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空而行。
是修仙者從武泉境跨入至氣海境,經脈中可以運用的真氣總量瞬間擴大到百倍以上,量變引起質變,所產生的現(xiàn)象。
能否御空而行,是辰平洲的修仙者們,通過經驗來判斷其他人的修為是否在氣海境及以上的重要依據。
但也有例外。
據陳彥所知,其中的一個例外,是在八千年后的天頂山大劫上,當時只有武泉境修為的自已,竟然莫名實現(xiàn)了御空而行。
后來陳彥對于當時的情形進行了總結,他認為之所以自已能在武泉境時就能夠御空而行,是因為隱仙訣所運轉的真氣純度,要遠遠高于辰平洲的各個修仙心法,所能夠誕出的真氣純度。
甚至包括天頂山道典在內。
現(xiàn)在,還有了另外一個例外。
雖然很難從本質上對當前宿鴻禛虛踏在積雪上的舉動,究竟是在行走還是御空而行進行定義。
但是陳彥認為,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能夠基本上視同于,是在進行御空而行了。
宿鴻禛可不像是修習隱仙訣的陳彥這般,擁有隱仙訣的至純真氣。
甚至宿鴻禛所修習的心法,較之辰平洲五大宗門的心法還要低上兩個檔次。
宿鴻禛之所以能夠做到這樣,完全是因為他對于真氣的掌控力,以及對身法的運用。
陳彥甚至認為,當前修為就只有武泉境的宿鴻禛,他對真氣的掌控力甚至不會比尋常的通神境修士差上太多。
沒有任何爭議的,宿鴻禛是陳彥迄今為止,所見到的最為天才的修仙者,沒有之一。
無論是周瑾韻還是秦卿羽,較之宿鴻禛而言,都要差出不止一籌。
如果說這世間還有沒有另一個能真正能與其相提并論的人,那或許真的就只有福生仙尊,游先生了吧。
八百丈……
五百丈……
一百五十丈。
直到這個距離之后,天頂山的雄偉山門,也已經完全可以被肉眼所見。
亙古,蒼茫,威嚴。
皚皚白雪與繚繞云海之間,靜靜聳立著高達數十丈的,厚重如山岳般的白玉巨柱。
巨柱之上,則是一道百余丈的巨大橫梁。
橫梁正中央,用蘊含著仙道余韻的奇異金屬熔鑄成三個筆走龍蛇,鐵畫銀鉤的大字:
天頂山!
包括陳彥也是一樣,他也是第一次從這種角度仰望天頂山的山門。
辰平洲唯一的修仙圣地,就應該如此。
一百五十丈……
一百三十丈……
一百丈。
到了這個距離,天頂山的山門前,已經沒有任何積雪的存在。
只見幾位身著星天門道袍的修仙者,正站在那高達數十丈的白玉巨柱之下,從當前的這種距離望過去,顯得人的身影,是那般渺小。
那幾位身著星天門道袍的修仙者,也顯然看見了朝著天頂山的山門方向,緩步走來的兩人。
為首的,是一位看起來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貫氣境后期修為。
這位中年男人看著百丈開外,那一白一青兩道身影,稍微瞇了瞇眼睛。
“還真有人能爬上來?”
從中年男人的身后,有弟子發(fā)出驚嘆的聲音。
他們早就曾經聽說過,每次辰平洲問道大會開始前,都會有不少并沒有獲得天頂山問道資格,十分不甘心的年輕修仙者們,妄圖從山腳爬至山頂,求得一個參加天頂山問道的機會。
只不過想要從攀爬八千余丈的高度,抵達至天頂山的山頂,哪怕是對于武泉境的修仙者,也太過困難。
尤其是山間的積雪,更是難以跨越的天然屏障。
像是為首的這位看起來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從自已十幾歲的時候開始,便已經被星天門外派至了天頂山上,如今已經是星天門駐天頂山的一名司務。
今年,是他人生中所見到的第三次辰平洲問道大會。
在這三十年時間里,這位中年男人也曾經見過幾個費盡千辛萬苦的,爬上天頂山的武泉境修仙者。
那些人,是真的“爬”到天頂山山門的。
每當他看到那些費盡千辛萬苦,爬至天頂山上的年輕人們,他的心情都相當復雜。
因為這些人的年紀,都要比他更小。
而修仙天賦,則是更要遠勝于他。
在二十歲之前便修練至武泉境,此等天賦實在是令人艷羨,嫉妒。
但是,他又覺得可憐,以及很慶幸。
可憐那些能夠在二十歲之前修練至武泉境的天驕們,為了一個飄渺虛無的希望如此折磨自已。
慶幸修仙天賦并不出眾的自已能夠成為星天門弟子,哪怕就只是外院弟子。
據傳兩千年前的辰平洲問道大會,曾經有過一位年輕的武泉境散修,從天頂山的山腳攀爬至了山門,試圖取得天頂山問道的資格。
當時負責維持秩序的是凌霄觀弟子,經過層層上報之后,最終由五大宗門的御使長老拍板決定,給予了那個武泉境散修參與天頂山問道的資格。
這是完全打破慣例的一屆天頂山問道,因此那位武泉境散修,也獲得了天頂山上幾乎所有人的關注。
然后一輪戰(zhàn)敗。
自那時起,每次辰平洲問道大會,都會有很多修仙者試圖通過攀爬天頂山的方式,來獲得參與天頂山問道的資格。
而五大宗門顯然也意識到了當時破壞規(guī)矩所造成的嚴重后果,不僅僅是擾亂秩序,還讓五大宗門的面子相當難看。
從此之后,五大宗門再也沒有給過任何一個例外的天頂山問道名額。
但仍然還是會有人不愿放棄,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獲得天頂山問道的資格。
結果是全部都被五大宗門的人給拒絕了。
今天,則又來了兩個。
只不過,這兩位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因為以往的武泉境修仙者,就算能夠登頂天頂山,也已經幾近筋疲力盡,基本上都是從地上爬到山門前的。
但是這兩位,是走上來的。
那個身著青色道袍的青年看起來稍顯疲憊,而另一個身著素白道袍的青年,則看起來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仿佛登上這從山腳開始算起,高達八千余丈的天頂山,如履平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