紛點頭:“王爺說得極是?!?/p>
謝翊寧抬手示意他們安靜,安排了下去:“凌司馬,你來制定詳細行軍部署。”
“韓副帥,城防交由你,萬不可松懈!”
“陳將軍,你的前鋒營給本王打起精神,隨時準備砍人?!?/p>
“高統(tǒng)領(lǐng),暗道和挑事的任務,就交給你了?!?/p>
幾人都被分配到了任務,齊齊道:“末將領(lǐng)命。”
謝翊寧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北境既然敢來,就讓他們有來無回!至于西戎那邊……”
他與棠云婋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要是西戎背叛了他們,那就一起殺。
翌日。
北境大軍抵達石盤城下。
站在石盤城城門外,叫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