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所設(shè)想的最壞情況,當然,他也有可能找上你,但我注意到他后來一直在和李碧說話?!?/p>
萬小雙托著腮,若有所思:“要想對你動手,他完全可以自已做.......去找李碧,是不是因為我們住一間寢室呢?”
陳極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萬小雙的話實在是滴水不漏,幾乎將所有她可能面對的情況都分析出來了。
假設(shè)一切真的這樣發(fā)展了,那么陳極很難幫她盯著,因為兩人不同寢。
但還有一種可能,萬小雙沒有想到。
那就是:詹老師今晚還會選人么?
如今一共存活八人,陳極和童子是昨晚的崗,還剩下六人,有一定概率,萬小雙今晚就會被選中,甚至可能和萬誠忠以及李碧一起!
他將此事告知萬小雙,又說:
“我問一下詹老師,今晚到底是誰去他房間打地鋪,看看能不能說服他,讓我也去?!?/p>
剛好他本來就有事要去問詹老師。
萬小雙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沒有多說,互通了一下消息,陳極便起身去了男寢。
他先瞅了一眼萬誠忠的床位,沒有見到人。
朱光和童子在一張床上竊竊私語,見到陳極進來,對他點頭示意。
陳極笑了笑,轉(zhuǎn)身看向角落躺著的洪田,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倒不吐水了,但整個人看上去慘白而浮腫,雙眼緊閉,身子像一副死尸一樣.......
一動不動。
陳極心中一緊,快步走到洪田身邊,只見對方胸膛再沒有一點兒起伏!
他手指一探,已經(jīng)很難感覺到洪田的鼻息了。
來不及多想,電光火石之間,陳極已經(jīng)雙手掰開他的嘴,果不其然,里面是一團長長的水草,幾乎堵住了他的整個喉嚨!
誰也沒有想到,洪田還沒完全變成浮尸形態(tài),就差點被水草噎死!
“怎么回事?”
另一邊童子二人也注意到了異常。
“他溺水了!”
這邊陳極已經(jīng)給洪田翻了個身,雙手緊緊按壓著他的背部,直到他嘴里猛地噴出一大捧混著泥沙的河水。
朱光快步走來,開始給洪田做心肺復(fù)蘇。
他似乎接受過專業(yè)訓練。
很快,洪田的胸膛忽然一震,眼睛一下睜開,瞳孔里是無盡的絕望和驚恐!
他確實蘇醒了,但卻不斷地喘著粗氣,身體劇烈地抽搐著,就像見到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一般!
“不,不!”
“洪田!”童子低喝道:“你還活著,冷靜點!”
“阿狗......阿狗死了!”洪田恐懼地喃喃道:“我看見了,就在水里!”
阿狗死了?
朱光一愣,這不是昨晚的事嗎?好像大家還沒來得告訴洪田.....
“你先等等。”
另一邊,陳極面色微動,追問道:“你說你看見了?你看見他的尸體了?”
“對.....”洪田的呼吸這才慢慢平復(fù),像含著一泡水一樣,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我躺在床上,呼吸不過來,想求救也沒辦法.....”
“等我再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我坐在河底,但身子怎么也動不了?!?/p>
“然后,我的身體就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我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阿狗的頭,皮都被泡爛了!”
頭?
陳極一怔,只聽洪田繼續(xù)說道:
“那張臉,就和我剛進域時看見的鬼一模一樣,但它的死法極為殘忍,整具尸體都被肢解了,先飄來一個頭,過了一會兒,又飄過來它的手臂......有東西把它的四肢,全部掰了下來?!?/p>
“我有種感覺?!?/p>
洪田喃喃道:“我是不是......也會這樣死?”
沒有人回答他。
朱光臉上的肥肉微微顫抖,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童子則說道:“他是夢中被溺死鬼拖走的,你不是?!?/p>
洪田慘笑一聲。
他覺得,這還不如阿狗呢......他現(xiàn)在就像在山崖中摸黑行走,不知道哪一步,或許是下一秒,就會一步跌入懸崖。
“你還能站起來嗎?”
陳極想了想說道:“能的話就不要單獨待著了,最好跟大家一起行動?!?/p>
否則誰也不知道,洪田什么時候就又一次窒息了。
隨后他們又將上午黃英爺爺奶奶的事告知了他,鬼因為年齡問題,選中了黎映荷與陳極,但死的卻是鄭檬。
洪田無精打采地應(yīng)了一聲。
他艱難地爬了起來,眼里一點兒光都沒有,靜靜地凝望著自已浮腫的手指。
陳極坐在他身邊,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他不會覺得這只是個夢,因為洪田上午沒有參加討論,他不知道阿狗死了,卻獨獨夢見了對方的尸體。
為什么阿狗會被肢解?
是被那只和他一模一樣的溺死鬼肢解的?
但這不符合邏輯啊,首先阿狗是接近早上的時候才死的,就算那時就被帶入河底,也不可能像洪田描述的“皮都被泡爛了”;那至少要幾天時間才能到這種程度。
而且洪田說和他剛進域時看見的鬼一模一樣。
那就證明溺死鬼的殺人方法是將人換成它的模樣,但都那樣了,人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何必又多此一舉再肢解?
然而,就在這時,一只手碰了碰他。
是朱光。
他示意陳極和他出去。
“怎么了?”
兩人走到室外之后,陳極問。
“我有個懷疑?!敝旃猹q豫了一會兒,才說道:“但你不能多問?!?/p>
陳極點了點頭。
“阿狗不是被溺水鬼殺的!”
朱光盯著他,認真地說道:“張文軒,也不是那只昨晚來找我的初中生鬼!”
“什么?”陳極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就想追問。
“我不能多說,我只知道兩個線索。”
朱光說:
“一,初中生鬼對著另一只鬼喊了這個名字?!?/p>
“二,另一只鬼,也就是我懷疑的張文軒,在水里,很深的水底?!?/p>
“而且,你不覺得奇怪么......”朱光緩緩地說道:“詹老師,一次也沒提起過張文軒的“同桌”?!?/p>
他認為那才是初中生鬼。
陳極想了想,沒有再猶豫,這個問題很容易能得到答案,他倆立刻就站起身,一起去問詹老師。
而宿舍里.....
洪田木楞愣地半躺在床上。
熟悉的溺水感再次來襲。
他猛地一歪頭,吐了一大口水,枕頭也滑落在地。
但他已經(jīng)沒心情再管了,只是懨懨地躺到平板床上......
嚓。
他愣了一下,感覺到一種粗糲的質(zhì)感,摩擦著自已的脖子。
是張紙。
被撕開的一小張紙。
原本在他枕頭下頭!
他伸手一掏,打開這張紙,筆跡秀麗,上面寫著:
【聽他們說,有個偏門,能保住自已的命】
【單獨相處,當沒有旁人在場的時候,剪下一撮你選中人的頭發(fā),投入賈古河里,那個人就能替你而死】
【選中的對象,越年輕,成功率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