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蒼真人來了。
當這個消息傳到空山宗時,整座宗門從上至下,皆陷入了忙碌當中。
甚至就連空山宗的外院弟子們,都將外院的每一個角落打掃的干干凈凈,盡管其中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人家渡蒼真人,堂堂登仙境大能,甚至是傳言中極可能成為“辰平洲”掌執(zhí)的大人物,前來到訪空山宗時,怎么可能會來外院這種破地方?
要知道,就連如今空山宗的外院長老,也只不過是氣海境中期的修為,可以說就連被人家登仙境的真人看上一眼都不配。
但也有少數(shù)消息靈通的人有所聽聞,說是這位渡蒼真人似乎與空山宗的外院有些許的因果牽連。
盡管這些外院弟子們,對于“因果”這二字幾乎是一無所知,但最終如今空山宗的外院長老孫祿,最后還是下令,讓空山宗的外院弟子必須將外院的每一粒塵土都打掃干凈。
要是人家渡蒼真人要是真來外院了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而孫祿的命令,也令空山宗外院的正常運轉(zhuǎn)完全陷入了停擺當中,尚功堂不再發(fā)布宗門任務(wù),講經(jīng)堂的講經(jīng)授道也都暫停,甚至演武場的大門都不開,所有外院弟子都投入至迎接渡蒼真人大駕光臨的準備中。
當然,陳彥沒有任何前來空山宗外院的想法。
他此番到訪空山宗,單純是按照他原本的計劃例行公事,訪問辰平洲五大宗門,借一些人手來建設(shè)渡蒼山,并且傳達三年后渡蒼山論道的有關(guān)事項。
最多,也就是順便來見見故人。
……
空山宗,空緣山。
空緣殿前。
如今總共五十一位太上長老,皆身著純白道袍,站立于空緣殿的大殿之外,為首的那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似無悲無喜一般的清瘦男人,便是當今的空山宗登仙掌執(zhí),裁云真人孔陽。
比起兩年前的諸仙之亂時,孔陽看起來似乎要更加瘦弱并且憔悴了一些。
在空緣殿的兩側(cè),則站立的是千余名來自空山宗三山四峰的長老以及弟子們。
盡管此時此刻,在空緣殿前總共站立了千余位修仙者,可是卻安靜的哪怕是一根頭發(fā)絲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
千丈高的云層之上,兩只白鶴逍遙掠過,其在日光照耀下的翅膀邊緣,看起來就像是鎏金的羽毛一般。
直至那位身著素白色道袍的青年,緩步從空緣殿的對面走來。
“見過渡蒼真人!”
站在孔陽旁邊的那位空山宗如今的太上鎮(zhèn)武長老賀縱洲大聲喊道,并且舉起他的雙手朝著迎面緩步走來的那位身著素白色道袍的青年恭敬作揖。
“見過渡蒼真人!”
緊接著,空緣殿前那千余名空山宗修士全部都恭敬的朝著陳彥的方向作揖行禮。
而陳彥則沒有任何回應(yīng),就只是繼續(xù)朝著空緣殿前孔陽的方向走去。
他的余光可以看見,此時此刻正在畢恭畢敬的在兩側(cè)朝著自已方向恭敬作揖的那些空山宗修士當中,有許多熟悉的面孔。
清禪峰那邊,有符謙,白啟明,以及楚汐瑤等人。
以當前這個世界的時間算起的話,從自已離開空山宗,一直到現(xiàn)在總共也就才只不過過去了二十多年的時間。
而在短短的這二十多年時間里,無論是符謙還是白啟明,這兩位曾經(jīng)在清禪峰上權(quán)傾一時的兩位峰脈長老,如今已經(jīng)徹底被孔陽所棄用。
某種意義上而言,也算是他們兩個活該。
至于此時此刻,在人群當中畢恭畢敬朝著這位前來到訪登仙境修士時,昔日的那位清禪峰肅武長老的心情,則更是五味雜陳。
無論是陳彥還是陸離,當年這兩位在他手握大權(quán)的時候,在他的眼中都只不過是棋子而已。
符謙很清楚自已的修仙天賦如何,事實上他也明白自已能夠突破至萬化境,甚至爬到清禪峰的肅武長老這個位置上,便已經(jīng)是超過這個世界上太多太多的修仙者了。
但他也明白,自已的修為幾乎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可能。
可是他不甘心。
所以最終才選擇了那條路。
即權(quán)謀之術(shù),以御清禪。
但符謙終究還是不懂得井底之蛙,坐井觀天的這個道理。
他所玩弄的那些權(quán)謀之術(shù),在宗門中的那些太上長老們的眼里,跟過家家沒有任何區(qū)別。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謂的權(quán)謀之術(shù),就只是紙糊的而已。
只有實力相當,或者說雙方都有所顧忌的情況下,才會去玩弄所謂的“權(quán)謀”。
而一旁如今已經(jīng)是清禪峰執(zhí)法堂長老的楚汐瑤,其容貌外表卻仍然和二十多年前她參加天頂山問道時的長相沒有任何區(qū)別,依舊是青絲如瀑,且容貌清冷。
在她的眼中,那位此時此刻正受到空緣山上所有空山宗弟子尊崇的那位身著素白色道袍的青年,也與二十多年前時,他在天頂山問道上時的模樣,沒有什么區(qū)別。
只不過……
陳彥朝著楚汐瑤的方向掃了一眼。
盡管就只是無意間的一眼,可是當她的視線觸及到陳彥的目光時,卻仍是不由得經(jīng)脈內(nèi)所有游走的真氣都瞬間凝滯,甚至就連氣海都如同結(jié)冰一般,莫大的壓力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知道,二十多年過去之后,這位曾經(jīng)叫自已“楚師姐”的陳首座,已經(jīng)完全今非昔比。
恐怕他就只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頃刻間令此時此刻空緣山上除了孔祖之外的所有人全部斃命。
此時此刻,自已與陳彥之間的差距,恐怕比自已跟凡人之間的差距還要更大。
陳彥繼續(xù)往前走著,然后他的視線又落至一旁空緣山的眾修士們的方向,岳池,柳煙棠,趙彬,以及自已的那個正在一般畢恭畢敬的朝著自已的方向一邊作揖,一邊擠眉弄眼的朝著自已方向示好的便宜師父,林岐風。
見狀的陳彥也就只好朝著林岐風的方向點了點頭。
然后,他繼續(xù)往前走去。
又在一旁朝著自已行禮的人群當中,看到了一位身著明霄峰道袍的少女身影。
程紫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