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又是兩周時間過去。
陳彥也已經(jīng)逐漸的適應(yīng)了空緣山上的生活。
對他而言,其實無論是在空緣山還是外院,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只不過是住所變大了不少,還有道袍的袖口多了鎏金云鶴紋,僅此而已。
執(zhí)法堂的弟子沒有來找陳彥麻煩。
不管怎么說宋文成也都是個通神境修士,多少得需要些體面。
對陳彥這么個區(qū)區(qū)鍛體境的小輩下手,未必也太過難看了。
哦,不對。
現(xiàn)在的陳彥,修為已是貫氣境。
……
空緣山,尚功堂。
一位穿著青褐色道袍的老者站在柜臺后,正在用手中的毛筆填寫著宗門任務(wù)的回執(zhí)單據(jù)。
“這位前輩?!?/p>
容貌俊朗的青年站到柜臺前,朝著柜臺后的老者一抱拳。
“生面孔?”
那老者只瞄了青年一眼,然后繼續(xù)寫單據(jù)。
不同于外院的人數(shù)眾多,空緣山的修士,攏共也就只有千余人而已。
日常修行中,需要常跟尚功堂打交道的只有貫氣境到氣海境之間的弟子。
當前,修為在貫氣境至氣海境之間的外院弟子,大約有四百來人。
柜臺后的老者,乃是這尚功堂中的一個領(lǐng)事弟子,武泉境后期修為。
老者在這尚功堂已經(jīng)當差了一百七十余年,可以說空緣山這一代幾乎所有貫氣境以上的弟子,他都認得。
“是,晚輩近些時日,才剛剛從外院升入空緣山?!?/p>
青年回答。
“這個歲數(shù)可在外院修成武泉境,可謂是年輕有為?!?/p>
老者贊嘆道。
“不,晚輩并非是武泉境,而是貫氣境?!?/p>
“嗯?”
這倒是讓老者有些意外,貫氣境的外院弟子,是怎么升入內(nèi)門的呢?
“晚輩名叫陳彥,還望前輩多指教。”
“哦,陳彥?!?/p>
聽到這個名字之后,老者恍然大悟。
在空緣山,無人不知曉這個名字。
當然,絕非褒義。
自上代空緣山首座弟子卸任以來,至今已經(jīng)過去了十五年。
這十五年時間里,空緣山首座弟子的位置一直都在空缺當中。
因為空緣山一直沒有一個像是清禪峰的楚汐瑤,又或者是像淵華山的李浩文那般,足以睥睨山上同代所有弟子的存在。
但近幾年來,立一位首座弟子來充當空緣山門面的呼聲越來越大。
祁亞東便是首座弟子的候選人之一。
宋文成一直以來,也都在推動這一進程的發(fā)展。
直到祁亞東被陳彥一拳砸死。
祁亞東被宗主親傳林岐風的弟子,在外院大比上一拳砸死一事,迅速在整個空緣山上傳開。
當然,一并傳開的還有林岐風伙同陳彥在外院大比上舞弊的丑聞。
這是近些年來,空緣山上,或者說整個空山宗所發(fā)生的最大鬧劇。
最開始的時候,風向大多是只針對林岐風伙同陳彥舞弊之事,但后來則也逐漸往著陰謀論的方向發(fā)展。
譬如,祁亞東的死并非意外,而是因為峰脈內(nèi)部有人不希望他成為空緣山的首座弟子,才借林岐風師徒之手除掉他。
當然,這些事背后議論議論也就罷了,在當事人面前最好把這些都噎進肚子里面。
畢竟無冤無仇,不是好事兒的人,沒必要戳人家脊梁骨。
“新人的話,需要先進行個修為測試?!?/p>
老者說道,隨即將柜臺上面的一塊圓形的灰黑色石頭,推到陳彥面前。
“把手放在上面?!?/p>
老者說道。
陳彥點點頭,隨后照著老者的話做。
其實他的心里有些緊張,因為這還是陳彥第一次用儀器來檢測自身的修為。
隱仙訣可以騙過任何修仙大能的眼睛,但能騙得過儀器嗎?
將手搭在儀器上的陳彥,掌心不自覺的開始冒汗。
“貫氣境初期,可以接取一些基礎(chǔ)的宗門任務(wù)。”
老者說道。
陳彥松了口氣。
看來沒什么問題。
在近些日子的修習當中,陳彥發(fā)現(xiàn)隱仙訣的功效并非是單純的隱藏修為。
更是一種心法。
以隱仙訣運轉(zhuǎn)真氣,真氣在經(jīng)脈中的流轉(zhuǎn)要比運用空山訣流暢得多。
而且體內(nèi)真氣的增速也越來越快。
陳彥可以肯定,隱仙訣相對于空山訣而言,絕對是更高級別的心法。
“基礎(chǔ)的宗門任務(wù),包括押運,雜役,以及獵殺一些低階的魔物,你更傾向于哪類任務(wù)?”
老者說道。
“有沒有泰云城的宗門任務(wù)?”
陳彥問。
“泰云城?”
“是,晚輩聽聞泰云城乃是青鵲國的西域重鎮(zhèn),第一大城池,故心生向往,想在進行宗門任務(wù)的同時,也去游覽一番?!?/p>
陳彥拱手道。
“世俗王朝的城市,很無趣的?!?/p>
老者說道:
“你可曾聽聞過仙家城池?”
“不曾聽聞。”
“我也只是聽說,傳聞在辰平洲北方諸海之外,有一座孤島,乃是七萬年前福生仙尊的隕落之地。
“福生仙尊隕落后,他的道韻與那座孤島融為一體,從此之后,那座島上的新生兒,自出生起就是武泉境?!?/p>
出生就是武泉境?
陳彥不禁瞪大了眼睛:
“等一下,七千年前,宿鴻禛不也是在隕劍山脈當中……”
“因為宿鴻禛未踏出那一步,不過他也正是因為觸碰到了門檻,所以才被天劫重創(chuàng)隕落,而福生仙尊則是縱橫辰平洲數(shù)萬年,甚至在辰平洲外都赫赫有名的真仙,直至福生仙尊身死,他都是辰平洲的仙道第一人,不,身死后仍是!”
老者如此說道。
“這樣一位大能,又是怎么隕落的呢?”
陳彥問道。
“因為道韻磨損。”
老者嘆了口氣:
“理論上,修仙者在登仙境之后可以與天地同壽,但仍然逃脫不過道韻磨損的法則,隨著道韻的磨滅,哪怕是仙尊的通天修為也會分崩離析,最終消散在天地之間。”
這種事情還是陳彥第一次聽說。
“福生仙尊隕落后,那座孤島上便誕生了一座福生城,福生城與世隔絕,據(jù)傳福生城里的上三境修士的數(shù)量,甚至不亞于辰平洲五大宗門的總和!”
老者如此說道:
“而且,近些年來也一直有著這樣的傳聞,說是辰平洲之所以自宿鴻禛之后再也無人登仙的秘密……也與福生城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