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然聳了聳肩膀,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行吧,隨你怎么叫,反正你叫我什么我都愛聽?!?/p>
沈晚感覺后背都快冒汗了,她已經(jīng)察覺到身邊霍沉舟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再待下去恐怕真要暴走了。
為了避免惹出麻煩,她連忙伸手拉住霍沉舟的手:“沉舟,我們走吧,這里沒事了?!?/p>
霍沉舟看著沈晚沖自己使的眼色,原本緊繃的身體放松了幾分,下意識地便被沈晚拉著轉(zhuǎn)身要走。
誰知道楊景然卻不依不饒,從后面快步追了上來,突然從沈晚身側(cè)探過頭,臉上帶著痞笑:“沈老師,你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上課嗎?”
沈晚被楊景然突然湊近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霍沉舟懷里躲了一下。
身旁的男人反應(yīng)極快,幾乎是本能地一個側(cè)身,手臂攬住沈晚的腰,將她護(hù)到自己另一側(cè),于是便變成了霍沉舟與楊景然正面相對。
楊景然看著霍沉舟冷峻的面容和護(hù)著沈晚的姿態(tài),訕訕地站直了身體,摸了摸鼻子,嘟囔了一句:“切,老男人,護(hù)得還挺緊……”
一句“老男人”,如同點(diǎn)燃了引信,瞬間將霍沉舟眼底壓抑的怒火徹底引爆!
沈晚心中暗道不妙,她知道霍沉舟最在意的就是年紀(jì),這下可真是捅了他的心窩了!
她還沒來得及伸手抓住霍沉舟的胳膊勸一下,只見男人已經(jīng)猛地一拳揮出,帶著凌厲的勁風(fēng),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砸在了楊景然那張帶著痞笑的臉上!
楊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踉蹌著后退了兩步,嘴角瞬間破裂,滲出血絲。
他伸舌舔了舔刺痛的嘴角,嘗到一股腥甜,非但沒有害怕,眼中反而閃過一絲被激起的狠戾和興奮。
沈晚看見霍沉舟第一次沒有任何廢話就直接動手,嚇了一跳,兩只手連忙包住霍沉舟剛才打人的那只拳頭:“在學(xué)校呢!你手重,收斂一點(diǎn)!”
霍沉舟低頭看她一眼,眼神幽深:“你不讓我常來學(xué)校接你,就是怕我遇到他?平常在學(xué)校里,他就是這么糾纏你的?”
沈晚連忙搖頭:“不是!你別誤會,我真的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誰知道,一旁的楊景然擦了把嘴角的血,非但不知收斂,反而更加不知死活地扯著嘴角,沖著霍沉舟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怎么,老男人,這就急了?拳頭還挺硬。真不知道沈老師這么有文化的人是怎么看上你的,嘖嘖......”
聽到楊景然還在不知死活地拱火,沈晚也終于怒了,她上前一步,擋在霍沉舟身前,杏眸含怒地瞪著楊景然:“楊景然,你能不能閉嘴別胡說了?我有多討厭你,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我看見你就覺得煩,你能不能離我遠(yuǎn)點(diǎn),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
楊景然看著女人因憤怒而格外明亮的眼眸,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原本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
他聲音低了些,帶著點(diǎn)自嘲:“對不起……又惹你生氣了。我也只是……看不慣霍沉舟這副把你當(dāng)成所有物的樣子?!?/p>
沈晚無語:“你怎么這么自大?我們的家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能不能快點(diǎn)滾???”
聽到沈晚對自己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驅(qū)趕,楊景然這次是真的受傷了,心臟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他不禁后悔自己一開始就沒給沈晚留下好印象,導(dǎo)致現(xiàn)在做什么都惹她煩。
他望著沈晚,干脆開始告白:“沈老師,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我知道我方法不對,總是惹你生氣,但我控制不住……”
沈晚真想拿鞋底堵上楊景然這張爛嘴!
他分明就是故意當(dāng)著霍沉舟的面說這些混賬話!她剛想開口呵斥,身后被激怒的男人已經(jīng)又動了。
霍沉舟根本不給楊景然說完的機(jī)會,猛地上前,一記狠厲的勾拳直接砸向他的腹部,在他因劇痛彎腰的瞬間,又迅捷地扣住他的肩膀,一個過肩摔,將人重重地?fù)ピ诒涞乃嗟厣希?/p>
整個過程也就幾個呼吸之間,楊景然這種養(yǎng)尊處優(yōu)、只靠一點(diǎn)野路子打架的公子哥,在霍沉舟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完全是被單方面碾壓。
沈晚看著在地上蜷縮的楊景然,又看看周身戾氣未消、眼神冰冷的霍沉舟,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再瞥見不遠(yuǎn)處越聚越多、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看熱鬧人群,她只覺得一陣心煩意亂,也來了脾氣,干脆誰也不管了,轉(zhuǎn)身撥開人群,自己快步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霍沉舟想去追沈晚,楊景然卻忍著劇痛,死死抱住他的小腿,嘴里還不干不凈地罵著:“媽的……老男人……有種你別走……搞偷襲算什么本事?!?/p>
霍沉舟擰眉:“放手!”
他猛地一掙,力道之大讓楊景然感覺自己的胳膊都快被扯脫臼了,但他還是憑著那股混勁兒不肯松手。
霍沉舟沒了耐心,直接抬腳,用巧勁踹在楊景然手臂的麻筋上。楊景然手臂一麻,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
霍沉舟看都沒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要走。
楊景然還想撲上來,卻被霍沉舟反手一肘擊在胸口,疼得他眼前發(fā)黑,徹底脫力,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再也爬不起來了。
霍沉舟終于抽出身,立刻大步去追沈晚,可走廊上早已不見了她的蹤影。
他心中微微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剛才動手的樣子讓她不高興了,而且確實(shí)有些沖動,便直接找去了沈晚上課的教室。
他從后門窗戶望進(jìn)去,只見沈晚正站在講臺上,認(rèn)真地講著課,和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
霍沉舟站在窗外靜靜看了一會兒,心中的焦躁不知不覺平復(fù)了些許。
他輕輕推開后門,悄無聲息地走了進(jìn)去,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坐在他旁邊的學(xué)員看見身邊突然多了個穿著軍裝、氣場冷峻的男人,表情跟見了鬼一樣,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拖著板凳往旁邊使勁挪了挪,恨不得離他八丈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