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zhuǎn)瞬即逝。
陳彥當前的修為已然是鍛體境初期,筋骨肉身的強度,并非凡世中的尋常武夫能夠碰瓷。
雖說距離刀槍不入的境界還遠,但如果是在邢家的武場里,挨幾下白蠟?zāi)竟鞯脑?,就跟瘙癢差不太多。
昨日,碧丘宗的仙師們已經(jīng)抵達了云陽城中,由城主親自接待宴請。
邢子昂也在其中。
這位二十三歲突破至貫氣境的青年才俊,頗受碧丘宗的中高層們重視。
他們認為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邢子昂在五十歲前,突破至武泉境的機會很大。
要知道,整個碧丘宗,修為境界在武泉境以上的修士,總共也就只有那么十來位。
因此邢子昂在碧丘宗的年輕一代的地位很高。
正如兩個月之前,邢子昂寄給邢家的那封家書中所說的那般。
此次碧丘宗開山收徒之事,只要邢家子弟的天賦能夠勉強說得過去,他都能在碧丘宗里管事長老面前,幫忙說上幾句話。
……
云陽城,辰時。
青石坪,此時此刻在這片空地之上還生著一股淡淡的薄霧。
此地乃是云陽城中歷來進行祭祀或者大型節(jié)日慶典的地方,平日里會被城里的百姓們當成市集來進行使用。
自半月前起,青石坪中的所有攤位就都被撤了出去,以便于碧丘宗在此舉辦收徒儀式。
這當然不是碧丘宗的意思,而是云陽城內(nèi)的那幾個修仙世家在自作主張。
此時此刻,數(shù)千年紀在十八歲以下的少年少女都聚集在這片名為青石坪的廣場之上。
除了想要求仙問道,拜入碧丘宗的少年少女們之外,所有人都一律不準踏入青石坪中。
陳彥站在邢家子弟們當中,此次來參加碧丘宗收徒儀式的邢家子弟,總共有三十余人,幾乎所有適齡的邢家子弟都過來了。
其中只有兩位是邢家嫡出的少爺,分別是邢子墨和長房一脈的邢子豪。
邢家自然不會阻止其門下所收養(yǎng)的孤兒,乞兒又或者是寄居門下的遠親外戚們參加碧丘宗的收徒儀式,甚至還很鼓勵,哪怕碧丘宗招收內(nèi)門弟子的名額有限,被占了一個就少上了一個。
因為無論是誰能拜入碧丘宗,將來成為仙人,對于邢家而言,都無疑是一份善緣。
相對于青石坪上那些包括邢家子弟在內(nèi),或者焦慮,或者興奮和期待的凡俗子弟而言,云陽城中的那幾個修仙世家的世家子弟,就顯得要放松的多。
段瑞杰也在那幫世家子弟當中,與旁邊的人互相寒暄著。
然而陳彥全然不在意這些。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后,在青石坪前方的高臺上,出現(xiàn)了四位身著青灰色,并且道袍上的邊角處都繡著白邊兒的修士。
他們身上所穿著的是碧丘宗的制式道袍。
其中,為首的那個是個看起來大約七十多歲,仙風(fēng)道骨,手持拂塵的白須老者,輕閉雙眼站在高臺之上,完全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他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揮,青石坪空地上的薄霧,便就這般輕易的被驅(qū)散。
武泉境。
很快,陳彥就對那老者的境界做出了判斷。
“哇……”
剛剛那白須老者就那樣輕輕一揮拂塵,便驅(qū)散了薄霧的架勢,引起了場地里少年少女們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白須老者身后則是站著兩男一女,都是很年輕的修士。
其中站的最為靠前的那個男修士,看起來要稍微年長那么一些,大約二十三四歲的模樣。
而且眉眼之間,竟然與陳彥身邊的邢子墨和邢子豪有些相像。
不用多想, 這位應(yīng)該就是邢家的那位邢子昂了。
而在邢子昂身后,則又一左一右的站著一男一女,看起來年紀要比邢子昂稍小那么一點兒,看起來都大約是在二十歲左右的模樣。
只不過比起最前方邢子昂的沉穩(wěn),他身后的那兩個年輕修士,看起來性格就要浮躁得多。
那年輕男修的嘴角稍往下撇,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在高臺上瞧著青石坪上所聚集著的數(shù)千少年少女們,眼里盡是鄙夷和不屑,仿佛是想要向眾人們表達癡心妄想,不自量力一般。
隨后,他的嘴巴微微動了動,像是在對他身旁的那年輕女修說了些什么。
只見那女修似嬌似嗔的,朝著她身旁的那年輕男修白了一眼,雙手叉腰,盡顯嬌俏模樣,隨后她也朝著青石坪上的眾人瞟了一眼,就像是掃了眼一群螞蟻。
隨著碧丘宗的幾位仙師出現(xiàn),青石坪上的少年少女們先是安靜了幾息的時間,隨后又見這幾位仙師沒有任何反應(yīng),很快又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安靜!”
那站在最前方的白須老者開口道,他將真氣注入自已的喉嚨,將他所能發(fā)出來的聲音放大數(shù)十倍,聲若洪鐘,頓時將場地內(nèi)所有的少年少女都完全震住。
“接下來,我來宣讀此次碧丘宗收徒儀式的規(guī)則,還望諸位小友認真聆聽!”
白須老者繼續(xù)說道。
然而,從剛剛開始,陳彥的注意力就一直都不放在青石坪中的高臺上,而是落在距離他當前所站的位置不遠,一旁街道的茶樓上。
那茶樓靠窗的欄桿位置上,也坐著一位身著道袍的年輕男子,正微笑著看向青石坪上,碧丘宗的收徒儀式。
陳彥的注意力并非是在那年輕男子的臉,又或者是道袍上面,而是在他的腰間。
那里掛著一枚令牌……
下一瞬間,陳彥感覺到了那年輕男子的視線,也正在朝著自已的方向看來。
陳彥與那年輕男子對視了一瞬,他敢肯定,自已從未見過這位年輕男子。
緊接著,就在陳彥眨眼的那一剎那過后,原本就在那茶樓欄桿處的年輕男子,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
陳彥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他不認識那年輕男子,而那年輕男子腰間所掛著的令牌也是背面朝前,看不見其正面所刻的文字。
但是陳彥認得那令牌背面所雕刻的精細花紋,因為他曾經(jīng)在天頂山上見過這紋路。
那是星天門弟子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