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的丹藥?!?/p>
陳彥對周瑾韻說道。
“前輩客氣了?!?/p>
周瑾韻回答。
“既然周首座今天也已經(jīng)將這三瓶伐骨丹如數(shù)帶到,那么陳某人也必將會信守承諾?!?/p>
緊接著,陳彥緩緩道。
站在一旁的周瑾韻沒有說話。
“那就是蜃樓宮的內(nèi)務,我不會出手,也不會過問其中原由?!?/p>
“……”
周瑾韻仍然沒有說話。
她的心中忍不住浮現(xiàn)出來了四個大字:
厚顏無恥。
身為蜃樓宮的織夢樓首座弟子,周瑾韻自然也曾面見過上三境的大能。
比如說蜃樓宮的當代宮主,歸一境修士牧空,以及其他幾位出身于織夢樓的歸一境修士。
而她所面見過的,修為最高的那位上三境大能,便是那位神通境巔峰的太上御律長老,尚驁。
論資歷的話,這位深居簡出的蜃樓御律太上掌執(zhí),應該是當今蜃樓宮最老的一個。
甚至在宗門當中的地位,要高過那位合道境中期的蜃樓宮太上樞機長老。
原因很簡單。
這位太上御律長老,出身于織夢樓。
修習織夢樓的秘傳幻術(shù),是要背負大因果的,而這因果所造成的結(jié)果,是修習織夢樓秘傳幻術(shù)的修士的仙道盡頭,就只是神通境。
想要繼續(xù)向上邁的話,唯有死路一條。
相對于自家宗門里的那些對她相當慈愛的宮主以及太上長老們而言,面前這位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上三境大能,著實是有些厚顏無恥了。
因為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周瑾韻卻是也暫時拿他沒什么辦法,自已就只是個武泉境修士而已。
陳彥。
她已經(jīng)記住這個名字了,等她回宗門的時候,也非得向宗門里的那些太上長老們打聽打聽這號人物。
不過,現(xiàn)在她回不去蜃樓宮。
因為放眼整個蜃樓宮上下,除了那兩位合道境的太上長老,以及神通境巔峰的太上御律長老尚驁之外,已經(jīng)沒人能記得起“周瑾韻”這個人的存在。
這也是蜃樓宮的太上御律長老尚驁的手筆。
因為尚驁認為,蜃樓宮弟子的失蹤案,其真正的幕后黑手,肯定不止是歸墟樓長老這么簡單。
不然的話,沈川也不可能就那么輕易的自殺。
或者說,沈川究竟是不是自殺的,都還是一個猜測。
于是尚驁以周瑾韻為棋子,利用幻術(shù)將蜃樓宮所有弟子的腦海當中,有關(guān)于“周瑾韻”這個人的存在都完全遮蔽住,從而能夠令她更好的對此次的千余弟子失蹤案進行調(diào)查。
盡管周瑾韻今年才十四歲,只有武泉境中期的修為,可她天生聰穎,并且對于幻術(shù)的天賦極高。
甚至尚驁認為,周瑾韻的幻術(shù)天賦,還更是要在他之上。
對上通神境以下修為境界的修仙者的話,若是硬碰硬,周瑾韻當然不是氣海境修士的對手。
但是利用幻術(shù),形勢則會完全顛倒。
“還有什么事嗎,周首座?”
見周瑾韻還站在那里,陳彥抬眼問道。
“……沒有了?!?/p>
周瑾韻回答。
“那便請回吧。”
陳彥淡淡道。
“……是?!?/p>
周瑾韻朝著陳彥的方向又作了一揖,隨后轉(zhuǎn)身朝著聽濤苑外的方向走去。
“周仙師慢走?!?/p>
在周瑾韻經(jīng)過宿鴻禛身邊時,小宿抬頭瞧了她兩眼,隨后對周瑾韻說道。
周瑾韻腳步稍微停頓片刻,然后扭過頭來,瞪了一旁的宿鴻禛一眼,然后繼續(xù)朝前走去,踏出了聽濤苑的大門。
“……”
盤腿坐在一旁的宿鴻禛稍微皺了皺眉頭,然后十分不解似的抬手撓了撓自已的后腦勺。
坐在庭院中的陳彥也從石桌前起身,并且將那兩瓶風澗谷的上品伐骨丹收入至自已的素白道袍袖中,然后朝著屋內(nèi)走去。
該辦正事兒了。
如今陳彥的修為也已經(jīng)真正達到了鍛體境后期,正常修練至貫氣境的話,恐怕還需要大約兩個半月左右的時間。
可是加上這兩瓶伐骨丹的話,則不一樣了。
一個月時間,綽綽有余。
至于宿鴻禛的話……
在踏入屋內(nèi)之前,陳彥回過頭,望向在幾息時間前才剛剛服下伐骨丹的宿鴻禛。
此時此刻這位十三歲的少年眉頭緊皺,臉色一會兒漲紅,一會兒又變得慘白,并且全身的肌肉和骨骼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脆響聲。
“哥,我這是怎么了?”
宿鴻禛困惑道。
“沒事,就只是要突破鍛體境后期了而已?!?/p>
身著素白道袍的少年輕聲道,然后又轉(zhuǎn)身踏入了屋中。
如果只論突破至貫氣境的速度的話,小宿應該要比自已還要快。
陳彥在心中如此想著。
……
江渡郡,康府。
康珂煬……不,康琮鄲盤腿坐在庭院中央的涼亭當中,輕閉雙眼。
稀薄的天地靈氣,圍繞在他的身旁。
而在他的膝蓋旁邊,放著的則是那張黃護法送給他的羊皮紙,上面記載著的是蓮提心法的殘篇。
以及“吸魂奪舍”之法的后半篇章。
至于前半篇章,在六十年前的時候,康琮鄲便已經(jīng)習得。
鍛體境修士本身,是無法施展這種只有氣海境及以上修為境界的修士,才可以施展的術(shù)法的。
因此,他需要借助羊皮紙這件“邪物”。
并且也必須通過大量的魂魄,才能夠完成對康珂煬的奪舍。
最終,康琮鄲成功了。
突然,一縷天地靈氣像是被什么給吸引了那般,朝著康琮鄲天靈蓋的方向涌去。
然后,這縷天地靈氣從康琮鄲的天靈蓋鉆了進去。
康琮鄲先是覺得頭頂一涼,隨后溫暖的氣流便順著他的天靈蓋進入了他的經(jīng)脈當中,很是舒適。
真正進入他經(jīng)脈中的,并非是天地靈氣,而是被他煉化天地靈氣而成的真氣。
有了這第一縷的真氣流淌于他的經(jīng)脈當中,接下來對于靈氣的煉化,也就變得順暢了許多。
即刻起,康琮鄲正式踏入了貫氣境。
“康武師!”
從康府的大門外,傳來了風風火火的聲音。
緊接著,幾道身著粗布衫的身影,進入了康府當中。
康琮鄲睜開眼睛,隨著經(jīng)脈中開始流轉(zhuǎn)真氣,這位年近五十的中年武師,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更是多提上來了幾分。
“你們是來干什么的?”
康琮鄲沉聲道。
“是來幫您打理府邸的,您看您這兒雜草生的!”
為首的那個身著粗布衣,白瘦的男人說道。
“我恐怕,沒有請人來幫我打掃吧?”
康琮鄲打量了一番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雖然身著粗布衫,可是無論怎么看他,都看不出來這個人是干粗活的樣子。
“當然不是您請的了?!?/p>
那白瘦男人嘿嘿一笑道,隨后眼神閃爍一瞬:
“是鄭先生,讓我們來的?!?/p>
“喵~”
一旁的高墻上,正端坐著一只貍花貓,悠哉悠哉的舔著自已的前爪。
只有風聲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