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屹面露難色:“琉光那邊倒是答應私下給咱們提供一些精良的武器,可西戎……”
“西戎怎么了?”賀蘭淳皺起了眉頭。
“西戎王病重,大王子和小王子斗得不可開交,如今無力支援咱們?!蹦疽侔盐魅值那闆r說了出來。
賀蘭淳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向他:“什么?那西戎小王子不是空有武力,腦袋空空么。薩爾烏恩連他那愚蠢的弟弟都搞不定?”
木屹雙手一攤,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原本是這樣的。但小王子走丟之后回了西戎,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他本來就得西戎王的寵愛,回來之后更是變本加厲,奪走了所有西戎王的目光?!?/p>
“后來西戎王還查出了小王子失蹤的事情和大王子有關,對大王子就愈發(fā)冷眼相待了。如今小王子不知道得了哪路高人的指點,已經(jīng)可以和大王子分庭抗禮了?!?/p>
賀蘭淳的眉頭頓時鎖得更緊了。
他原想著借助西戎和琉光的力,將大虞打趴,奪走他們的城池,讓大虞對他俯首稱臣。
結果一切和他預料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除了無力支援的西戎,還冒出了一個不知道打哪里來的勇猛女子,賀蘭淳隱隱覺得他想要將大虞納入北境地界的想法很可能實現(xiàn)不了了。
他不愿意細想,看向了木屹,沉聲道:
“薩爾烏恩那邊若是辦不到,你讓人試試接觸薩爾司瀾。看看能不能讓他派兵支援咱們。若是可以,你告訴他,寡人會幫他成為西戎王。”
“是?!蹦疽賾艘宦暎敿慈マk。
賀蘭淳被忽然冒出來的棠云婋攪得心煩意亂,去了最寵愛的貴妃藥羅皎皎的寢宮。
藥羅皎皎見他一臉躁意,趕忙迎了上來,柔情似水道:“妾身見過皇上。”
她知道他們這位帝王,最喜歡的就是大虞女子那種嬌弱的模樣,最厭惡那種強壯的女子,所以她便把自己往弱柳扶風上去裝扮。
為了討賀蘭淳的喜歡,她還刻意學習了許多大虞的文化。
什么古琴、下棋、畫畫、點茶,她都略通一二,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圣寵。
看到自己心愛的妃子,賀蘭淳臉色好看了些許。
“愛妃不必多禮,快起來吧?!?/p>
“謝皇上?!彼幜_皎皎嗲里嗲氣地回應了一句。
她上前挽著賀蘭淳的臂彎坐到了一旁的軟榻上,柔聲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煩心事,不妨與妾身言說一二,妾身也想為皇上分憂?!?/p>
“你說,一個女子真的能殺了叱羅赫,重傷賀蘭淵么?”賀蘭淳忍不住把心里話問了出來。
他不愿意相信這個結果,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派出去的暗探,不可能用這樣虛假的謊言來欺騙他。
“什么?怎會如此?”藥羅皎皎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叱羅赫死了,但不知道他竟然是死在一個女人的手里。
“事實就是如此。聽說是大虞的一位郡主,單槍匹馬殺了叱羅赫、叱羅隼還有巴獠。”賀蘭淳越說眉頭鎖得越緊。
“據(jù)說力大無窮,武力高強?!?/p>
“這樣勇猛的女子,倒是讓妾身想起了……”藥羅皎皎說到這,忽然意識到自己提到了皇上的禁忌,趕忙閉嘴。
她雖然沒把話說完,但賀蘭淳也反應了過來,這樣厲害的女人,他們北境也是有過的。
那便是屋引氏一族。
可屋引氏已經(jīng)被滅族……
“不?!辟R蘭淳反應了過來。
那位失蹤的先皇后,或許當初逃去了大虞,所以他們才沒有找到她!
藥羅皎皎看他想起來了,沒敢說話,只是默默地聽著。
若是皇上不提起,那她就假裝什么也不知道。
可偏偏皇上看向了她,開口發(fā)問:“皎皎,你說她會不會是先皇后屋引嵐真的后人?”
藥羅皎皎硬著頭皮道:“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她的尸首一直沒找到?!?/p>
賀蘭淳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啊,她中了毒,怎么會還有孩子。”
藥羅皎皎心下一緊,這等秘事她還是頭一回知道。
她斟酌著回應:“莫非是大虞有什么厲害的神醫(yī),把她治好了?”
“絕無可能。”這一回賀蘭淳說得斬釘截鐵。
父皇知道先皇后屋引嵐真心中另有他人,還把他們倆的孩子給弄沒了之后,在她坐小月子時給她下了傷身子的毒藥,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這是先皇后失蹤之后,父皇在酒醉之后說出來的秘密。
他找來了當年給先皇后下藥的太醫(yī),確認了此事為真。
所以這忽然冒出來的女子,絕不可能是先皇后的后人。
“難不成大虞也有類似屋引氏的人?或者是當年屋引氏還有活著的女子?”藥羅皎皎猜測道。
賀蘭淳因為她這句話陷入了思索。
當初賀蘭氏在屋引氏的幫助下,一統(tǒng)了草原六部,約定好從此以后屋引氏的女子世代為后。
屋引氏的女子力大無窮,但這個能力只傳女不傳男,并且傳承了屋引氏力量的女子都不能改名,必須姓屋引。
在皇祖父那一輩時,皇后生下的女兒,他的皇姑奶奶屋引敏敏對皇位虎視眈眈。
皇祖父怎么可能容忍女子與他爭權,于是登基后便暗中下令,讓那些娶了屋引氏女子的家族,找借口殺掉她們。
到了父皇那一輩,父皇雖然按照盟約娶了屋引嵐真為皇后,但對屋引氏一族依舊十分忌憚。
于是屋引氏的男子活了下來,而女子都被各種理由暗中害死了。
故而屋引氏看起來還有許多后人,但實際上和滅族沒什么區(qū)別了。
因為她們已經(jīng)沒有遺傳了神力的后人。
但父皇他們再怎么防備,畢竟也不是光明正大的趕盡殺絕,難保不會有人暗地里偷偷把女兒送走。
“寡人得派人去查清楚那個郡主的身世才行,若她真是屋引氏的后人……”賀蘭淳沒有把話說完。
藥羅皎皎卻猛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若是那個郡主是屋引氏的后人,那空懸已久的皇后之位,怕是要有人坐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