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重新讀了一遍馬昭的日志。
首先,馬昭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確定是孝服鬼,因為這個日志里已經(jīng)明確表明,他要許愿讓自已的孩子回來,那么他必然需要經(jīng)受孝服的詛咒。
但是這里有一個問題:
馬昭本身就是喪葬店老板,那么日志里的【販賣紙馬紙轎】不一定是因為詛咒,而有可能是他本來的工作,或是日常。
除去不知具體情況的任禺和馮瑤組,其他的現(xiàn)在可以分為兩類:
一,六子/白少華;陳極/菲兒;和上一任被詛咒者的經(jīng)歷相似。
二,吳慧/羅衛(wèi)成;還有他倆;同樣進(jìn)入另一個時空,但他們是在扮演許愿者經(jīng)歷中的某個角色。
以吳慧組為參照:他們最終獲取的線索,是張偉許的愿到底是什么,同樣杜聽風(fēng)他倆這邊也是一樣。
即詛咒之前發(fā)生的事,被詛咒源扭曲成了恐怖事件。
“我們現(xiàn)在做的,就是賣喪葬用品,推進(jìn)哭喪儀式?!?/p>
許三道分析:“我在想,之所以會是哭喪,是因為這就是馬昭復(fù)活他孩子的途徑?!?/p>
也就是說,對應(yīng)馬昭那邊,他那時很有可能是這樣的:
原哭喪對象應(yīng)該是他的子女,但他通過許愿,想辦法將哭喪對象替換,來為他的孩子替死,以讓孩子復(fù)活。
但問題是周良在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杜聽風(fēng)凝望著那張日志。
按照字面意思來看,周良像是孝服鬼選中的替死對象之一,但是之前的電話已經(jīng)說明了周良沒有那么簡單。
它都死了,家里還有一只未知身份的鬼?
杜聽風(fēng)逐漸從馬昭的話中,品出了另一種情緒......
不是癲狂,而是孤注一擲地求救。
“我之前就一直在想,這些人是怎么知道【能許愿的】?”杜聽風(fēng)說,指著紙上這行字:
【還有周良.....我還能補(bǔ)救......】
“他不去找別人,而是一直翻看這一頁,很猶豫?!?/p>
杜聽風(fēng)頓了頓,看向許三道,眼里露出一絲遲疑。
“有沒有可能,是周良教會馬昭,如何許愿、對誰許愿的?”
那么這就能解釋周良為何多次來過喪葬店,他很有可能之前就暗示過馬昭有這種方法。
當(dāng)馬昭因為龍鳳胎死亡而崩潰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想到去找周良。
“但周良為什么之前就暗示馬昭這個方法?”
許三道眼皮跳了跳,如果再往更黑暗的方向推測,周良是否知曉馬昭的孩子會死?
那么詛咒......
紙人的詛咒已經(jīng)可以排除是馬昭下的了,他的日志已經(jīng)說明他根本不知情。
極大可能他只是知曉了自已的孩子,被自已店里的東西害死的。
“周良給龍鳳胎下的詛咒,然后又借此誘騙馬昭許下另外一個愿,進(jìn)入另一個詛咒?”
這個猜測甚至讓杜聽風(fēng)都心中一寒。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做這一切到底是什么目的......
“等等?!?/p>
許三道冷不丁出聲:“還有兩只鬼?!?/p>
他想到了旅館里的第一輪值班,在兜里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一根紅色的筷子,在手中緩緩轉(zhuǎn)動。
這是他從孝服鬼的頭顱里拔出來的。
但哭喪怎么會用得上筷子.....除非,這原本就不是馬昭的東西。
頭顱一開始就被夫妻鬼帶走了。
他們一直在思索周良和孝服鬼之間的關(guān)系,卻忘了最明顯的一個事實:
孝服鬼和夫妻鬼之間也有聯(lián)系,而且是互相仇恨,夫妻鬼甚至將馬昭的頭顱藏了起來。
當(dāng)時他只是隨手收起,但如今看來,這根筷子很可能和夫妻鬼有關(guān)。
凝望著這根紅色的朱漆筷子。
許三道目光閃爍,輕聲說道:“.......紅碗?”
筷子自然是和碗配套的,而紅碗已經(jīng)確認(rèn)和妻鬼有關(guān)。
這說不定是六子那邊破局的關(guān)鍵。
但是,沒有紙錢,他們怎么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思索之中,門外揚起一陣陰冷的風(fēng)。
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輕飄飄地走進(jìn)店里。
和上一名顧客一樣,面容普通,同樣讓人轉(zhuǎn)瞬即忘.....甚至許三道懷疑他們可能用的是同一張臉,只是自已記不得了而已。
“買花圈?!?/p>
女人說,指了指店里擺的那幾具白色花圈。
她聲音和之前那個顧客一模一樣,聽上去沒有任何感情,就是換了個皮而已......
這一刻許三道徹底確認(rèn)了這些顧客并不是實體,而是詛咒源造出的鬼。
“花圈還沒有做完?!倍怕狅L(fēng)沒有看向她,而是面朝著倉庫,平靜地道。
“那換一個。挽聯(lián)?!?/p>
女人依然面無表情。
“也沒做好?!倍怕狅L(fēng)轉(zhuǎn)過頭看向她,冷淡地說道:“等著。好了我會和你說?!?/p>
穿白裙子的女人沒有生氣,而是微微一笑,走出了喪葬用品店。
她的意思很明白:“我可以等,你們能么?”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許三道輕聲說道:“我們拖不了太久?!?/p>
現(xiàn)在他倆的販賣進(jìn)展已經(jīng)和陳極那邊綁定了。
許三道推測,紙馬、紙轎子大概率是哭喪開始前的最后一個道具,也就是將他們逼到絕路,被迫2選1。
“不過,中間的這些商品,一個買不到,就換下一個......果然買紙錢是為了隔絕我們的溝通。”
他無奈地聳了聳肩,但就在這時,聽到一聲硬幣墜到桌上的叮咚聲。
是杜聽風(fēng)的籌碼。
沒有使用,但被動的數(shù)值很高。
將籌碼塞入兜中,杜聽風(fēng)對著倉庫揚了揚下巴:
“看那是什么?!?/p>
許三道跟著他的視線,看向倉庫,眼神瞬間變得古怪。
一張單薄的紙錢,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被風(fēng)吹到了倉庫門口。
“收拾店里商品的時候,是我把裝紙錢的箱子,搬到倉庫里的?!?/p>
杜聽風(fēng)輕聲說,將那張紙錢撿了起來,展開,撫平上面的褶皺:
“看來那會兒運氣不錯.......手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