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別無選擇,自已沒有任何違背對方的能力。
“晚輩明白?!?/p>
周瑾韻作揖道,隨后又朝著游先生的方向,拋出自已的另一疑問:
“剛剛聽先生您說,陳前輩他在上面忙著些什么,指的是……”
“他在天頂宮里?!?/p>
游先生回答道。
“天頂宮?”
周瑾韻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可是,天頂宮不是被天頂山的末代掌執(zhí)清鴻真人下了禁制,只有武泉境及以下修為境界的修仙者,才能夠進入,否則的話……”
“這個嘛……”
游先生也稍微沉吟了片刻,像是思考了一番似的,然后說道:
“大概,是因為你們陳前輩神通廣大吧?!?/p>
神通廣大嗎?
對于先生所給出的這個答案,周瑾韻的心中沒有任何懷疑。
因為陳前輩的神通廣大,時至今日仍然給周瑾韻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蜃樓宮,作為辰平洲歷史最為悠久的修仙門派,如今的五大宗門之一,其根基所在,便是如今宮中的那兩大仙器——
歸墟塔和千云刃。
可以說,只要蜃樓宮仍然擁有著這兩大仙器,就有著哪怕是登仙掌執(zhí)親自上門,也無所畏懼的底氣。
周瑾韻親眼所見,陳前輩在幾息時間內(nèi),便憑空誕出其氣息絲毫不弱于歸墟塔和千云刃的三件仙器。
這種壯舉,完全顛覆了周瑾韻對修仙界的認知。
當時身為蜃樓宮織夢樓首座弟子的周瑾韻,幾乎從開始修練的那一天開始,就受到了宗門最為頂尖的資源供給和教育。
織夢樓的教習們,并不負責對周瑾韻傳經(jīng)授道。
因為她這種級別的天才,這些內(nèi)門的教習也的確沒有什么是可以傳授給她的。
周瑾韻從小便是由蜃樓宮的太上御律長老尚驁親自教導,只不過因為輩分差距實在是太大,并且礙于太上長老院
平日不能干涉宗門事務的規(guī)定,尚驁與周瑾韻之間并無師徒名分。
所以,織夢樓的教習們平日里所需要對周瑾韻負責的,便是向她傳授有關于辰平洲修仙界的相關知識。
在周瑾韻的認知里,曾經(jīng)縱橫辰平洲幾萬年的福生仙尊,完全就只是一個傳說中的人物而已,畢竟福生仙尊所活躍的年代,甚至天頂山都仍然還未覆滅,實在是太過久遠。
因此,在周瑾韻眼中,或者說當今世間幾乎所有修仙者的眼中,登仙境修士,便已經(jīng)是仙道極境,不可逾越的頂峰。
直至陳彥和游先生的出現(xiàn),則徹底顛覆了周瑾韻對于修仙界的理解。
她原本深信不疑,辰平洲的修仙界完全是由五大宗門所掌控的。
可是現(xiàn)在看來,真實情況似乎并非如此。
在五大宗門的背后,還有著些遠超于登仙境修士的存在,在暗中活躍著。
面前的先生如此。
陳前輩,亦是如此。
……
身著玄色道袍的袁乙,快步走過玄元閣的街道。
在街道兩側聚集著不少來自辰平洲各個修仙門派的修仙者們,在討論著有關于今日在道衍場上,總共所舉行的那幾百場對決的內(nèi)容。
其中最為被人所津津樂道的,果然還是宿鴻禛與賈洪濤,還有黎浩然與夏松之間的那兩場對決。
都是輕描淡寫的完全勝利,只是宿鴻禛與黎浩然所展現(xiàn)出來的風格則完全不同。
一個是完全不講道理的直接蹂躪。
一個是根本無懈可擊的完美表現(xiàn)。
以至于有許多人都開始討論起來,此次天頂山問道的最終決戰(zhàn),宿鴻禛和黎浩然究竟誰才能是最終的勝者。
至于何安的名字,也會偶爾被人所提起。
“你們說那何八萬,今后該怎么辦?”
“誰管他呢,估計也會被不動劍宗給遺棄吧,畢竟從明天開始,他就只是個再也不能用劍的廢物罷了?!?/p>
“就你嘴上能說,信不信何八萬不用劍,也能把你揍成孫子?”
“吹什么牛皮,要是不用劍,我能把他何八萬揍到屎從嘴里出來!”
“噓~”
幾個身著不同修仙門派道袍的年輕弟子聚集在一起聊天侃地,那幾個人正在出言調(diào)侃何安的時候,突然有人注意到了從一旁經(jīng)過的袁乙。
隨后那個注意到袁乙的人,表情瞬間僵住,連忙去拉了幾把那個號稱要把屎從何安的嘴里揍出來的年輕弟子的道袍衣袖。
“你拽我干嘛?”
那年輕弟子困惑道,隨后順著那位拉住他衣角的修仙者的視線方向,往他的身后望去。
在他看到袁乙的那一瞬間,臉色立即變得蒼白,雙腿發(fā)軟險些沒有跪在地上。
這些修仙者都只是一些二三流門派出身的年輕弟子而已,甚至他們連天頂山的問道人都不是,只是跟著自家門派一同前來這天頂山上見世面的。
袁乙沒有理會這些小輩的狂妄之語,他只是繼續(xù)往前走著。
這位通神境修士的神識全開,身邊數(shù)十丈范圍內(nèi)的一切風吹草動,都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再次將自已的手伸入道袍的袖口當中,確認了一下藏在其中的那張符箓。
離開玄元閣的青石板路之后,袁乙的腳步仍未停留。
這位通神境修士沿著天頂山北側的小路一直往高處前行,最終在一棵枯樹旁邊停下腳步。
盡管袁乙身旁的這棵枯樹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能夠生長在天頂山上的草木,皆絕非凡物。
此乃枯禪枝,前些年曾經(jīng)在黑市上有過出售,當時拍賣的是一根長約三寸的枯禪枝,價格賣出了三百枚上品靈石。
至于當前袁乙身旁的這棵枯樹上所生長著的枯禪枝,其總價值少說也得在一萬上品靈石以上。
袁乙先是用自已的神識探查了一番自已的周圍,確認沒有問題之后,他又用真氣在自已周圍布置了范圍大約五丈左右的斂息結界。
再然后,他從自已的袖口取出那張符箓,而在那枚符箓的背后還鑲嵌著一枚銀色的長釘。
緊接著,袁乙又從道袍中取出一根繩子,將其掛于身旁的枯樹上,并且系了一個繩套。
“宿鴻禛……”
袁乙輕閉上自已的雙眼,在腦海中回憶著那位身著青色道袍,眉眼間盡是灑脫的青年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