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夢羅殿的年輕弟子們當中,開始產(chǎn)生了許多騷動。
最開始的時候并沒有人在意,可隨著那些年輕弟子所發(fā)出的騷動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有些開始擾亂此時此刻渡蒼山渡口的秩序時,才終于有夢羅殿長老想要出言制止。
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一股極為可怖的威壓傳來,甚至令夢羅殿為首的那位神通境修士的面色都微微一變。
緊接著,一位身著純白道袍,腰間佩戴著一枚古樸令牌的老者,步伐穩(wěn)健的朝著夢羅殿眾人的方向走來,而他方圓十丈以內(nèi)的修仙者們,無論是下三境,中三境,還是上三境,都紛紛朝著兩邊為其讓開道路。
不止是因為其周身所圍繞著的強大靈氣威壓,更是因為他腰間的那枚令牌背后,所代表著的龐然大物——
空山鎮(zhèn)武,太上掌執(zhí)。
這是那位老者腰間所佩戴著的古樸令牌之上,所刻著的八個文字。
這位身著純白道袍的老者,正是空山宗的太上鎮(zhèn)武長老,賀縱洲。
“夢羅殿欒慈,見過賀鎮(zhèn)武!”
那位為首的夢羅殿神通境修士十分恭敬的朝著賀縱洲的方向恭敬作揖道。
而賀縱洲只是將自已的雙手背在身后,并未回禮。
“幾年未見了,欒長老?!?/p>
賀縱洲冷聲道。
的確是只有幾年未見,畢竟上次見面時,還是在隕劍山脈當中,應(yīng)對所謂的“大妖之卵”的時候。
直到現(xiàn)在為止,辰平洲也沒有幾個人知曉所謂的“大妖之卵”,實際上是落星劍仙宿鴻禛的腐化道基的真相,這是孔陽以及其他幾位知曉真相的登仙境修士,留給那位曾經(jīng)為辰平洲的未來賭上一切的劍仙,最后的體面。
“是的,賀鎮(zhèn)武。”
夢羅殿的那位神通境修士,表現(xiàn)得十分謙卑。
盡管雙方都是神通境修士,但賀縱洲無論是修為,地位,還是資歷,都要遠遠高出這位夢羅殿的欒慈長老。
更何況,賀縱洲一直以來都看夢羅殿十分不爽。
或者說辰平洲的五大宗門,以及諸多頂尖宗門,實際上都很瞧不起夢羅殿。
因為夢羅殿這三百年來給自已造勢所玩的小把戲,或許那些見識短淺的中小型修仙門派當中的修仙者們可能看不出來什么端倪,甚至信以為真,認為夢羅殿是受到蜃樓宮欺凌排擠的可憐門派。
可在那些頂尖修仙門派和五大宗門眼中,那些愚蠢的把戲,簡直令人笑掉大牙,并且還頗為令人所不齒。
按照辰平洲修仙界的禮儀來講,在欒慈向賀縱洲作揖行禮,尤其還是行如此恭謙的大禮時,賀縱洲于情于理都是應(yīng)該行禮的才對。
但是他偏偏不。
因為賀縱洲看不起夢羅殿。
只見賀縱洲的視線從站在他面前顯得有些尷尬的欒慈身上掠過,視線掃向欒慈身后剛剛那些騷動的年輕弟子們。
而那些夢羅殿的年輕弟子們,在被賀縱洲的目光所落在身上的那一剎那,紛紛就像是整個人都石化了一般,察覺不到經(jīng)脈當中任何的真氣流動。
自已的生命,就在那位身著純白道袍的表情極其威嚴的大前輩的一念之間。
“管好你們的人?!?/p>
隨后,賀縱洲緩緩道。
“是?!?/p>
欒慈連忙道。
然后賀縱洲轉(zhuǎn)過身去,緩步離開。
如此盛景的渡蒼山渡口卻仍然秩序井然,全然是因為此時此刻的渡口之上,有著五大宗門的太上掌執(zhí)坐鎮(zhèn)。
經(jīng)過剛剛的那一幕之后,夢羅殿的年輕修士們紛紛噤聲,甚至有些人面露土色,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大恐怖一般。
空山宗的太上鎮(zhèn)武長老。
真正令人遙不可及,舉手投足間便可改變辰平洲局勢的真正大能!
不止是夢羅殿的年輕修士們,渡蒼山上也有許多人目睹剛剛那一幕的修仙者們,都開始更加的小心謹慎了起來。
甚至有人心想,以自已的修為境界,若是被賀鎮(zhèn)武罵上一句的話,恐怕不當場魂飛魄散,命也肯定丟了半條。
一旁,身著白裙的少女也目睹了這一切。
何清泠的視線一直都落在那位身著空山宗純白道袍,威壓相當可怖的老者背影之上。
僅僅是將目光落在賀縱洲的身上,她都會感到自已氣海中的真氣被完全凝住了一般。
自已的師爺爺也是神通境修士。
但較之這位空山宗的太上鎮(zhèn)武長老,無論是威嚴還是氣勢,都不知道到底遜色了多少。
正在這時,剛剛隨著賀縱洲的一聲呵斥而變得無比安靜的渡蒼山渡口之上,竟然又傳來了陣陣騷動聲。
就在何清泠正在為了怎么這么多人敢無視賀鎮(zhèn)武的禁令而喧嘩時,當她聽到了那些人所喧嚷的聲音時,這位身著白裙的少女也不禁愣了片刻。
“渡蒼真人陳彥,裁云真人孔陽以及凌玄真人顧景,即將蒞臨渡蒼山渡口!”
……
三位身著白色道袍的青年修士,在渡蒼山的街道上緩步行走著。
只不過這三位青年身上所著道袍的白色,又有些許不同。
走在最前方的那位俊朗青年,身上的道袍是素白色。
而跟在他左右的另外兩位青年,身上的道袍顏色分別是純白色還有月白色。
“咳,咳!”
身著純白色道袍的孔陽突然咳嗽了兩聲,并且他經(jīng)脈中所流淌著仙氣,竟然也開始出現(xiàn)了些許紊亂。
“情況變得更糟糕了嗎,孔真人?!?/p>
見狀,一旁的顧景轉(zhuǎn)過頭來,朝著孔陽的方向問道。
“無礙?!?/p>
孔陽在瞬息之間便調(diào)整好了自已的狀態(tài),然后淡然道。
“雖然沒有辦法阻止孔真人你的道韻磨損,但或許顧某的枯榮道可以幫你減輕痛苦?!?/p>
顧景繼續(xù)道。
在認清自已永遠不可能回到天頂山的時代之后,顧景選擇了認命,從此也便不再敵對五大宗門的那幾位登仙境修士,甚至也會主動示好。
天頂山的第八代登仙掌執(zhí),本來就是這種相對友善的性格。
“多謝顧真人好意,但不必了?!?/p>
孔陽拒絕道。
見狀,顧景也就不再多言。
而前方不遠處,則又是站著一位身著空山宗道袍的老者,見陳彥等人迎面而來,他十分恭謙的鞠躬作揖,并且朗聲道:
“空山宗,太上鎮(zhèn)武院賀縱洲,見過諸位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