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極頓時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結(jié)冰，他一秒都沒有停留，直接拉上杜聽風(fēng)，連竄幾步，逃出了樓梯間！

“怎么回事？你急什么？”

杜聽風(fēng)有些驚訝地說道。

而陳極，此時已經(jīng)心跳如鼓，臉色極為蒼白。

那鬼影是幻覺？

如今回想，如果真是幻覺，自己怎么會在物理意義上地，被拍到踉蹌？

而且，最讓陳極心里發(fā)毛的.....

還是那只鬼影，怪聲說出的內(nèi)容！

那是自己的心聲！

他直直盯著面前那道樓梯間的門，隱約露出的縫隙中，黑到宛如深淵。

連幽綠的應(yīng)急燈都不亮了。

嘭！

陳極一下將門甩上。

他沒有立刻回答杜聽風(fēng)的話，而是先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

一樓的布局和他印象中的第三精神病院很相似，但并非完全一樣。

大廳空空蕩蕩，取藥處、收費處的玻璃后面，全被一塊塊鐵板擋著。

天花板上，吸頂燈冷白色的光線，照亮了整個醫(yī)院大廳，沒有留下一絲死角。

陳極拉著杜聽風(fēng)，連往大廳走了幾步，離樓梯間保持十幾米的距離，才開口道：

“你剛才沒聽見有人在說話？”

杜聽風(fēng)搖了搖頭。

他的神情不似作假。

“那你還有感覺到什么異常么？”

陳極追問道，他自己已經(jīng)在經(jīng)歷精神分裂癥的癥狀，如果杜聽風(fēng)此刻再出現(xiàn)妄想，那局面將一發(fā)不可收拾。

“沒有.....”

杜聽風(fēng)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一點，你已經(jīng)是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了?！?/p>

陳極勉強地笑了一下，連他自己都能聽出來，他的語氣非常警惕而緊繃。

杜聽風(fēng)沒再說話，而是仔細(xì)地觀測著大廳的門窗。

陳極在他身后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口.....

那句“我感覺，有人在竊聽我的想法”。

因為這個念頭太瘋狂了！

而且杜聽風(fēng)根本沒聽見那道黑影的聲音！

陳極抿了抿嘴，他褲袋里，那張卡片上的話，再次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

“......病人自述有強烈的被窺視、被監(jiān)控感......”

很久以前，陳極曾經(jīng)在社交軟件上，無意間看見過一群人發(fā)的帖子。

他們自稱為“腦控受害者”。

這些人發(fā)的帖子，都很奇怪，語氣神神叨叨的，透著極致的癲狂。

大多都是在描述，自己被一個“未知的組織”所使用高科技武器監(jiān)控、騷擾，嚴(yán)重影響到日常生活。

他們自述，這個組織，使用如電磁波之類的東西，竊聽了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

這些帖子的下面，都是勸發(fā)帖人去醫(yī)院治治精分，也有人說，這只是陰謀論罷了。

陳極當(dāng)初看的時候還有些困惑，但如今自己親身體會到了這種感覺，他才意識到.....

這種時刻警惕的感覺，能讓人發(fā)瘋！

就在他大腦短暫地出現(xiàn)混亂的時候，杜聽風(fēng)清朗的聲音，打破了陳極的思索。

“這里全被封住了。”

杜聽風(fēng)指了指大廳的門窗。

原本的玻璃門并沒有被鎖，外面黑洞洞的。

陳極走上前，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因為外面的夜色，而是被一道道不知道有多厚的黑色鐵板所焊住。

不過這沒有出乎陳極的意料。

“還是得找到詭物?！?/p>

陳極說道，“在大廳搜一下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p>

說罷，他就走到前臺的地方，開始仔細(xì)搜查。

他的手翻過一張張文件，卻很難真正地讀懂上面的字。

一是因為，這些文件上的字都像鬼畫符一般，寫的非常模糊，就像游戲里不重要的地方會掉幀一般。

而如醫(yī)院地下室的標(biāo)識、卡片上的字，這些重要信息卻非常清晰。

這些文件，應(yīng)該只是幽界里單純的裝飾。

第二點......

則是因為，這些紙張上，一直在不停冒出鬼影！

但，和陳極之前所看見的不同，這些模糊的鬼影很扭曲，像一陣煙霧一般，時隱時現(xiàn)。

而且陳極的手指能直接從鬼影中穿過去。

那么，這些就只是幻覺。

“幻覺和現(xiàn)實交織么......”

陳極低聲喃喃道，將這些沒用的文件放了回去。

片刻之后，兩人將整個大廳搜了一遍，但沒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能去第二層看了。

根據(jù)大廳的樓層圖，這里的布局確實和天海市第三精神病院，相差不大。

醫(yī)院一共五層（不包含地下室），2、3、4樓都是病房，和診療室。

1樓只有大廳，食堂被鎖住了。

5樓則只有醫(yī)院的職工可以進入。

之前，唐琴的診療室，就是在2樓。

而陳極最初逃進域河的房間，也在2樓，2C01病房。

這個樓層是重點搜查對象。

由于樓梯間發(fā)生的事，陳極要求坐電梯上去。

叮咚——

電梯一直停在一樓，剛按下按鈕，電梯門便緩緩打開。

里面溢出一絲明亮的光。

陳極依舊有些心不在焉，他剛要踏進電梯，身子忽然一頓，被杜聽風(fēng)攔??！

“.......護士。”

杜聽風(fēng)的聲音少見地出現(xiàn)了一絲凝重。

電梯的角落......

赫然站著一個低著頭，面無表情的女護士！

但這個電梯一直都停在一樓，從來沒有動過！

而且，這名護士的臉，陳極非常熟悉，下午剛剛見過！

是那張.....在書店里，坐在陳極身旁的高中情侶，女孩子的臉。

她在這個幽界的身份，是女護士。

這是活人嗎？

她一直待在電梯里，難道就是為了等待他們的到來？

陳極恍惚了一下，身子不自覺地后退一步。

地下室里，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的小果，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

同樣都是書店里出現(xiàn)過的人，這個女護士，不知道又會有怎樣的異常。

“陳極?！?/p>

“杜聽風(fēng)?！?/p>

女護士像假人一般直挺挺的身體，僵硬地扭動了一下。

她的聲音如同錄音里傳出來的一樣機械。

“回去吃藥。”

“吃藥.....”陳極低語，想到卡片上說的，一天服用兩次藥物。

那么這應(yīng)該是第二次了。

他瞥了眼杜聽風(fēng)，看見對方也是面色不定，暗暗往后退去。

傻子都知道，這藥不能吃！

兩人沒有說一句話，像心有靈犀一般，直接往后狂奔！

方向正是樓梯間！

對于陳極來說，那里雖然有竊聽心聲的鬼影，但依舊有微小的可能，或許只是幻覺。

然而這電梯里的護士，杜聽風(fēng)也能看見，明顯是個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