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石鎮(zhèn),墨山客棧。
這家客棧屬于墨虛山以東,一個名為青墨派的修仙門派的產(chǎn)業(yè)。
在這里租住一間最普通的房間,每宿的收費是四枚下品靈石。
這個價格當然不便宜,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貴。
畢竟墨虛山這種地方,會在鎮(zhèn)上住店的大多都是外來的修仙者,而且修為都不高,也沒有什么背景。
有背景,有修為的修仙者,自然會有人為他們安排住處。
而那些修為較低,又沒有靠山的修仙者們,宰了就是宰了,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要么就花錢住店,要么就露宿野外,就這么兩個選擇。
陳彥為了低調(diào)行事,在這墨山客棧當中,租住了三間上好的房間。
這三間房間,每天都需要花費陳彥三枚中品靈石。
對于當前的陳彥而言,別說是三枚中品靈石,就算是上品靈石,每天三十枚,三百枚,他也完全負擔得起。
因為大衍術(shù)的關(guān)系。
就連仙器都能進行手搓,更別提是靈石了。
如今的陳彥,可以輕松運用大衍術(shù),將自身的靈氣或者天地靈氣衍化成靈石。
以他當前歸一境中期的修為,可以在幾息時間內(nèi),便通過大衍術(shù)來衍化出數(shù)千枚上品靈石。
可以說,陳彥已經(jīng)完全實現(xiàn)了財富自由。
靈石的用途有很多。
除了陣法和符箓都需要靈石來供能之外,最常見的用法,便是煉丹。
單憑對火力的把控還有煉丹材料的品質(zhì),是幾乎不可能煉出能將藥效發(fā)揮到一半以上的丹藥的。
必須得在煉丹的過程中,通過靈石來向丹爐中供給靈氣,才能煉出真正的好丹。
而也正是因為在煉丹的過程當中,需要操縱靈氣的關(guān)系,使得煉丹時的操作如若不當?shù)脑挘瑫浅H菀渍t。
因此,煉丹與丹爐的品質(zhì),煉丹師的技法,以及修為境界都有著相當?shù)年P(guān)聯(lián)。
中三境修士最多也就只能煉成七轉(zhuǎn)以內(nèi)的丹藥,至于八轉(zhuǎn)以及九轉(zhuǎn)的丹藥,上三境的修為是絕對的門檻。
甚至世間罕見的十轉(zhuǎn)丹藥以及仙丹,據(jù)傳只有登仙境以上的修士,才能夠煉成。
像是天頂山的第九代掌執(zhí)靄澄真人,便是一位精通于丹道的登仙境大能,一生當中總共煉成了近百枚十轉(zhuǎn)丹藥以及七枚仙丹。
在天頂山覆滅之后,天頂山中仍然存留著十一枚由靄澄真人所煉成的十轉(zhuǎn)丹藥和一枚仙丹。
最后那枚仙丹被風澗谷以放棄了所有的十轉(zhuǎn)丹藥,以及一些天材地寶的支配權(quán),才終于收入了囊中。
不過作為放棄的條件,風澗谷還索要了天頂山將近一半的丹道典籍。
也正是因為如此,風澗谷的丹道造詣,在天頂山覆滅之后的漫長歲月中,一直都位于五大宗門之首。
至于那枚仙丹,最終則是被白殤真人在合道突破登仙時所服用。
世間有傳言說,白殤真人之所以會早逝,也與他所服用的那枚天頂山仙丹有關(guān)。
不過,那些都只是傳言而已。
陳彥坐在墨山客棧中,自已的房間里的方桌旁邊。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那位他再熟悉不過,身著素色道袍的年輕修士,游先生。
“小周?!?/p>
陳彥緩緩開口道:
“倒茶?!?/p>
“是?!?/p>
站在一旁,身著灰色道袍的少女應聲道,然后往前走了幾步,拿起桌前擺著的茶壺,為陳彥和那位對她而言很陌生的年輕修士面前的茶杯中勻茶。
在周瑾韻為那身著素色道袍的年輕修士倒茶時,她有些小心的稍微抬眸看了對方一眼。
這已經(jīng)不是對方第一次來客棧找陳前輩了。
而陳前輩對于這年輕修士的稱呼,一直都是“先生”。
這代表著,面前這年輕修士的修為可能會在陳前輩之上,再不濟也不會輸給陳前輩太多,不然陳前輩不會像這樣向?qū)Ψ讲扇【捶Q。
在倒完茶水之后,周瑾韻輕手輕腳的放下茶壺,然后又在房門的一角站好。
這位蜃樓宮的織夢樓首座弟子,被世人譽為登仙之資的天之驕女,竟然就只是在這里當個茶侍。
此等消息如若傳出去了的話,定然會令世人驚掉了下巴。
不過,周瑾韻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已在這里當茶侍有任何不妥。
要知道,當前坐在房間內(nèi)的這兩位,其中的一位,是可以憑空變出仙器的絕世大能;而另一位則是被這等絕世大能很是尊崇。
織夢樓首座?
別說是自已,就連合道境大能過來,恐怕在這兩位面前都屁也不是。
甚至周瑾韻一直懷疑,陳前輩的真實修為,很可能已經(jīng)邁入了登仙之上的境界。
因為手搓仙器這種壯舉,登仙境修士是絕對做不到的。
最起碼辰平洲歷史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那二十九位登仙境大能都做不到,至于福生仙尊能不能做得到,周瑾韻不知道。
那已經(jīng)超出了這位織夢樓首座弟子的知識范圍。
“蜃樓宮所想要找到的那株七千年份的雨霖珠藤已經(jīng)被找到了,找到的人,是一位名叫楚凡的鍛體境修士?!?/p>
陳彥拿起面前的那盞茶杯,緩緩抿了一口,然后對坐在他對面的游先生說道。
“然后呢?”
游先生同樣,也抿了一口茶水,如此反問。
“在蜃樓宮的皇甫翰,召見墨虛山所有氣海境以上的修仙者的時候,我曾經(jīng)見過這楚凡一面?!?/p>
陳彥繼續(xù)道。
“哦?”
游先生云淡風輕。
“他已經(jīng)死了?!?/p>
陳彥道。
“我知道?!?/p>
游先生回答。
墨虛山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陳彥的神識。
而陳彥很清楚,面前這位對他而言仍然深不可測的游先生,其修為境界無疑在自已之上,甚至可以說是遠遠超過。
“現(xiàn)在的他,是一個名為康琮鄲的家伙,我之所以會來到這里,就是為了調(diào)查有關(guān)于他的事情,蜃樓宮可能在背后謀劃著些什么。”
陳彥說道。
“但是我來這里,可不是為了什么蜃樓宮的陰謀?!?/p>
游先生笑著搖了搖頭。
“我知道,先生你對蜃樓宮很熟悉?!?/p>
陳彥道。
“沒錯?!?/p>
游先生點了點頭:
“如今的世間沒有任何人,比我對蜃樓宮更熟悉,包括織夢樓的古老幻術(shù)?!?/p>
站在一旁,聽聞此言的周瑾韻眼神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