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七大峰脈以及空山宗的外院,并不能完全代表整個空山宗。
分布在辰平洲各地的上千萬畝的靈田,以及數(shù)百座礦山,才是支撐起空山宗這一龐然大物的根基所在。
正是這些靈田和礦山,才支撐起空山宗弟子們?nèi)粘P扌兄兴璧男扌匈Y源。
空山宗也通過明宵峰的渡口,向那些普通門派出售一些低端的修仙資源,來獲取靈石收入。
而靈石作為修仙界的通用貨幣,也能根據(jù)靈石的品質(zhì),在一定程度上起到輔助修行的作用。
從十年前開始,亓官燼每年都會通過做假賬的方式,向淵華山的裴青山偷運一筆數(shù)目相當(dāng)龐大的靈石。
“裴青山要這么多靈石做什么?”
陳彥問道。
“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了。”
亓官燼面露為難的表情,然后搖了搖頭:
“裴監(jiān)理為我提供一定的修仙資源,作為回報,我?guī)退颠\靈石,這就是一筆交易而已?!?/p>
“提供什么修仙資源?”
陳彥追問。
“我只能說,整座明宵峰的所有核心弟子所獲得的修仙資源,可能都沒有我一個人拿到的多?!?/p>
亓官燼說道,隨后又搖頭苦笑兩聲:
“不過我很清楚,自已的修為境界是不可能更進(jìn)一步的了?!?/p>
天賦,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殘酷的東西。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氣海境,已經(jīng)是亓官燼的極限,就算吃再多的丹藥,都不可能有任何機(jī)會更進(jìn)一步。
除非遇到天大的機(jī)緣。
“但你還是答應(yīng)了他?!?/p>
陳彥道。
“我又有什么資格拒絕呢?”
面前的這位身材微胖的中年修士,像是有些自嘲似的說道。
的確如此。
外院出身的亓官燼沒有任何背景可言。
只是憑自已有著賺錢的本事,在這空山宗的渡口做事,也算是物盡其用。
亓官燼沒有任何資本反抗裴青山,或者說是反抗裴青山背后的龐然大物。
甚至身為空緣山首座弟子的陳彥,在直面來自太上御律院的壓力時,也感到十分棘手。
他只能選擇順從。
“是清禪峰的符長老讓我來找你的?!?/p>
陳彥說道。
“我知道?!?/p>
亓官燼回答道。
“天頂山大劫發(fā)生之后,符謙長老就來找過我,符長老說,遲早有一天,陳首座你會來見我。”
哦?
陳彥的眉毛微微一挑。
不想被別人擺布命運,就必須要擺布別人的命運。
陳彥突然想起來了符謙對自已說過的這句話。
與其說這是自已的選擇題,倒不如說是符謙的一場賭局。
符謙在賭,陳彥是否會為了茍且偷生,而選擇投靠御律院。
陳彥當(dāng)然不會,他好不容易才取得今天的這番地位和成就,并且身懷隱仙訣和大衍術(shù)這兩個冠絕辰平洲的頂尖功法。
怎么可能會甘心淪為他人走狗?
陳彥寧愿去死。
“陳首座?!?/p>
亓官燼直視著陳彥的雙眼,他的表情無比認(rèn)真。
“我只是個氣海境修士,并且這輩子都只能是個氣海境修士。”
亓官燼如此說道:
“能夠安穩(wěn)的扎根在這渡口,為宗門奉獻(xiàn)更多的靈石,就是我的畢生追求,至于其他的任何事,我都不感興趣,您明白我的意思嗎,陳首座?”
陳彥點了點頭。
因為陳彥已經(jīng)明白,亓官燼想要向自已表達(dá)的真正意思了。
亓官燼的確曾經(jīng)幫裴青山做過事,但他也的確沒有別的選擇。
而在魏冕,裴青山等人死后,亓官燼開始擔(dān)憂起自身的安全。
所以,他需要找到一個新的靠山。
那就是陳彥和他身后所代表著的,以當(dāng)代空山宗宗主云逸塵為首的空緣山嫡系勢力。
只不過亓官燼沒有想到的是,陳彥現(xiàn)在自身的處境也已經(jīng)相當(dāng)危急。
這也正常,以亓官燼在宗門中的身份地位,像是何伏人這種級別的峰脈長老,想必在他眼中就已經(jīng)是可以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了。
曾經(jīng)對于陳彥而言,也是這樣。
別說是何伏人這種級別的峰脈長老,當(dāng)年陳彥還在外院的時候,就連武泉境的外院執(zhí)事都得抬頭仰望。
至于太上御律院的層次,亓官燼根本就不可能接觸的到。
甚至很有可能,亓官燼真的認(rèn)為導(dǎo)致天頂山大劫的真正罪魁禍?zhǔn)祝椭皇潜煌瞥鰜淼奶孀镅蛭好岫选?/p>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已很可能會在亓官燼這里一無所獲。
因為他出現(xiàn)在名單上的原因,很可能就只是因為在幫裴青山和何伏人做事而已,并沒有掌握任何有用的情報。
不過,還是試試看吧。
“我能幫你什么,亓官傳喻?”
陳彥問道。
聞言的亓官燼眼睛微微一亮。
“陳首座,事實上渡口這邊還押著八萬靈石,原本是應(yīng)該發(fā)給裴青山的,但是現(xiàn)在……”
然后,亓官燼又露出為難的表情。
亓官燼通過做假賬,令這原本應(yīng)該屬于宗門的八萬靈石,在賬目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消失容易,但想要再讓這筆靈石合理的出現(xiàn)在賬目上,可以說是難于登天。
而就憑亓官燼這樣一個小小的渡口傳喻,想要吞下這么大的一筆靈石,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旦爆雷,對于亓官燼而言,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知道了,你直接把這八萬靈石運給空緣山丹堂就好?!?/p>
陳彥淡淡道,隨后又停頓片刻:
“就說,這筆靈石是陳彥孝敬林長老他老人家的?!?/p>
處理這八萬枚上品靈石,對于林岐風(fēng)而言不算是什么難事。
“多謝陳首座,大恩大德!”
亓官燼畢恭畢敬的站起身來,然后朝著陳彥的方向鞠躬作揖道。
“之前你都是怎么把靈石運到淵華山上的?”
陳彥問。
“以前的時候,倒也不需要我特意將靈石運往淵華山,都是裴青山派人來取,有時候他也會親自過來?!?/p>
亓官燼回答道。
“派人?”
陳彥又問。
“對,好像是個淵華山的領(lǐng)事弟子,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好歹是裴監(jiān)理的人,我還請他在明宵樓吃過飯來著……”
亓官燼說著,這位身材微胖的中年修士瞇了瞇眼睛:
“那領(lǐng)事弟子好像叫,叫什么……李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