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李旭東還是楊凡,這兩位蜃樓宮的神通境太上長老,臉上的表情都相當難看。
因為這位身著素白色衣衫的俊朗少年,口中所說的話語實在是太過于傲慢,甚至近乎于羞辱一般。
“尚御律不僅執(zhí)掌蜃樓宮太上御律院,更是當前我蜃樓宮織夢樓傳承最大的倚仗,豈是閣下說見,就能見的?”
李旭東幾乎快要壓不住自已的怒氣,如此厲聲道。
若不是當前他和楊凡二人,摸不清這人的深淺,不然他早就已經(jīng)開始動手鎮(zhèn)壓對方了。
“若是兩位不讓我見尚御律的話,那么……”
陳彥平靜的說著,隨后他緩緩低頭,目光落向地面上的那一截化作焦炭的尸體殘骸:
“兩位,打算如何處理這景太上的事情呢?”
楊凡面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他死死盯著陳彥,試圖從對方那平靜無波的眼眸中看出些許端倪。
可是卻什么都看不出來。
這也正常,能夠修練至上三境的修仙者,哪個不是多智近妖?
竟然要見尚御律……
這件事,也的確已經(jīng)超過了他們二人能夠處理的范疇,畢竟對方的修為境界,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在神通境以上。
陳彥當然也能猜得到,這兩位蜃樓宮的太上長老,對自已當前修為境界的推測。
畢竟信息差擺在這里。
若是將陳彥放到李旭東和楊凡的那個位置上的話,他大概也會有同樣的推測。
見李旭東和楊凡二人仍在猶豫不決,陳彥決定再加一把火,好好震懾一下他們。
“我再說一遍,讓尚驁,尚御律過來與我說話?!?/p>
陳彥的聲音較之剛剛的平靜,變得更加嚴肅,像是失去了耐心一般。
話音落下的瞬間,周遭空氣仿佛徹底凝固。
李旭東額角青筋跳動,楊凡的指尖微微蜷縮,體內(nèi)磅礴法力已運轉(zhuǎn)至極致,卻又不敢妄動。
對方的態(tài)度已然明確到了極點,要么請人,要么動手,再無第三條路。
當前的場面,似乎隨時都有失控的可能。
陳彥當然也感受到了面前這兩位神通境修士所散發(fā)出來的恐怖氣息。
他很清楚,就算自已再能虛張聲勢,也只不過是一位處于第七境的歸一境修士而已。
若是通過大衍術(shù)來衍化仙氣,或許能與其中的一位神通境修士一換一,不過這也已經(jīng)是極限。
畢竟他崩壞全身經(jīng)脈,也最多就只能使出一記仙氣。
至于已經(jīng)立起道基的合道境修士,陳彥則很難能有什么機會。
陳彥明白,在自已踏入登仙境,于道基之上鑄成仙臺之前,自已的經(jīng)脈都是無法承受仙氣的。
只要用,就是死。
除非有風澗谷的九轉(zhuǎn)渾天鍛脈丹。
若是與天上的這兩位神通境修士直接交手的話,那么陳彥就只會面臨著一種結(jié)局——
重開。
陳彥并不打算冒險,因為每一次死亡和讀檔,都會面臨著一定的風險,以及因果的反噬。
雖然當前的陳彥無法感知到因果反噬,可他知道,隨著自已一次又一次的讀檔,最終疊加的因果,肯定是會找上自已的。
蜃樓宮的這兩位神通境修士,是很有可能會選擇與自已動手的。
因此,比起通過大衍術(shù),強行催動仙氣來與這兩人進行一次必死無疑的搏殺,陳彥選擇了更為妥當?shù)霓k法——
風云突變,漫天靈氣開始聚攏。
卻并非狂暴的旋渦,而是一種近乎臣服的,緩慢而莊嚴的匯聚。
察覺到異樣的李旭東和楊凡周身法力瞬間提至巔峰,神識死死鎖定了陳彥,幾乎就要出手打斷這未知的術(shù)法。
然而,那靈氣不帶絲毫殺伐之意,反而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讓他們強行按捺下了出手的沖動,心中驚疑更甚。
最終,這些天地靈氣,在陳彥的面前,凝成了三團璀璨的清輝,然后開始緩緩凝成實質(zhì)。
鎮(zhèn)壓萬法,洞徹虛妄的蒼茫氣息,開始彌漫開來。
盡管那三團清輝還未完全成型,但是李旭東和楊凡,這兩位神通境大能,似乎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
那是——仙道余韻!
李旭東眉眼間的暴怒之意完全消散,而楊凡的表情也不像是剛剛那般陰沉。
而是皆露出震驚的神色。
三件仙器!
面前這身著素白衣衫的少年,竟然憑空生出來了三件仙器!
這三件仙器環(huán)繞在陳彥的身旁,分別是一座斑駁的銹鐵燈盞,一方材質(zhì)非金非玉的骨白輪盤,以及一面玄黑色,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大幡。
靜靜懸浮在陳彥身旁的三件仙器,并未散發(fā)出任何狂暴的威能。
但只是它們的存在本身,似乎已經(jīng)開始隱約的干涉起這世間的天地法則。
陳彥之所以會衍化三件仙器,是因為衍化三件仙器,便已經(jīng)是他當前所能達到的極限。
仍然還像是曾經(jīng)那般,陳彥并沒有辦法完全催動仙器,除非摧毀經(jīng)脈,強行衍化仙氣。
不過也沒必要,只是需要將這三件仙器衍化出來,效果就已經(jīng)達到了。
陳彥緩緩伸手,接住懸浮在空中的那座斑駁的銹鐵燈盞,在燈盞落入他手心的那一瞬間,仙道余韻微微蕩漾。
天空中的李旭東,不禁吞了口唾沫。
這位神通境大能,現(xiàn)在很緊張。
究竟是多么通天的手段,才能做到這般鑄造仙器?
剛剛李旭東和楊凡二人所受到的侮辱,已經(jīng)完全消失不見。
因為他們現(xiàn)在覺得,這位身著素白色衣衫的少年……不,前輩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
自已的確是沒有資格,能與對方進行對話的。
甚至楊凡認為,哪怕是尚御律過來,也還是差點意思。
恐怕蜃樓宮歷史上的第一登仙,鏡月真人親臨此處,也得恭恭敬敬的跟這位前輩說話。
什么時候,辰平洲突然憑空出現(xiàn)了這么個人物?
這兩位神通境的太上長老都頗為困惑,不過與此同時,他們也都松了口氣。
幸好沒打起來,不然景白的下場,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是自已的下場了。
楊凡不敢再有絲毫怠慢與猶豫,他先是朝著陳彥的方向作了一揖,然后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一枚價值兩萬上品靈石,能夠?qū)嵲趶某狡街薜囊稽c,傳訊至任意一點的傳訊玉符,將靈氣灌入其中。
玉符發(fā)出細細的嗡鳴聲,然后直接粉碎。
“太上監(jiān)正院楊凡,請,尚御律親臨此處!”
楊凡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