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頂山問道,自天頂山覆滅之后,時至今日也已經(jīng)有了六萬余年的歷史。
而在這六萬余年的歷史當中,最終奪得天頂山魁首之位的非五大宗門弟子,總共有十七位。
仙路漫漫,所謂的天頂山魁首,也只不過是在修仙路上的前半段,暫時領先極小的一段時間罷了。
對于那些年輕的修仙天才而言,天頂山魁首的名號,可能是他們在二十歲之前所能夠追求的最高榮譽。
可將時間的長河,拉到整段天頂山問道歷史的角度來看,六萬多年以來,天頂山上總共了六千多位天頂山魁首,在這六千多位天頂山魁首當中,能在辰平洲的歷史上留下痕跡的不在少數(shù)。
只不過在他們留下的痕跡當中,曾經(jīng)獲得天頂山魁首的履歷,算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至于那十七位非五大宗門出身的天頂山魁首之中,其中有十六位的名字,已經(jīng)完全被淹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所以,五大宗門根本就不在乎是誰踩著自已宗門弟子的頭,問鼎天頂山。
現(xiàn)在你一時風光,可是再過十年呢?
再過百年,千年呢?
最后一位問鼎天頂山的非五大宗門出身的弟子,也是唯一能讓世人記住名字的一位。
宿鴻禛。
這位辰平洲第一劍仙,也是辰平洲最后一位登仙境修士,問鼎天頂山的時間,是在八千年以前。
對于前十六位非五大宗門出身的天頂山魁首,五大宗門沒有任何表示,只是一味祝賀。
可宿鴻禛問鼎天頂山,辰平洲的五大宗門可就紛紛坐不住腳了。
因為宿鴻禛是真有登仙之資。
在空山宗的裁云真人和凌霄觀的虛舟真人相繼隕落,到宿鴻禛出生的這段時間里,辰平洲已經(jīng)八百年無人登仙了。
自從天頂山覆滅之后,辰平洲所有踏入登仙境的修士,皆出身于五大宗門。
而在天頂山覆滅之前,這世間唯一以天頂山和五大宗門之外的身份,踏入登仙境的,也就只有一個福生仙尊。
在當時的那個時代,宿鴻禛的橫空出世,無疑令五大宗門對他的態(tài)度十分警惕,因為如若讓宿鴻禛順利成長起來,他是真有能力改變辰平洲被五大宗門瓜分的格局。
盡管宿鴻禛未必想這么做,但是五大宗門無法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宿鴻禛的死,在當時幾乎已經(jīng)成為定局。
直至當時蜃樓宮的道門行走,周瑾韻的出面作保。
周瑾韻,乃是當時的那個年代,五大宗門當中,唯一的一個被譽為有登仙之資的修仙者。
在她以蜃樓宮道門行走的身份四處游歷時,與宿鴻禛偶然相識,而宿鴻禛之所以會以散修的身份,獲得參加天頂山問道的機會,也完全是因為周瑾韻的舉薦。
在那之后,宿鴻禛與蜃樓宮之間的關系便一直都相對較為密切。
也就是說,五大宗門是很歡迎那些普通的修仙門派或者是散修當中,出現(xiàn)一些天才的。
前提是那些天才不會威脅到他們。
繼宿鴻禛之后,辰平洲也又涌現(xiàn)出來了幾位可以說是擁有“登仙之資”的真正天才。
比如黎浩然,又或者是秦卿羽。
以及此時此刻,正在道衍場的擂臺之上,正在奮戰(zhàn)的司幽幽。
三年時間過去了。
與六歲時的司幽幽相比較,如今九歲的她無論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還是對真氣的掌控能力,都完全不是三年前的她能與之比較的。
尤其是在她修習了紫府錄之后。
她的對手來自流明書院的季翰書。
流明書院乃是辰平洲東域的頂尖門派,書院內有歸一境修士坐鎮(zhèn),在辰平洲也算是小有名氣,是天頂山問道的???。
而在天頂山問道開始之前,季翰書也受到了眾人的看好,認為如若晚些碰到五大宗門的問道人的話,他或許會取得相當不錯的名次。
事實上,相對于易寧,廖元凱和宋正清這些五大宗門的問道人而言,此次的天頂山問道,最為引人矚目的修仙者,果然還是司幽幽。
只有九歲,乃是此次的天頂山問道上,最年輕的問道人。
甚至可以說是年幼。
鐺!
銅鑼聲響起,這代表著勝負已分。
司幽幽擊敗那個流明書院的問道人,總共就只用了三息的時間。
在對決結束之后,司幽幽朝著觀禮臺的方向走來,然后來到陳彥的身邊坐下。
甚至連大氣都沒有喘,就像是出去散了個步一樣。
小姑娘抬起頭來,望向懸在蒼穹之上的天頂宮:
“只要一直贏下去,就可以進去哪里?”
“嗯。”
陳彥點了點頭。
“那座宮殿里有什么?”
司幽幽又問道。
“沒人知道?!?/p>
陳彥回答。
“我倒是想要去看看……”
“你會知道里面有什么的,但不是現(xiàn)在?!?/p>
陳彥立即否認道。
“可是,如果我贏了所有人的話,不是必須要進那座宮殿的嗎?”
司幽幽有些困惑的仰起頭來,看向她身旁臉上佩戴著北關宗外務堂長老面具的陳彥。
“不是現(xiàn)在?!?/p>
陳彥語氣嚴肅的,又重復了一遍。
“那是什么時候?”
司幽幽看起來顯然有些不太服氣。
“等你什么時候成就了通神境,自然會知道里面有什么?!?/p>
陳彥緩緩道。
司幽幽沒聽懂陳彥想要表達什么,此時此刻的她,也根本不可能聽的明白。
“你是覺得我贏不了?”
小姑娘稍微揚了揚下巴,她的眼神中滿是傲氣。
與出身王侯之家,從小在蜜罐子里長大,說幾句話就會手抖掉眼淚的秦月完全不同,從小便因父親欠下巨額賭債而被迫逃亡的司幽幽,性格反而要更加自信和大方。
“不是覺得你贏不了?!?/p>
陳彥開口道:
“而是你不能贏。”
“不能贏?”
司幽幽不解道。
“下一場問道,你要輸給易寧?!?/p>
陳彥只是望著道衍場當中的擂臺,如此淡淡說道。
“……”
司幽幽什么都沒有說,她今年已經(jīng)九歲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彎彎繞繞,她都完全想不明白。
但是陳彥是不會害自已的。
從她第一次見到陳彥的那一刻起,她就如此堅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