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玄幾人也跟著幫腔:“沒錯,該多少就多少,咱們不差錢!”
掌柜的見他們態(tài)度真誠,不似作偽,心里稍安,又偷偷瞥了一眼陛下的臉色,見無異議,這才小心翼翼地報了一個實誠的市場價:“回、回諸位貴客,這個壺,值、值三百枚。”
隨后,一群人齊刷刷地看向江葉,那意思很明顯。
導游,付錢!
反正統(tǒng)一結算,回頭再還錢。
不等嬴政吩咐,一旁的李斯立刻上前一步,笑著開口:“此等微末小事,豈勞……”
話未說完,便被江葉笑著打斷:“李相客氣了。既是他們自已挑選的禮物,自然該由他們自已付賬?!?/p>
他轉向掌柜,掃了一眼眾人手中抱著的各式銅器,“掌柜的,我們?nèi)?,每人差不多一兩件,你算算,總共需要多少錢?”
掌柜的趕緊拿著算籌噼里啪啦一陣計算,額頭都冒了汗,最終報出一個總數(shù)。
江葉點點頭,抬手對著柜臺看似隨意地一揮。
只聽“嘩啦啦”一陣清脆的響聲,原本空無一物的柜臺上,瞬間整整齊齊地碼起了一堆黃澄澄的秦半兩錢,數(shù)量正好是掌柜所報之數(shù)!
這憑空變出錢幣的一幕,不僅讓掌柜和店里的伙計驚得目瞪口呆,連躲在簾子后面偷偷張望的掌柜家女眷們也看得傻了眼,差點驚呼出聲。
這不是天人,那還會是什么!
等到江葉這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鋪子,掌柜和伙計們才齊齊長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但緊接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和狂喜就涌上了每個人的臉龐。
“天吶!陛下和天人來過咱們鋪子了!”一個伙計激動地聲音發(fā)顫。
“我、我還跟天人說話了!”另一個伙計回味著剛才的場景,感覺像做夢一樣。
這時,后院的簾子被掀開,掌柜的妻子、女兒和兒媳們也迫不及待地走了出來。
她們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柜臺上那堆憑空出現(xiàn)的、黃澄澄的半兩錢上,眼中充滿了敬畏與好奇。
一個機靈的伙計看著那堆錢幣,眼珠一轉,舔著笑臉湊到掌柜面前:“掌柜的,您看……這個月能不能就用這些錢給咱們結算工錢?隨便給幾枚就成!”
還沉浸在“天人來訪”的巨大喜悅中的掌柜,猛地聽到伙計要打這錢的主意,瞬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把撲到柜臺前,用整個身體護住那堆錢幣。
他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絕對不行!想都別想!”
這可是天人仙長賜下的錢幣!
是沾染了仙氣的!
能跟那些普通的銅臭一樣嗎?
這可是要當傳家寶供起來的!
一枚都不能少!
那伙計不死心,苦苦哀求道:“掌柜的,行行好!就一枚,不,兩枚!就給兩枚成不?俺也想拿回去讓家里人都沾沾仙氣,圖個好運,保佑全家平平安安?!?/p>
其他伙計見狀,也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哀求起來,都說哪怕只給一枚也好。
掌柜看著這群跟了自已多年的伙計,一個個眼巴巴的樣子,心里也有些松動。
他沉吟半晌,終究是狠不下心,咬咬牙道:“罷了罷了!看在你們平日還算勤快的份上,每人……賞你們兩枚!就兩枚??!多了沒有!拿了錢都給我好好干活,沾了仙氣更得用心!”
伙計們頓時喜出望外,連連道謝,小心翼翼地每人接過兩枚還帶著“仙氣”的銅錢,寶貝似的捧在手心里,反復摩挲,早已在盤算著回去怎么跟家人吹噓,然后把錢好好珍藏起來。
而掌柜的妻子和女兒們早已按捺不住,上前各自精心挑選了幾枚錢幣。
她們仔細的用手帕包好,貼身放入懷中,還時不時用手小心地摸一摸,臉上洋溢著幸福和虔誠的光芒,仿佛這樣就能真的沾染上天人的福澤與仙氣,給自已帶來無上的好運。
隨后,江葉一行人又逛了幾家售賣漆器、布帛和土特產(chǎn)(如干果、肉脯)的鋪子。
每到一處,都引發(fā)了類似的搶購熱潮和“憑空變錢”的付賬場景。
隨著消息越傳越廣,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的百姓也越來越多,幾乎到了摩肩接踵、水泄不通的地步。
雖然郎衛(wèi)們盡力維持著秩序,但那種被無數(shù)狂熱目光聚焦的壓力還是讓不少游客感到壓力山大。
周軍看著周圍黑壓壓的人群,擦了擦額角的汗,提議道:“江導,陛下,我看這外面人是越來越多了。咱們是不是先回宮里再說?”
其他人早就被這陣仗弄得有些吃不消,聞言紛紛點頭附和:“是啊是啊,逛得也差不多了。”
“天色也不早了,該回去了?!?/p>
嬴政看了看確實有些疲憊的眾人,又瞥了一眼西斜的日頭,便從善如流地點點頭:“也好。今日便到此為止,起駕回宮?!?/p>
于是,隊伍調(diào)轉方向,朝著咸陽宮行去。
身后的百姓們雖然不敢再上前擁擠,卻依舊遠遠地跟隨著,形成了一條浩浩蕩蕩的“尾巴”。
他們隔著一段安全的距離,目光復雜地追隨著那群“天人”的背影,眼神里充滿了敬畏、好奇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狂熱。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關于“仙人付賬”的神奇事跡已經(jīng)像風一樣在人群中傳開了。
“聽說了嗎?銅器鋪的老王頭親口說的!那位領頭的年輕仙人,手就那么一揮,嘩啦啦,滿柜臺的錢!憑空變出來的!”
“何止銅器鋪!布莊的劉掌柜也說了,一模一樣!仙人買東西,從不還價,問多少就給多少,但必須是實價!然后手一揮,錢就齊了!”
“天爺??!這真是點石成金的神仙手段!”
這神乎其神的傳聞,讓百姓們對“天外之人”的敬畏又加深了幾分,同時也生出了一些別樣的心思。
于是,當江葉他們的隊伍離開后,那些有幸被“光顧”過的店鋪掌柜們可就成了香餑餑。
不少百姓圍攏過來,眼睛發(fā)亮地盯著他們,試探著問道:“掌柜的,發(fā)財了??!那仙人給的錢,能不能讓俺們瞧瞧?俺用兩枚,不,三枚好錢換你一枚仙人給的錢,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