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怡郡主這話里帶著濃濃的疑惑與好奇,一雙明眸緊盯著江泠月,等著她解惑。
江泠月親手為她斟了杯熱茶,唇角彎起一抹淺淡的弧度,“他哪里是幫趙宣,不過是秉公辦事罷了。那證據(jù)是偽造的,他查出來了,自然要呈報上去,難道還能為了私怨,幫著江書瑤坐實趙宣的罪名不成?謝長離行事,向來只認證據(jù)與律法?!?/p>
蘊怡郡主接過茶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倒也是,謝長離那人,瞧著冷冰冰的,做事卻最是講究個章程規(guī)矩?!彼蛄丝诓?,又好奇道,“那趙宣如今解除看管,豈不是又得意起來了?”
“是啊?!苯鲈抡Z氣平靜,拿起一塊糕點遞給蘊怡,“嘗嘗這個,新做的桂花糖糕。不過,若是趙宣不是無辜的,總會被抓到的?!?/p>
蘊怡郡主眼睛一亮,接過糕點咬了一小口,含糊道:“這次鬧得太大了,皇后請我祖母出面想要勸皇上,將這件事情就此平息下去,倒是打的好算盤,讓我祖母去得罪人?!?/p>
“若是誰還能勸皇上,除了長公主殿下,也沒別人了。不過,皇后娘娘這樣做,到底是……”
“是啊,她倒是把太子護的緊緊的,也不想想別人為不為難。我祖母頭疼的很,她本就身體不好婉拒了皇后,可皇后對著我一直哭,我祖母也是沒辦法。”
“示人以弱,總能博得別人同情?!苯鲈吕湫Φ馈?/p>
“誰也不是傻子,還能看不出來?”
“即便是看出來又如何,長公主殿下不還是答應幫忙?只要有用便足夠了?!?/p>
蘊怡郡主長嘆一聲,“我這臉皮還是不夠厚,與人比起來差遠了。”
這人是誰,二人心知肚明。
“今日來還有件事情要與你說。”蘊怡郡主看著江泠月,“最近太子頻頻受挫,太子妃大概要設宴幫他拉攏人心了,你是謝長離的妻子,又是定國公夫人,必是她拉攏的重中之重,你可要想好對策?!?/p>
“我如今有孕在身,又在守孝,豈能赴宴取樂?便是太子妃的請?zhí)?,我也只好請罪婉拒?!苯鲈氯缃竦讱馐悖匀徽f出話來硬邦邦。
“通情達理的人自然知道你的難處,也不會給你寫帖子,可有些人臉皮厚,只怕不肯愿意。”蘊怡郡主說著臉色帶著幾分嘲諷,“你不知道,前幾日先是太子妃請我喝茶,大皇子妃又請我賞花,我這幾日什么都不做,只忙著赴宴了,真是讓人心頭火大?!?/p>
“不能找個借口推了?”
“若是能,我何必煩心。我稱病,太子妃親自登門探望,我說崴了腳,大皇子妃帶著太醫(yī)到了,我還能怎么樣?”
江泠月:……
“擾得我煩不勝煩,偏我如今只是個國公府的世子少夫人,顏放如今官職也不高,我也不能每次遇到事情都把我祖母搬出來,豈不是被人恥笑?真是氣死我,我無人可說這些煩悶事,只能來尋你說說話了?!?/p>
江泠月一樂,“這有什么好為難的,你跟世子商議一下,不如以給長公主侍疾的名義回長公主府小住些日子,難道她們還敢去公主府為難你不成?”
“咦?好辦法,我怎么沒想到呢?”蘊怡郡主眼睛一亮,“虧得來找你,倒是給我出了個好主意?!?/p>
“你不是沒想到,只是下意識不想給長公主殿下添麻煩罷了?!苯鲈聹芈暤?。
蘊怡郡主笑了,又道:“你自己多當心,我還能會去找祖母庇護,你這里就有些麻煩?!?/p>
“無妨,大不了我拿著國公爺做擋箭牌?!?/p>
蘊怡郡主想起謝長離那張冷臉,頓時也樂了,“倒也是個好主意?!?/p>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蘊怡郡主便起身告辭,臨走對江泠月說道:“這嫁了人還不如在娘家輕松自在,規(guī)矩一堆不說,整日還要操心家事?!?/p>
“你可少抱怨吧,不知多少嫁了人的女子羨慕你,進門就能跟著婆婆管家呢。別人是十年熬成婆,你這一年沒熬就掌權(quán)了,還要如何?”
蘊怡郡主大笑起來,看著江泠月說道:“別人不能與我比,難道你不能?定國公府如今還不是你管家?”
“我只是幫著長輩分憂而已,遠不如你。”
“別人不知二夫人的性子,我還能不知?她可不耐煩這些瑣碎事。”
江泠月笑著送好友出門,蘊怡郡主忙攔住她,“外頭天冷你還有孕在身,別出來了。”
江泠月在門口站住腳,看著蘊怡郡主說道:“月份還淺,哪有這么嬌貴?!?/p>
“還是小心些好。”蘊怡郡主道,“回頭得空我再來看你。”
送走了蘊怡郡主,江泠月想起她說的話,可見如今東宮與大皇子府怕是情形不太好,以前太子妃也好,大皇子妃也好,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的,
即便是江泠月嫁了謝長離,在她們眼中自己也不過是個孤女,沒有娘家撐腰,以前二府設宴,可沒給她遞過一張?zhí)印?/p>
江泠月有了蘊怡郡主提前告知了消息,心中也想了應對之策,但是沒想到當天下午鎮(zhèn)國公有私生子一事就爆了出來。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將此事爆出來的竟是大皇子。
這個消息讓江泠月很是驚訝,她有些好奇,謝長離是怎么做到的,讓大皇子掀了鎮(zhèn)國公府的秘密呢?
與大皇子聯(lián)手,謝長離肯定不會這樣做。
這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實在是鎮(zhèn)國公名聲極好,誰又想到他居然跟自己的表妹私通,表妹還以婚事艱難終身不嫁,領養(yǎng)了個孩子,竟是二人的私生子,這消息實在是太有沖擊力了。
此時,五皇子府趙宣得了消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江泠月。
只有江泠月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江泠月又怎么會瞞著謝長離跟大皇子合作?
趙宣已經(jīng)顧不上別的,不管是不是江泠月做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幫著舅舅渡過這次的坎兒。
然而事情比趙宣想的要遭得多,鎮(zhèn)國公府已經(jīng)全亂套了,鎮(zhèn)國公夫人得了消息當場被氣暈過去。
榮衍從衙門匆匆趕回來,卻被跪在國公府大門口的榮朔攔住了,求他給他們母子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