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天空。
從天空中被撕裂開來的那道長達十?dāng)?shù)丈的空間裂縫當(dāng)中鉆出的陳彥,漂浮在萬丈高空當(dāng)中,他身上的素白色道袍,被高空中所吹拂的狂風(fēng),拍打的獵獵作響。
像是有些難以置信一般,陳彥緩緩抬起自已的雙手來。
他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已手掌的紋路,以及皮膚之下青紫色的血管。
自已現(xiàn)在是有實體的,而且是真正的自已。
但是自已現(xiàn)在到底在哪?
陳彥垂下自已的視線,將目光投往自已腳下的山河,是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
辰平洲很大,非常大。
大到縱使陳彥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千年以上的時間,可是他所曾前往過的地域,仍然還不足整個辰平洲的百分之一。
自已是從時間的斷層當(dāng)中回歸的,所以當(dāng)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確認自已所處于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如此思考著的陳彥,決定當(dāng)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尋找一個修仙門派。
于是他開始御空而行,在天空中尋找著有人類活動的聚落。
如今的陳彥,修為境界是歸一境巔峰,距離神通境也就只有一步之遙。
當(dāng)然,已經(jīng)不知道提過了多少次,就算只有一步之遙,可對于天資最多就只能觸及武泉境的陳彥而言,仍然如同天塹。
而從歸一境邁向神通境,最重要的一步,便是獲得本命神通。
如果下一次的輪回獎勵,是單純的提升境界的話,那么沒有本命神通的陳彥,真的能夠稱得上是第八境修士嗎?
還是說,如果要提升境界的話,下一次的輪回獎勵,也有可能會給予自已本命神通。
就像是自已在萬化境的時候,獲得提升境界的輪回評分獎勵時,所給予自已的并非是什么提升一個小境界的獎勵,而是三千縷本命真氣。
腦子里思考著這些事情的陳彥,從天空中御空飛行的速度,可以達到一息百里。
而他的神識探索范圍,當(dāng)前更是可以達到將近一千里遠的距離。
可陳彥當(dāng)前在天空中,已經(jīng)御空飛行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足足九萬里的距離,卻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修仙門派或者是人類聚落。
這地界,竟然如此荒涼?
正在陳彥心中如此生疑的時候,他終于從距離自已大約八百里遠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了一處人類的聚集地。
那是一個國家,或者說是世俗王朝。
陳彥的神識已經(jīng)將那個世俗王朝的國土籠罩了三分之一,他可以感知到于田間耕作的農(nóng)民,城鎮(zhèn)中叫賣貨物的小販,以及站在都城的城墻上,值守的士兵。
甚至通過空滅法,陳彥的神識可以感知到些許微弱因果的存在。
這些微弱的因果,大多都集中在這個世俗王朝的王公貴族,部分寒門之子,以及極少數(shù)路邊的乞丐或是農(nóng)戶,小販,匪徒的身上。
陳彥大概明白這些微弱因果代表著些什么。
代表著的是氣運,足以影響這一方世界的氣運。
對世界所能造成的影響越大,那么這份因果便也越發(fā)強烈,明顯。
可是,陳彥并未在這個世俗王朝當(dāng)中,發(fā)現(xiàn)到任何有關(guān)于修仙者的蛛絲馬跡。
就連鍛體境修士的痕跡都沒有。
恐怕又是一個類似于大虞王朝,或者是遼隴之類的地方。
不過也好,能夠找到一處世俗王朝,總比一直在荒郊野嶺的上空徘徊要好得多。
雖說沒有修仙者的存在,也可以試著多少去打探一下情報。
緊接著,雖說有著隱仙訣的加持,陳彥可以完全將自已修仙者的氣息給遮蓋起來,但為了小心為妙,他仍然還是將自已周身的靈氣給完全收斂了起來。
然后他在空中化作一道隱蔽的流光,開始朝著那處世俗王朝邊緣處的村莊下落。
畢竟,直接墜向這世俗王朝的大型城池,還是有些太過于顯眼了。
陳彥落至這處村莊外圍的耕田旁邊的樹下,隨后他便將自已的目光,落在了坐在一旁的田埂處,那個叼著煙斗,戴著草帽,身邊站著頭老黃牛,看起來像是正在休息的老農(nóng)身上。
他邁開腳步,朝著那個老農(nóng)的方向走去,并且并未收斂自已的腳步聲,刻意想要讓對方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已的存在,以免驚擾到對方。
正如陳彥所設(shè)想的那般,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的老農(nóng),慢慢悠悠的回過頭來,將自已的視線投往在陳彥的身上。
而在這老農(nóng)的目光落在陳彥身上素白色道袍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先是愣了一瞬,然后連忙丟下手中的煙斗,從田埂上爬起身來,站直身體,在陳彥錯愕而又詫異的目光之下,行了一個十分得體的作揖禮:
“小老兒,見過仙師!”
這完全是陳彥意想不到的發(fā)展。
為什么?
明明自已的神識,在這處世俗王朝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修仙者存在的痕跡,可是就在這世俗王朝的邊緣村莊,隨隨便便的一個老人,竟然都能認出自已的道袍是修仙者的制式,甚至還能行如此標準的作揖禮?
難不成,這老人也跟康琮鄲一樣,在年輕時曾經(jīng)游歷至過遠方,見過許多世面?
真的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嗎?
就只是一息不到的時間而已,陳彥的心中便已經(jīng)閃過了諸多猜測。
“老人家。”
隨后,陳彥開口道,盡管他的實際年紀要超過面前這位老人十倍不止,但是他還是選擇這么稱呼對方,畢竟他如今的外表看起來,就只有二十歲而已。
“我乃是一介散修,今日游歷到這里,敢問老人家,您可知道距離這周邊最近的修仙門派,是哪個嗎?”
陳彥問。
“小老兒當(dāng)然知道。”
那帶著寬大草帽的老人回答道:
“此地乃是南奉李家村,距離南奉以北十二萬里,便是青玄仙宗,每隔五年,便會在圍繞著方圓五十萬里的范圍內(nèi)進行收徒,若是仙師想去拜訪青玄仙宗,只需一直北行即可!”
聞言的陳彥微微一怔。
青玄仙宗?
這是陳彥從來就沒有聽說過的修仙門派。
但其方圓五十萬里的收徒范圍,無疑宣告著此宗門定將是一座頂尖修仙門派。
如果是這樣的話,陳彥應(yīng)該不可能會不知道有這么個修仙門派的存在。
而且,仙宗?
辰平洲,怎么會有哪個修仙門派,敢起如此囂張的名字?
就連五大宗門都不敢,除非……
陳彥突然想到一個他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可能性。
那就是自已當(dāng)前,已經(jīng)離開了辰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