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尸斑的顏色來看,昨天她就死了。
這也是宿管對她的懲罰。
“鋼筆會不會在她尸體后面?”
杜聽風(fēng)借著燈光,隱約看見女生尸體后方還有一小片空間。
“我看一下?!?/p>
陳極一邊說著,手已經(jīng)伸進柜子深處。
他的手臂接觸到了女生的皮膚,觸感已經(jīng)冰冷僵硬。
他在柜子里摸索了一圈,但什么也沒碰到。
“后面沒有?!?/p>
陳極無奈地說,“看來就是在那只放著蟲子的盒子里了?!?/p>
他正要抽出來手,忽然一怔,看見女生尸體下閃過一道反光。
“她身子下面有東西!”
杜聽風(fēng)也看見了,兩人將尸體抬起,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被繩子綁的很緊的小布袋,和女生的頭發(fā)纏繞在一起。
陳極捏了一下袋子,確認里面正是鋼筆。
“你抬著她的頭,我把頭發(fā)解開?!?/p>
杜聽風(fēng)長出一口氣,臉色終于放松。
他又看了眼表,剛過去一分半,時間雖然緊迫,但應(yīng)該足夠他們拿回鋼筆再返回寢室。
杜聽風(fēng)剛將半個身子鉆進柜子,就在這時,一枚硬幣從他的褲兜里滾落出來。
陳極撐著女生的頭,無意間看過去,忽然感覺哪里不對。
仔細看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一枚硬幣,而更像是籌碼,上面刻著數(shù)字。
1000。
“你之前這枚籌碼,上面不是刻著5000嗎?”
陳極轉(zhuǎn)頭看向杜聽風(fēng),有點不安,后者正在認真地解著頭發(fā)。
“嗯,數(shù)字變了?”
杜聽風(fēng)的聲音從柜子里傳來,聽上去并不驚訝。
“現(xiàn)在是多少?”
“1......”
陳極剛開口,忽然看見上面的數(shù)字跳動了幾下,隨后一格格后退。
直到,完全清零!
“不對!”
“籌碼的數(shù)額,現(xiàn)在變成零了!”
杜聽風(fēng)猛地回頭,臉色煞白,眼里充滿強烈的恐懼和不可置信!
“不可能!”
他剛想爬出去撿起籌碼,忽然感覺手里剛解開的頭發(fā)被猛地一扯。
那張如紙一般平坦,被扭斷的頭顱,在陳極手上,慢慢地抬起。
直到,完全立了起來。
她被扯開的喉管,傳來陣陣翕動,似乎要發(fā)出什么音節(jié)。
陳極瞳孔猛然收縮!
伴隨著女生尸體詭異的扭動,一道刺耳的尖嘯,炸響在他耳邊......
......
離他們兩層樓的頭頂。
丁湘,窩在被子里,心臟跳的很快。
昨晚她睡的很早,并不知道宿管的查寢,居然是這樣!
好在她強行平靜下來,沒有發(fā)出一絲異動。
她早在睡前就將鬧鐘放到了床旁邊,此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表面。
秒針滴滴噠噠轉(zhuǎn)動,還差10秒,就指向十一點十三。
陳極告訴過她,宿管下樓的時間,是十一點十五。
丁湘輕呼一口氣,手掌無聲并攏,為樓下的幾人祈禱。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嚎叫,劃破了整棟宿舍的寂靜!
聲音,從一樓傳來!
丁湘愣了一秒,瞬間心跳到嗓子眼里,下面出事了!
與此同時,她宿舍外面的高跟鞋聲,短暫停止了一秒。
隨即,噠噠聲猛然響起,速度很快,頻率密集,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樓梯口!
丁湘大腦一片空白,她沒有思考,捧起身旁的鬧鐘,狠狠摔到地面,力度之大甚至把鬧鐘砸到四分五裂!
“嘣”的一聲巨響,比之前的尖叫聲更大,但她的室友都沒有動靜。
做完這一切,她立刻翻過身子,將手隨意地搭在床沿,假裝是睡夢中推下去的。
宿管的腳步聲,停在了樓梯口。
幾秒鐘過去了,也沒有任何聲響傳來。
丁湘這時才感覺到強烈的害怕,怕宿管來,更怕宿管不來!
高跟鞋聲,并沒有響起。
外面,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她為什么不過來查看?
丁湘大腦一片混亂,種種恐怖的猜測充斥她的腦海。
忽然,她們門上的小窗,傳來“啪”的一聲。
一陣陰風(fēng)吹過,帶來陣陣惡臭。
丁湘的后背猛然一涼,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沒有腳步聲,宿管的身體,仍然在樓梯口。
而她的脖子,頂著頭顱,穿過整條走廊,拉到無限長,鉆進了盡頭丁湘的寢室。
一種低沉、含糊的嘟囔聲,如同世界上最污穢惡毒的詛咒,在丁湘耳邊響起。
宿管的頭上,那顆唯一的眼球上血管暴漲,瞪大到極致,緊緊貼著丁湘的眼皮。
她很憤怒......
......
“走!”
陳極低吼,呼吸急促,他同時也聽見了樓上傳來的巨響。
高跟鞋聲并沒出現(xiàn),是丁湘在為他們爭取時間。
兩米遠的距離,門被猛地推開,龔長青緊緊鎖著眉頭,神色極度焦慮。
他不敢說話,打著手勢,示意屋里的兩人離開。
“你和老龔先回去!”
杜聽風(fēng)仍然保持著上半身在柜子里的姿勢,刻意壓低著聲音。
陳極心里一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頓時出現(xiàn)。
咬了咬牙,陳極轉(zhuǎn)過身,卻并沒有動。
龔長青一手把著門邊,急到咬牙切齒,拼命打著手勢,他不知道為什么屋里的兩人都一動不動!
“....."
陳極還是沒動。
他將手上裝著鋼筆的布袋一下扔到龔長青懷里,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先離開。
龔長青接過筆袋,伸手掂了掂,才長出一口氣,復(fù)雜地看了兩人一眼。
他沒有猶豫一秒,揣著筆袋轉(zhuǎn)身就走。
鋼筆已經(jīng)到手了,杜聽風(fēng)和陳極兩人會怎樣,只能看他們自己的命。
走廊上泛著綠光的應(yīng)急燈,驟然熄滅。
陳極喉嚨滾動,看了眼漆黑的門口,轉(zhuǎn)身鉆進柜子里。
“臥槽!”
杜聽風(fēng)感到身后一動,下意識轉(zhuǎn)過頭去,被陳極嚇了一跳:
“我以為你都走了!”
“怎么回事?”
陳極急促說道,一邊探過頭看向女尸,眼睛驀然睜大!
女尸如海草般的長發(fā),盤繞彎曲,死死纏在杜聽風(fēng)脖子上,就像打了個死結(jié)。
她完全變形的胳膊,詭異而扭曲地攀著杜聽風(fēng)的上半身,幾乎像是要把他的身體勒斷。
陳極趕緊上手扯住女尸的長發(fā),可那些頭發(fā)如同有生命一樣,越來越緊。
“別拽了!”
杜聽風(fēng)猛咳兩聲,臉都憋得漲紅。
“她不是都死了嗎?!”
陳極低聲道,又開始掰女尸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扯開一只。
杜聽風(fēng)終于能半爬起來,他雙手靈巧地勾著頭發(fā),一縷一縷地扯掉,可脖子上仍然還有很多。
“誰知道呢?”他自嘲地笑了笑,“霉運來了,擋也擋不住?!?/p>
陳極皺眉看著杜聽風(fēng)蒼白的臉,他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就在這時,杜聽風(fēng)忽然耳朵一動,臉色巨變。
他猛地推了一把陳極,低喝道:
“她要下來了!”
“我這邊至少還要兩分鐘!別管我,你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