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座上的老者不動聲色,什么都沒有說。
“失憶?”
而就在老者身后的殷總管面露驚詫和懷疑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說,現(xiàn)在的你除了自已的名字之外,包括身份,出身在內(nèi)的所有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是?!?/p>
陳彥立即肯定回答道,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而殷總管仍然還是一副將信將疑的神情。
“可憐孩子……”
隨后,那坐在主座上的老者開口嘆息著搖了搖頭:
“如何,殷總管,我讓你查的事情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回老爺?shù)脑挘遗扇巳柫搜瞄T,也去街上打聽了,最近這云陽城內(nèi),并沒有哪戶人家丟了這個年紀的孩子?!?/p>
殷總管回答道。
云陽城?
陳彥記住了剛剛殷總管所提到的信息,自已現(xiàn)在所處的這座城池名為云陽城。
是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的地方。
“這樣啊,那就難辦了……”
坐在堂中主座上的老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后道:
“見這少年郎的模樣和禮數(shù),不像是什么乞兒或者是貧窮人家出身的孩子,殷總管,你覺得該怎么辦?”
“老爺,依我所見,應該賞這小子點兒干糧,然后將他打發(fā)走,畢竟咱們邢府已經(jīng)對這小子有了救命之恩,沒有義務再繼續(xù)……”
“胡鬧!”
邢老爺一拍桌子,打斷了殷總管的話語。
殷總管身形一顫,面露驚慌之色:
“老爺息怒!”
“才剛剛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體弱無力還丟了記憶,你若是把他攆出去,他還能去哪?”
邢老爺大聲道:
“從今天開始,我邢楷有一口飯吃,就有他一口飯吃,殷總管,趕緊去給他安排住處!”
“明白!”
殷總管連忙應道。
“燕沉謝過老爺大恩大德,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
陳彥又朝著邢老爺?shù)姆较虮馈?/p>
他的心中并未掀起任何波瀾,因為這兩個老頭兒所上演的戲碼,實在是再拙劣不過。
比起他的便宜師父和便宜師伯來,實在是差得太遠。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如果只是單純的收留自已的話,陳彥或許會很感激,但并不會有什么特別的想法。
但要是邢老爺力排眾議,執(zhí)意要收留自已,那他的形象就會立即在陳彥的心目中高大起來。
只是收買人心的小把戲罷了。
而至于他們?yōu)楹蜗胍召I自已這個被從城外的官道上撿回來,身份不明的少年,陳彥在心中也有著大致的猜測。
因為無論是氣質(zhì)還是風度,舉手投足間,陳彥所表現(xiàn)出來的氣勢,都絕對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
他們是有所圖謀的。
不過陳彥不在乎,無利不起早,這個道理他是懂得的。
并且,只要邢家愿意收留,并且不會加害于他,那就是對他有恩。
陳彥認為自已還是相對較明事理的。
他做不出升米恩,斗米仇的那種事情。
最終,陳彥決定暫且先留在邢府當中,盡可能收集更多的情報,然后再做打算。
……
兩周后。
陳彥已經(jīng)對自已當前的處境大致明了。
自已當前仍然還在辰平洲。
至于時間,應該在是空山宗的外院大劫結(jié)束后的第三年。
陳彥現(xiàn)在所處于的這座城池叫云陽城,乃是位于錦安國東部的一座城池。
錦安國位于辰平洲的南部,與此地最為相近的五大宗門,是秦卿羽所在的星天門。
而他現(xiàn)在所處的邢府,乃是云陽城中的一個武道世家,不止是云陽城,在整個錦安國內(nèi),邢家的行軍棍都頗負盛名。
近些年來,邢家的勢力和聲望相較于前些年,更是得到了質(zhì)的提升。
甚至云陽城內(nèi)的那幾個修仙世家,對待邢府的態(tài)度也是禮讓三分。
原因很簡單。
邢家的邢老爺子,總共有三個兒子。
其中,邢家二房那一脈的次子邢子昂,天資出眾,拜入了錦安國境內(nèi)最大的修仙門派,碧丘宗。
與斷塵緣要求相當嚴格的五大宗門不同。
像是碧丘宗這種在辰平洲中勉強能算得上是三流修仙門派的地方,對于門下弟子們斷塵緣的要求并不是十分嚴格。
只要不做一些太過于出格的事情,比如泄露宗門內(nèi)部的修仙功法,或者嚴重干涉世俗王朝中的事務,碧丘宗往往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今,自從邢子昂十四歲那年拜入碧丘宗后,已經(jīng)過去了九年的時間。
據(jù)說二十三歲的邢子昂的修為水平,已經(jīng)突破至了貫氣境,在這云陽城中,也已經(jīng)能夠擔得起一聲貫氣境上仙。
碧丘宗對于邢子昂也是頗為重視,前些時日,邢子昂往邢府中寄回來了一封家書。
信中寫著,兩個月以后,碧丘宗將會派人來云陽城招收內(nèi)門弟子。此次碧丘宗招收內(nèi)門弟子的名額,總共就只有二十人。
邢子昂到時候也會回來云陽城,他在信中讓邢家子弟們做好充足準備,因為此次碧丘宗在云陽城中招收內(nèi)門弟子的相關事宜,他也是有著一定的話語權(quán)的。
意思也就是說,只要天賦能說得過去,他一定會讓碧丘宗內(nèi)門弟子的名額落在邢家人的身上。
事實上,在邢家的這兩周時間內(nèi),除了云陽城中的修仙世家,以及碧丘宗和邢子昂之外,他并沒有收集到任何有關于修仙界的信息。
更別說遠在數(shù)百萬里之外的,空山宗的現(xiàn)狀了。
陳彥暫時并沒有回空山宗的打算,因為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解釋自已為何還活著。
如果被某些人在暗中打成“禍因”的話,恐怕林岐風和岳池都保不住自已。
而且他暫時也沒有辦法回去。
在過去的這兩周時間內(nèi),陳彥一直都在試圖引天地間的靈氣洗滌身體,盡快進入鍛體境。
他打算在兩個月后,以燕沉的身份,參加碧丘宗的內(nèi)門弟子選拔。
雖說碧丘宗在辰平洲的地界兒上,連參加辰平洲問道大會的資格都沒有。
但再怎么說碧丘宗在這錦安國里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修仙門派。
無論是修仙資源還是各種情報的獲取途徑,都遠遠強于這小小的云陽城。
“還有兩個月嗎……”
陳彥自言自語著。
他的手上捏起一個隱仙訣的法印,悄聲無息間,天地靈氣開始朝著他的方向聚攏起來。
——
(作者的話)
(第二卷的重點是登仙老登們和福生城的故事,牢陳每次徹底重生,都會是在十五歲的時候)
(至于過去的時間線,牢陳會去的,但還不是現(xiàn)在)
(祝各位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