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隴,邊陲小鎮(zhèn)。
距離陳彥與宿鴻禛來到這里,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天的時間。
在這期間,馬頭村被流寇洗劫,并且村民無一生還的消息,早就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鎮(zhèn)子。
馬頭村總共七十多戶人家,將近四百來人被流寇所屠戮,這件事情理所當然的引起了遼隴朝廷的重視。
朝廷派了欽差下來,由當?shù)刂莞母H自陪同,視察遼隴的邊境情況。
并且除了本地的軍隊之外,上面還另外多調(diào)了兩千人過來剿匪。
而遼隴的動作,無疑也引起了大虞李呈遠的警覺。
李呈遠正在率軍北上之際,自家后院被鄰國陳兵邊境,說他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位大虞的靖安侯也派了使者過來,朝遼隴朝廷討要說法。
說的也是。
如若只是單單剿匪,遼隴的邊軍已經(jīng)完全足夠,何必再調(diào)兩千精兵過來?
也許,對于如今大虞的局勢,遼隴皇帝的心中,也打著自已的算盤。
……
“怎么樣了?”
陳彥從自已的房間當中走出,看到坐在客棧欄桿上,眺望街景的少年。
“好多了!”
宿鴻禛轉(zhuǎn)過身來,朝著陳彥的方向說道。
他的這個年紀,愈合能力本來就快,再加上肋骨受傷,對一些簡單的動作而言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因此小宿在休養(yǎng)幾天過后,便已經(jīng)可以開始了自由行動,四處走走。
他從欄桿上輕輕一躍,跳到地面上:
“嘶!”
緊接著就開始倒吸冷氣。
陳彥表情平靜,眼神毫無波瀾的看著他:
“你要是這樣,傷永遠也好不了?!?/p>
自知理虧的小宿只是抬手撓了撓自已的后腦勺,然后嘿嘿一笑。
在這一周的時間內(nèi),陳彥除了日常起居之外,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修練上。
他的修為已經(jīng)開始邁向了鍛體境中期。
想要達到鍛體境巔峰,以目前的進度來判斷的話,陳彥大概需要兩個多月的時間。
而后,他還需要三個多月的時間,來實現(xiàn)從鍛體境巔峰到貫氣境的跨越。
這是他第三次走這條路了。
第一次,陳彥走了三十年。
第二次,在隱仙訣和自身經(jīng)驗的幫助下,陳彥走了兩年。
而這一次,則只需要半年。
這個速度絕對不算快,因為他親眼見識過當初在游先生的指導(dǎo)下,幽幽的進步速度。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遠比想象中的更大。
若是當初在三十一位登仙當中僅能稱得上是平庸的凈塵真人,修練速度都如此可怕的話。
那么,僅在福生仙尊之下的落星劍仙呢?
陳彥將自已的視線,再次落到了面前那位身上還纏著繃帶的少年身上。
“咋了,哥?!?/p>
宿鴻禛有些迷茫的看著陳彥的方向。
“我準備走了?!?/p>
陳彥道。
“去哪?”
少年問。
“大虞如今陷于戰(zhàn)亂,而這遼隴也不太平。”
陳彥緩緩說道:
“我打算去云溪。”
“云溪?”
聞言的宿鴻禛微微一愣,然后又道:
“可我聽說云溪國與遼隴之間的距離,好像得有個一千多里,而且還得橫渡梅河。”
“騎馬的話,可能得用個十來天的時間?!?/p>
陳彥道。
少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默一會兒之后,然后試探著問道:
“哥,我能跟著一起去嗎?”
“跟我一起去?”
陳彥反問。
“放心,我肯定不會還繼續(xù)花你錢的畢竟我也學(xué)過兩年的木匠手藝,能自已養(yǎng)活自已……或者說,到時候我還能把這些天的住店錢和醫(yī)藥錢都還給你!”
宿鴻禛連忙道。
“為什么要跟我一起去云溪?”
陳彥繼續(xù)問道。
“因為,我想跟你學(xué)那招。”
“什么?”
“就是當初扔石頭的那招?!?/p>
“比起扔石頭,有別的東西更適合你?!?/p>
陳彥道。
“更適合我?”
宿鴻禛困惑道。
“比如這個?!?/p>
陳彥敲了敲自已腰間所掛著的那把佩劍。
他腰間所懸著的那柄劍,并非是什么好劍,仍然是那柄當初他在大虞北大漠的戰(zhàn)場上,撿回來的那柄普通的鐵劍。
小宿盯著陳彥腰間的劍看了一會兒,然后又道:
“為什么?”
“你遲早會知道為什么的?!?/p>
陳彥道。
當初陳彥在風澗谷時,曾閱讀過很多關(guān)于諸位登仙境修士的典籍。
對于參加天頂山問道之前的宿鴻禛,歷史典籍中的文字記載幾乎為零。
這倒也正常。
因為宿鴻禛作為散修,原本就是因為在那次天頂山問道上的出色表現(xiàn),才真正進入眾人的視野當中。
但彼時的陳彥并未就此罷休,他對當初黎浩然口中的,這位只身赴死的辰平洲的最后一位登仙境修士很感興趣,想要扒出更多的信息來。
于是,陳彥將他的目光,便放在了當初與宿鴻禛關(guān)系很近的那位蜃樓宮道門行走身上。
可是也沒能查到更多的相關(guān)信息,蜃樓宮在作為辰平洲最為古老的修仙門派的同時,也相當神秘。
那位蜃樓宮的道門行走在歷史典籍中有一定的記載。
但陳彥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很多不太對勁的地方。
因為很違和。
就算是在蜃樓宮自已編寫的典籍當中,也有一些互相沖突的記載和描寫。
并且只是在只言片語當中,提到了那位蜃樓宮道門行走與宿鴻禛是故識的關(guān)系。
有人想要掩蓋著些什么,或許跟宿鴻禛有關(guān)。
陳彥很快就明白了這一點。
既然從那位蜃樓宮的道門行走那邊,沒有辦法得到更多關(guān)于宿鴻禛的情報,陳彥當即便換了另一個思路。
他開始覽閱那些與宿鴻禛出生在同一個時代的天驕們所撰寫的書籍或者文章。
果然,被陳彥發(fā)現(xiàn)了些有用的東西。
那是一篇六千七百年前的隨筆,由已故的風澗谷前任太上鎮(zhèn)武長老所寫,因此隨筆的抄本也收藏于風澗谷的藏經(jīng)閣中。
那位太上鎮(zhèn)武長老與宿鴻禛,可以勉強算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在宿鴻禛參加天頂山問道的時候,那位太上鎮(zhèn)武長老正擔任銀璃澗的肅武長老,作為風澗谷的使團御史,參加那次的辰平洲問道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