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瞪圓自已的眼睛,心跳加速,仿佛下一瞬間就會從自已的嗓子里跳出。
就像是牛頓目睹蘋果從樹上掉落下來一樣,海量信息涌入陳彥的腦海。
他只是一直都沒有注意。
為什么自已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呢?
命運,是可以改變的。
就像是原本不應(yīng)該死在外院大比上的祁亞東,還有不應(yīng)該死在王府里的秦月和陸離一樣。
包括被符謙長老親手捉拿的張喜順,以及被宗主關(guān)押在空緣山后崖的林岐風。
他們的遭遇都無疑宣告著同一件事。
那就是他們的命運都改變了。
而導(dǎo)致這些命運變化,其中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自已的輪回。
是陳彥輪回后產(chǎn)生的蝴蝶效應(yīng)和直接影響,才導(dǎo)致了這一切的發(fā)生。
“怎么這么慢?”
陸離向陳彥問道,并且稍微向陳彥用真氣施加了些許壓力。
陳彥已然經(jīng)歷過這些。
在上一輪回中,他敷衍的方式來應(yīng)對陸離的質(zhì)問
。
這一世,他不打算再那么做。
而是采取更激進的方式。
上一輪回他所取得的輪回評價是B等級,也是迄今為止他所取得的最高等級。
陳彥想起了輪回評價的評語。
推動多個節(jié)點,可喜可賀。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輪回評價中,所謂節(jié)點的意義,應(yīng)該指的就是輪回記錄點。
十五歲那年,在外院居舍的庭院里被程紫盈喚醒,是一個節(jié)點。
晚上被噩夢驚醒,在峰頂涼亭偶遇楚汐瑤的那個深夜,算是一個節(jié)點。
在外院大比上,張喜順向自已示弱討好時,應(yīng)該算是一個節(jié)點。
然后就到了現(xiàn)在,即將在泰云城王府中,眾人被毒殺的這個下午,也是一個節(jié)點。
評價說,自已在這一輪回當中,推動了多個節(jié)點,因此才得到了B等級的評價。
這是一個重要情報。
而輪回評價的獎勵,也是截止到目前為止,陳彥所獲得的最為豐厚的。
陳彥現(xiàn)在的修為水平,已然來到了武泉境中期。
如若令他憑借自已的天賦,自已修煉,恐怕給他一千年的時間都沒有什么希望突破至武泉境中期。
憑借著高評價等級的輪回獎勵,自已或許真的有望突破氣海境。
甚至登仙,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擺脫這些想法,當前陳彥最需要面對的,是陸離所發(fā)出的質(zhì)問。
“陸教習?!?/p>
陳彥作揖道:
“弟子在回來的路上,去了一趟泰云城的仙家賭廬。”
“賭廬?”
陸離眉毛輕輕一挑:
“你去那里作甚?”
“那是外院尚功堂執(zhí)事宋明德,在身死之前的最后去處,弟子奉清禪峰肅武長老之命,正在對此事進行調(diào)查?!?/p>
陳彥說道。
他毫無隱瞞的全盤托出,絲毫不顧及陸離與清禪峰正法長老白啟明之間的關(guān)系,以及白啟明的可疑。
陳彥根本就不擔心消息的泄露。
因為沒有人能活得過今天夜里的那場宴席。
都死了,就等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
陸離沒有說話,表情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波動。
反而是一旁的鄭飛瞪圓了眼睛,一副“這種事情是我能聽的嗎”的表情。
而且,宋執(zhí)事竟然死了?
這種事可不能往外亂說,就當自已什么都沒聽見就好。
鄭飛這般想著。
“查清楚了嗎?”
陸離問道。
“可能,查到了一點線索?!?/p>
陳彥回答道。
“那回去之后,記得跟符長老交差?!?/p>
陸離說道。
事實上,陸離的職務(wù)正處于符謙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
陸離是清禪峰講經(jīng)堂的教習,直屬上司是講經(jīng)堂的執(zhí)事,而講經(jīng)堂執(zhí)事的上司,便是陳彥曾經(jīng)見過的那個清禪峰講經(jīng)堂長老,藍巍。
藍巍長老,乃是符謙長老的直系下屬。
陳彥并未從陸離的反應(yīng)當中察覺出來任何異樣,不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還是在假裝自已什么都不知道。
“諸位仙師?!?/p>
楊總管笑意盈盈的走進了院落當中,對陸離等人說道:
“王爺有請諸位仙師在今日酉時,在王府正殿舉行宴會,為諸位仙師接風洗塵?!?/p>
好戲,開場了。
陳彥如此心想著。
……
大殿當中,人聲鼎沸。
王府中人皆為秦月即將拜入空山宗之事而雀躍,欣喜之情洋溢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因為郡主進入空山宗,不止是她自已一個人的事。
盡管在秦月進入宗門之后,明面上她與王府之間的關(guān)系全部斷絕,但實則仍然還是所有人都知道,云王秦明有一個修士女兒。
陳彥坐在他的座位上,安靜的目睹著這一切。
大殿內(nèi)的氛圍越是歡快,陳彥便越是覺得驚悚。
用不了多久,在場的所有人,都將會變成死人。
“……”
秦月也沉默著,她坐在主座的左手邊,望著大殿里的人們。
隨后她又將自已的目光,落到坐在她對面的陳彥身上。
從今天空山宗的幾位修士抵達王府時起,秦月就總是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俊朗的外表倒是另一方面,主要是秦月莫名總是覺得,這位師兄的身上,就是有一股奇怪的吸引力。
今天下午的時候,她也向李秀秀打聽了。
他的名字叫陳彥,是空緣山的宗主親傳弟子,林岐風的徒弟。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只是個外院弟子。
據(jù)說他成為內(nèi)門弟子的契機,以及在外院大比上的表現(xiàn),也都很有爭議。
現(xiàn)在也是,秦月難以將自已的注意力從他的身上移開。
因為就在剛剛,陳彥的目光掃過自已的身上。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陳彥的眼神看向自已時,就像是看一個死人一樣。
真是奇怪的人。
等自已進入宗門之后,一定要離這種人遠點才行。
秦月當然不是什么戀愛腦,不然將來就算她是白啟明的親傳弟子,也不可能那么快坐到首座弟子位置上。
她只是覺得陳彥的長相不錯,并且身上的氣質(zhì),與他身邊的人不太一樣,對此感到好奇,僅此而已。
“諸位!”
直到主座上的云王站起身來,這場宴會,也將要宣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