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簡希的手術可是你親自操刀的,他的情況也是你每天跟蹤檢查的,好端端的,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說話的,是簡希簡諾兄妹二人的父親,簡軍。
“簡先生,簡希是突發(fā)心內血栓, 這個情況是術后引起的并發(fā)癥,原因會有多種,等我明天查清楚原因后,會及時告知你們?!?/p>
“你的意思是,我兒子出現(xiàn)這么危險的情況,你身為她的主治醫(yī)生,連原因都找不到?”
尖銳的女聲,帶著擲地有聲的質問語氣,在簡軍身后響起。
喬知栩抬眸望去,是簡諾的母親,徐蓉。
徐蓉剛才那話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善。
其實,自從第一次在傅家老宅見到簡家一家人時,喬知栩就察覺到這位簡太太看她的眼神總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敵意。
甚至,當著傅家的人,她都能有意無意地把簡諾跟傅令聲扯在一塊開玩笑。
“小喬,我們也是因為相信你,才會把我兒子的命交給你,可今晚這事這么危險,你就打算這么三兩句話就想輕易打發(fā)了我們?”
盡管徐蓉的語氣有些過于咄咄逼人,但喬知栩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簡太太,手術之后出現(xiàn)并發(fā)癥是很常見的情況, 但具體原因,現(xiàn)在是夜間不好查證,等明天一早,我查清楚情況之后,一定會給你們說清楚的?!?/p>
“什么叫夜間不好查證,人是給你治的,你治出問題了,不想著第一時間給我們家屬一個交代,還想拖延到明天?”
徐蓉得理不饒人地指著喬知栩的鼻子罵道。
面對徐蓉這咄咄逼人的架勢,喬知栩微微擰起了眉頭。
“小喬,你可不要仗著你是令聲的老婆,就可以把今晚的事忽悠過去,就憑我家諾諾跟令聲的感情,他站在誰那邊還不一定呢。”
徐蓉說到后半句話的時候,咄咄逼人的語氣里,還添了幾分得意。
“嗯,我知道?!?/p>
喬知栩耐著性子點了點頭。
“既然簡太太堅信傅令聲會站在你們這邊,又何必擔心我這一夜過去會動手腳呢,是不是?”
相比起徐蓉的咄咄逼人,喬知栩始終維持著那副有條不紊的模樣。
倒是把徐蓉氣得不輕。
她覺得,喬知栩這句話是在故意嘲諷和挑釁她。
“你……令聲怎么會娶你這樣的女人?!?/p>
“這個問題您要是有疑問的話,可以去問傅令聲?!?/p>
喬知栩回答得依然不卑不亢,氣得徐蓉直跳腳。
“好……好,你給我等著?!?/p>
徐蓉還想說什么,簡軍卻攔下了她。
“好了,好了,既然小喬都這么說了,那我們明天再來就是了,這醫(yī)院這么大,難不成還能讓人跑掉不成?!?/p>
簡軍說著,目光意有所指地朝喬知栩看了一眼。
徐蓉這才平復下情緒,狠狠瞪了喬知栩一眼以后,不情不愿地走了。
走出病房前,簡諾回頭看了一眼。
對上喬知栩的目光時,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這才跟在父母身后大步離去。
喬知栩表情微愣,盯著簡諾的背影,神色微凜。
回到自已辦公室,喬知栩拿了簡希的病歷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也沒有看出什么問題來。
最后,她又把那天搶救簡希時的整個主動脈夾層手術過程的錄像也拿過來看了一遍。
不管是她還是她的醫(yī)助以及其他醫(yī)護都沒有出錯的地方。
也就是說,手術過程沒有問題。
那就只能是術后管理不當引起相關并發(fā)癥了。
今晚簡希的情況,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一旦發(fā)現(xiàn)得晚,血栓脫落導致肺血栓甚至是腦血栓,后果不堪設想。
鈺尊匯會所。
“行了,你都這樣了,怎么還這么猛喝酒,不要命了?”
偌大的包間內,各式各樣的昂貴酒瓶散了一地。
孟釧坐在他對面,冷眼旁觀了大半天,終于忍無可忍,伸手去把他手中的酒瓶給奪了過來。
傅令聲也沒去搶。
酒瓶被奪走后,他就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雙眼低低地垂著,讓人看不清情緒。
只是眼尾泛著紅,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其他別的什么原因。
“遇上什么煩心事了?很少看你這樣子,誰給你氣受了?”
孟釧一臉八卦地問道。
心里,卻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不會是喬知栩吧?
許是聽到“喬知栩”這個名字,傅令聲的眼瞼微微動了動。
他沒有回答,而是伸手再去拿桌子上放著的威士忌往嘴里灌。
“不會是因為喬知栩吧?”
孟釧攔住了他拿酒的手,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隨口問了一句。
傅令聲手上的動作驀地頓住。
被酒精熏紅的雙眼,此刻微微抬起,看向孟釧。
“沒事提她做什么?”
他冷冷地開口,手,卻煩躁地扯了扯襯衫領子。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子壓制著的暴躁情緒。
“真跟她沒關系?”
孟釧的嘴角勾著意味不明的笑。
眼角浮現(xiàn)出一絲看戲般的惡趣味。
傅令聲沒有搭理他,繼續(xù)往自已的嘴里灌酒。
“喬知栩遇到麻煩事了,你知道嗎?”
孟釧突然開口。
話音剛落,傅令聲喝酒的動作驀地一頓。
卻沒急著開口問,繼續(xù)喝酒。
既然他不問,孟釧也不主動說,只是拿著手機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
見孟釧始終沒有再開口,傅令聲終究還沒沒忍住,抬眸看他:
“喬知栩怎么了?”
聽上去隨意又敷衍的語氣里,夾著幾分微不可察的緊張和迫切。
孟釧朝他揚了揚眉,將手機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