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么別的問題嗎?”
陳極沉默了兩秒,又說道:“你有張文軒照片嗎?”
沒想到詹老師居然真的點了點頭,他翻開柜子,找到一張照片。
“他過生日的時候,我?guī)タh里吃飯,還拍了照片?!?/p>
詹老師說。
他拿出一張數(shù)碼照片,照片里帶著眼鏡的詹老師站在一個中等個子的男孩身邊。
背景是一個漢堡店。
男孩皮膚黝黑,臉上帶著一絲局促,不過看上去還是很開心。
朱光眼神微妙,這男孩的長相跟他們見到的初中生鬼,完全不一樣!
這才是真的張文軒!
果然他沒有猜錯,鬼來電撥通的那只鬼,就是張文軒,它是這次域里的隱藏鬼!
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在人前過......
所以,那只初中生鬼說的“同學一場,為什么不救我”,原本應該是對張文軒說的,而刺激它說出那句話的契機,就是張文軒的紅書包。
陳極和朱光暫時離開屋子,在黃土坡上商量。
“最上面的總?cè)藬?shù)是八十八。”陳極直截了當?shù)卣f道:“就是詹老師忘了他。”
現(xiàn)在是八十五,少了三個人,一個是阿狗,一個是鄭檬,另一個就是張文軒的同桌,已經(jīng)九成可以確認是初中生鬼了。
“那為什么詹老師沒忘記黃英和張文軒?”
朱光忍不住問道。
陳極搖了搖頭,他也不清楚,不過,他認為這很可能和詹老師與學生的聯(lián)系緊密度有關(guān)。
詹老師很看重黃英,希望她考上高中、以后有所成就,她的死讓詹老師憤慨而無力。
而張文軒也是典型的留守兒童,他的父母在深城打工,過生日還是詹老師帶他去吃了漢堡。
而且詹老師沒有找到他的尸體,認為張文軒只是“失蹤”了。
初中生鬼進不來學校的原因也昭然若揭,因為他的名字在學校消失,原本的座位上都沒有名字,師生們也不記得他的存在了。
黃英能來,是因為詹老師記得她。
此事暫且不提,這次域的迷霧終于被撥開了些許,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和賈古河相關(guān)的鬼,一共有三只。
張文軒,一直在河底不上岸。
張文軒的同桌初中生鬼,進不來學校,但能通過大面積的水為媒介出現(xiàn)并殺人。
以及黃英,吊死了自已的爺爺奶奶,殺人手法或許和麻繩有關(guān)。
陳極懷疑黃英會用麻繩,也是因為她爺爺曾經(jīng)咒過她,找根繩子去吊死。
“張文軒和初中生鬼不知道是不是一塊兒死的.......”朱光思索道:“初中生鬼說,“同學一場,為什么不救我”,可能最先溺死的人就是他。”
“都說溺水的人會把救他的人拖下水,張文軒或許不敢救他,最后被同桌變?yōu)榈乃矶鴼??!?/p>
陳極點了點頭,這個猜測相對合理。
兩人默默走回詹老師的宿舍,在門前,朱光忽然停住了腳步。
“我總感覺很奇怪?!?/p>
他擠在肉中的眼睛微微瞇起:“這個域的背景和一換一有什么聯(lián)系?”
陳極沒有說話,他也有一樣的感覺。
現(xiàn)在只知道初中生鬼在找替死鬼,黃英的爺爺奶奶似乎想替換年輕的身體,其他關(guān)聯(lián)都不是很大。
但入域者,卻親眼目睹了和自已對應的鬼,并且知道它們想讓自已替死.....然后阿狗被溺水鬼替死,但卻被張文軒肢解了?
還有八只他們即將面對的鬼,每年定時出現(xiàn)的下游村旅游團。
就好像水和油一樣,入域者的經(jīng)歷和域的背景,總感覺很不相容,透著一股濃濃的違和感。
“可能還是和黃英死前的囈語有關(guān)?!?/p>
陳極說。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推翻了自已之前的猜測,黃英應該不只是因為被強迫輟學而自殺的。
詹老師或許知道。
返回屋后朱光試探地問:“詹老師,黃英自殺之前,是不是她家里人逼她輟學了?”
詹老師沉默了兩秒,才點點頭,這事不算秘密。
畢竟之前黃英爺爺奶奶來學校大鬧過幾次。
“但我怎么聽說,黃英是被鬼纏上了呢?”
陳極接上話:“說的有鼻子有眼的?!?/p>
“沒有的事?!闭怖蠋煄缀跏橇⒖叹桶櫰鹈碱^,硬邦邦地道:“這都是假話?!?/p>
那就是有這回事了。
陳極觀察詹老師的面色,一般人聽說這種事,都是先驚訝,再疑惑,最后追問。
詹老師的反應不太正常,而且他親眼目睹了黃英的死,要說他什么都不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是么?”陳極自言自語:“我還以為是真的呢,聽他們說,黃英是在河邊撞鬼了?!?/p>
“之后,她就開始瘋言瘋語了?!?/p>
他一邊說,朱光則在一邊用余光觀察著詹老師的反應,果不其然見到對方臉上出現(xiàn)一絲波動。
“老師?!?/p>
朱光直接地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沒等詹老師反駁,就繼續(xù)說道:“我們從河邊撿回張文軒的書包后,你就反應不對勁了,賈古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什么也沒有!”
詹老師的聲音一下變粗,但在看見朱光和陳極平靜的目光后,他的語氣,便變得沒那么有底氣了。
不知道為什么......
這兩個孩子,明明還這么小,但給他的感覺,就像面對閱歷豐富的成年人一般。
詹老師到底職業(yè)擺在這里,平時都在學校里教書,也沒那么多心眼。
沒過幾句,他便說漏了嘴,徹底泄氣。
“算了......”
詹老師疲憊地嘆了口氣,整個人忽然像蒼老了好幾歲一般。
他感覺自已又回到黃英自殺的那天晚上,被縣公安局人問話的時候。
“黃英去世之前,確實來找過我?!?/p>
“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她親身經(jīng)歷的鬼故事。”
“故事發(fā)生在初夏的第一場暴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