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空山宗,外院。
天頂山大劫并未對宗門的外院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外院弟子們的修練起居一切照舊。
外務堂仍然經(jīng)常派遣外院弟子們前往空山宗在辰平洲各地的靈田又或者是礦場進行作業(yè)。
“鄭師兄,拜托你了,下個月把我從亦南那邊的靈礦調(diào)回青鵲國境內(nèi)的靈田吧,我真受不了那邊了?!?/p>
一位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左右的外院弟子雙手合十,朝著一位手持名冊的另一位外院弟子求情道。
“這位師弟,這種門下弟子的差遣調(diào)動,并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實在是愛莫能助?!?/p>
被稱作鄭師兄的那位青年如此搖頭道。
“拜托通融一下吧,鄭師兄,我真去不了亦南那邊了,一去我就頭疼……”
那外院弟子仍然糾纏著手持名冊的鄭姓弟子。
被逼無奈的鄭姓弟子終于停下腳步來,然后朝著那十七八歲左右的外院弟子正色道:
“你想從亦南那邊調(diào)回青鵲國,我沒辦法,有的是師兄弟想要在青鵲國境內(nèi)的靈田做事,你要是想要名額的話,可以找他們說去。”
“鄭師兄……”
那年輕弟子看似還想要繼續(xù)糾纏下去。
“從亦南調(diào)回青鵲國的事,我做不了主,但是要是想從亦南調(diào)到天頂山去,就是我一句話的事?!?/p>
鄭姓弟子繼續(xù)道。
聞言的那年輕弟子打了一個激靈,露出稍顯驚慌的神色。
“打擾鄭師兄了,實在是不好意思?!?/p>
他匆匆的拋下這句話,然后快步離去。
留在原地手持名冊的弟子嘆了口氣,隨即露出苦笑。
曾幾何時,對于外院弟子們而言,能去天頂山做事絕對是最頂級的肥差,但是自從一年前的天頂山大劫發(fā)生之后,就一切都變了。
上一批在天頂山上當差的外院弟子幾乎全滅,來自辰平洲各個門派的修士們,死在天頂山上的不計其數(shù),而天頂山上的絕大多數(shù)建筑也都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
現(xiàn)在派到天頂山上的外院弟子們是撈不到任何油水的,天頂山上的重建任務很重,而且就在一年前死了那么多人,直到現(xiàn)在為止還動不動會在天頂山上發(fā)現(xiàn)失蹤修士的尸體,相當晦氣。
“鄭飛!”
就在這時,一位大約二十來歲的清秀女子闖了進來。
“秀秀?”
被稱作鄭飛的青年抬起頭來,困惑道:
“怎么了,這么著急?”
“內(nèi)門出大事了,陳師兄他失蹤了,估計是兇多吉少!”
那清秀女子說道。
“陳師兄?”
“空緣山的首座師兄,陳師兄呀!”
聞言的鄭飛面色微微一變:
“怎么連陳師兄也……”
這兩人,正是在兩年多以前,曾經(jīng)與陸離,陳彥等人一起,去泰云城接秦月回宗門的鄭飛和李秀秀。
“你說陳師兄怎么突然就……”
李秀秀一副惋惜的神情。
“世事無常啊。”
鄭飛感慨道:
“誰又能想到,秦師妹那么個乖巧的人兒,竟然會不明不白的死在天頂山大劫中呢?”
聞言的李秀秀臉色微微一變,然后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鄭飛,其實我覺得,秦師妹未必是死在天頂山大劫中,我聽內(nèi)門有傳聞說,當時何伏人和聞弘歷他們之所以也會去天頂山,就是因為秦師妹的死?!?/p>
“什么?”
這種事,還是鄭飛第一次聽說。
天頂山上所發(fā)生的事情,有很多真相都被宗門給封鎖了起來。
絕大多數(shù)的外院弟子們就只知道天頂山大劫的罪魁禍首是淵華山的威儀長老何伏人與空緣山的正法長老聞弘歷,而不知具體細節(jié)。
“如果說這是真的,那會是誰殺了秦師妹?”
鄭飛問道。
“我懷疑,就只是懷疑而已?!?/p>
李秀秀道:
“……有可能,是之前咱們外院的外院長老,林岐風。”
“你是說陳師兄的師父?”
鄭飛的表情,看起來相當不可置信:
“為什么會這么想?”
“因為,當初在泰云城的時候,秦師妹她跟我說過。”
李秀秀看起來有些猶豫不決似的說道:
“秦師妹和我說,星天門的那位供奉長老,讓她小心空山宗當代宗主的一個親傳弟子。
“那個親傳弟子的名字,就是林岐風?!?/p>
……
空緣山首座弟子陳彥,在淵華山的界幽淵旁枯坐五日。
有淵華山弟子目擊陳彥跳入界幽淵,然后就此失蹤。
首先對此案發(fā)起調(diào)查的,是淵華山的執(zhí)法堂,他們派人潛入界幽淵中尋找陳彥的尸身,最終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淵華山執(zhí)法堂的調(diào)查持續(xù)了五天的時間,卻一無所獲,這引起了空緣山的強烈不滿。
由空緣山正法長老鐘胤所主導的慎戒堂強勢介入,在這一過程中,慎戒堂的人與淵華山的人之間起了沖突。
然后,太上御律院正式下場。
理由是因為陳彥身上還攜帶著御律院的令牌,可以視同于是在為御律院辦案的過程中失蹤,那么太上御律院就應該負起這個責任。
于是繼天頂山大劫之后,淵華山第二次被太上御律院封鎖。
甚至他們就連太上監(jiān)正院派來暫代淵華山執(zhí)劍長老之位的馮太上的面子都沒有給。
空緣山的丹堂長老,即宗主云逸塵的親傳弟子林岐風的反應相當大,甚至他公開大罵,謀害陳彥的真兇就是太上御律院的那些老不死。
結果當天,林岐風就又被云逸塵關進了空緣山的后崖。
“然后呢?”
陳彥向被縛影索捆住,跪在地上的亓官燼繼續(xù)問道。
“其實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以我的身份,還接觸不到那些更深層次上的問題所在,也就都只是道聽途說而已?!?/p>
亓官燼說道。
“有人說,太上御律院的內(nèi)部對陳首座失蹤的事情有了分歧,有人覺得應該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也有人認為沒有必要了,因為霍御律都親自下場,用神識將整個空山宗都搜索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陳首座您的任何蹤跡。”
隨后,亓官燼的話語微微一頓:
“大家都以為你死了,陳首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