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合成旅,兵力數(shù)千,裝備精良,擁有強大的火力和機動能力。對付一個村莊的武裝分子,哪怕他們有武器,那也跟砍瓜切菜一樣。
“一個小時!”臺下,一個性子比較急的上校脫口而出。
“用不了一個小時!半個小時足夠了!直接用炮火覆蓋,然后裝甲部隊推進,戰(zhàn)斗就結束了!”另一個學員補充道。
趙援朝點了點頭,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沒錯,從純軍事角度看,解決塔寨,易如反掌。但是,我告訴我的指導員,我們不能這么做?!?/p>
“為什么?”
“因為這不是一場單純的剿匪戰(zhàn)斗。這是一場,在十四億中國人民注視下的,反腐戰(zhàn)爭!我們的目的,不是摧毀塔寨,而是要挖出它背后那張網(wǎng),是要打掉那些保護傘,是要向全國人民,展示我們黨和政府反腐的決心!”
“如果我們用坦克和大炮,把塔寨從地圖上抹掉。我們贏了嗎?不,我們輸了。我們輸?shù)袅巳诵?,輸?shù)袅苏紊系闹鲃訖唷N覀儠o外界留下一個口實,說我們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p>
他的話,讓臺下許多學員陷入了沉思。
他們是軍人,習慣了用軍事手段解決問題。但趙援朝提出的這個角度,是他們平時很少去思考的——政治。
“所以,我選擇了另一種打法?!壁w援朝的聲音,開始變得鏗鏘有力。
“我把最高法和最高檢的領導,直接請進了我的軍營。我把全國的媒體記者,都請到了漢東。我把審判庭,變成了全國直播的現(xiàn)場?!?/p>
“我用的武器,不是坦克,不是大炮。而是《憲法》,是輿論,是民心!”
“我把王長生,一個市委書記,推上審判臺,當著全國人民的面,判他死刑!我用他的命,來祭旗,來警告所有心懷不軌的人!”
“我把高育良,一個省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請到證人席。我不審他,我讓他自已,給自已,給他的‘漢大幫’,上一堂公開課!讓他親手,撕碎自已偽善的面具,讓他締造的山頭,在全國人民的注視下,轟然倒塌!”
“這,就是我的‘非對稱’作戰(zhàn)。我攻擊的,不是敵人的軍隊,而是他的組織架構,他的心理防線,他的合法性基礎!”
“我讓敵人,在自已最熟悉的領域里,被徹底擊??!我讓法律,成為審判貪官的利劍!我讓輿論,成為壓垮他們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個禮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趙援朝這番話,給徹底鎮(zhèn)住了。
他們仿佛看到了一場,沒有硝煙,卻比任何一場戰(zhàn)爭都更加驚心動魄的,立體戰(zhàn)爭。
法律、輿論、民心、政治……這些原本在他們看來,只是輔助因素的東西,在趙援朝的手里,卻變成了,可以一擊致命的,主戰(zhàn)武器!
這完全顛覆了他們對戰(zhàn)爭的傳統(tǒng)認知!
“同志們!”趙援朝的音量,猛地拔高。
“未來的戰(zhàn)爭,是什么樣的?是F-22,是航空母艦,是高超音速導彈嗎?是,但又不全是!”
“未來的戰(zhàn)爭,是混合戰(zhàn)爭!是跨領域的戰(zhàn)爭!戰(zhàn)場,將無處不在!金融、網(wǎng)絡、輿論、法律、太空……每一個領域,都可能成為,決定戰(zhàn)爭勝負的關鍵!”
“如果我們還抱著大陸軍主義的思維,還想著靠鋼鐵洪流去碾壓對手,那我們,在未來的戰(zhàn)爭中,必敗無疑!”
“我們必須學會,用對手的規(guī)則,去擊敗對手!我們必須學會,把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都變成我們的武器!”
“我今天站在這里,不是來給大家授課的?!?/p>
趙援朝的目光,如利劍一般,直刺坐在第一排的方克儉教授。
“我是來宣戰(zhàn)的!”
“向我們頭腦中,那些陳舊的、僵化的、早已不適應時代發(fā)展的,戰(zhàn)爭觀念,宣戰(zhàn)!”
“轟!”
他的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整個禮堂里,轟然炸響!
臺下的學員們,只感覺一股熱血,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們看著講臺上那個,如同戰(zhàn)神一般的年輕將軍,眼神里,只剩下了,無以復加的,震撼和狂熱!
這哪里是授課?
這分明就是一場,振聾發(fā)聵的,戰(zhàn)爭宣言!
第一排,方克儉教授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凝重。
他緊緊地握著座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知道,自已,徹底小看了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本以為,這只是一個有些小聰明的莽夫。
可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胸中,裝著的,是一整套,已經成型的,關于未來戰(zhàn)爭的,全新理論體系!
而且,這套理論,已經在漢東,得到了,最完美的,實戰(zhàn)檢驗!
他輸了。
在氣勢上,在理念上,他已經,輸?shù)靡粩⊥康亍?/p>
趙援朝,用一場堪稱完美的演講,不僅征服了所有的學員,也徹底擊碎了,他這個學院派泰斗的,所有驕傲。
禮堂里,掌聲,如同雷鳴一般,經久不息。
雷鳴般的掌聲,持續(xù)了足足五分鐘。
學員們自發(fā)地站了起來,用最熱烈的方式,向講臺上那個,給他們帶來巨大思想沖擊的年輕將軍,表達著敬意。
他們看向趙援朝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好奇和審視,變成了徹底的信服和崇拜。
趙援朝的這堂課,像一把鑰匙,為他們打開了一扇,通往未來戰(zhàn)爭的,全新大門。
第一排,學院的院長和政委,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掩飾不住的激動和震撼。
他們知道,這次把趙援朝請來,請對了!
這個年輕人,就像一條鯰魚,被放進了國防軍師學院這個略顯平靜的池塘里,瞬間,就攪動了,一池春水!
只有方克儉教授,還靜靜地坐在自已的位置上,臉色陰晴不定。
他沒有鼓掌。
趙援朝的演講,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砸在他引以為傲的,那套傳統(tǒng)軍事理論體系上。
他感覺自已的世界觀,都受到了巨大的挑戰(zhàn)。
他一生都在研究戰(zhàn)爭,在沙盤上推演過無數(shù)次,從二戰(zhàn)的庫爾斯克會戰(zhàn),到現(xiàn)代的海灣戰(zhàn)爭。他自認為,對戰(zhàn)爭的理解,已經爐火純青。
可今天,趙援朝告訴他,那些,都已經過時了。
未來的戰(zhàn)爭,不再是簡單的兵力與火力的對抗。
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作為一名學者,他內心的驕傲,讓他無法輕易地,去承認自已的失敗。
他需要一場證明。
一場,能夠讓他,心服口服的,證明。
掌聲漸漸平息,學員們重新坐下,但每個人的臉上,都還帶著興奮的潮紅。
趙援朝看著臺下的反應,心里清楚,他今天想要達到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成功地,在這些未來將軍們的心里,種下了一顆,名為“變革”的種子。
“謝謝大家?!壁w援朝微微鞠躬,“我的話,講完了。接下來是提問環(huán)節(jié),大家有什么問題,可以提出來,我們一起探討?!?/p>
話音剛落,臺下“唰”地一下,舉起了,上百只手臂。
學員們的熱情,被徹底點燃了。
趙援朝隨便點了一位坐在前排的上校。
那名上校站起身,激動得臉都有些紅了:“趙軍長,您好!我來自東部戰(zhàn)區(qū)。聽了您剛才的演講,我深受啟發(fā)!您提出的混合戰(zhàn)爭理論,特別是利用輿論和法律作為武器的思路,讓我們大開眼界。但我想問的是,這種戰(zhàn)法,是否具有普適性?在漢東,您面對的是國內的腐敗分子,他們受到我國法律的約束,也忌憚輿論的壓力。但如果,我們的對手,是境外的,不講任何規(guī)則的敵對勢力呢?我們的法律和輿論,還能成為武器嗎?”
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專業(yè),也非常尖銳。
一下就戳中了,趙援朝“漢東模式”的核心。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趙援朝身上。
趙援朝贊許地點了點頭:“這位同學問得很好。這正是我接下來,想和大家探討的問題?!?/p>
他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法律和輿論,本身是中性的。它既可以是我們的武器,也可以是,敵人的武器?!?/p>
“在對付國內問題時,我們占據(jù)了法理和道義的制高點,所以,我們可以把它們,運用得,得心應手。”
“但在國際舞臺上,情況就變得復雜了。西方的某些國家,恰恰是,玩弄法律和輿論的高手。他們可以利用所謂的‘國際法’,來為他們的侵略行徑,披上合法的外衣。他們可以利用他們掌控的全球媒體,來顛倒黑白,抹黑我們,煽動對我們的敵意。”
“在他們的輿論場里,我們是天然的‘被告’。我們無論做什么,都會被他們,從雞蛋里挑出骨頭來?!?/p>
“那么,面對這種情況,我們該怎么辦?放棄輿論戰(zhàn)和法律戰(zhàn)嗎?不!”
趙援朝的聲音,斬釘截鐵。
“我們不但不能放棄,反而要,更加重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們用‘人權’當借口,干涉我們內政,那我們,就要把他們國內,那些種族歧視、槍支泛濫、貧富差距的爛事,拿到國際舞臺上,天天講,月月講,年年講!把他們‘人權教師爺’的虛偽面具,徹底撕下來!”
“他們用他們掌控的媒體,抹黑我們,那我們,就要建立起,我們自已的,強大的,全球性的媒體平臺!用我們的聲音,去對沖他們的謊言!去爭奪,國際話語權!”
“他們用‘國際法’給我們下絆子,那我們,就要更深入地,去研究和利用國際規(guī)則,甚至,要去主導,未來國際新規(guī)則的,制定!”
“同志們,未來的戰(zhàn)爭,話語權,就是制空權!規(guī)則,就是核武器!我們絕不能,再把這些陣地,拱手讓人!”
一番話,說得臺下的學員們,熱血沸tering。
他們第一次,從一個如此宏觀,又如此具有對抗性的角度,去理解“輿論戰(zhàn)”和“法律戰(zhàn)”。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wěn)而有力的聲音,從第一排響了起來。
“趙軍長,說得很好。但是,紙上談兵,終覺淺?!?/p>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正是方克儉教授。
他站了起來,扶了扶眼鏡,目光,直視著臺上的趙援朝。
“你所描述的這一切,聽起來,很激動人心。但是,戰(zhàn)爭,終究是要靠實力說話的。輿論造勢,可以錦上添花,但無法,改變戰(zhàn)場上,力量的對比?!?/p>
“我還是那個觀點。任何先進的軍事理論,都必須,在最接近實戰(zhàn)的環(huán)境下,得到檢驗?!?/p>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傳遍了整個禮堂。
“三天前,我曾向趙軍長,提議,進行一場兵棋推演。現(xiàn)在,我當著全院師生的面,再次,向趙軍-長,發(fā)出這個邀請。”
“我,將親自擔任藍軍指揮官。以我們學院戰(zhàn)略教研室的骨干,組成藍軍指揮部。我們將嚴格按照,我們所能模擬的,最先進的,敵方作戰(zhàn)體系和條令,來進行部署和行動?!?/p>
“而趙軍長,你,將擔任紅軍指揮官?!?/p>
“我們,就在全院師生的共同見證下,在沙盤上,真刀真槍地,打一場!”
“你敢嗎?”
最后三個字,擲地有聲!
整個禮堂,瞬間,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方克儉教授這突如其來的“將軍”,給驚呆了。
這是,圖窮匕見了!
這是,最直接,最不留情面的,挑戰(zhàn)!
學院派的泰斗,要和實戰(zhàn)派的新星,在沙盤上,一決高下!
這絕對是,國防軍師學院建校以來,從未有過的,名場面!
所有學員的血液,都開始燃燒起來。他們看向趙援朝的眼神,充滿了,無與倫比的,期待!
他們想看,面對這場,賭上了聲譽和理念的,巔峰對決,這位年輕的“鷹派軍長”,會如何回應!
趙援朝站在講臺上,看著臺下,那個目光灼灼,戰(zhàn)意盎然的老教授。
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真正意義上的,笑容。
那笑容里,帶著一絲,棋逢對手的,興奮。
“方教授?!?/p>
他拿起話筒,聲音,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
“我們,沙盤上見?!?/p>
兵棋推演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國防軍師學院的每一個角落。
學院的領導,在短暫的錯愕之后,非但沒有阻止,反而給予了最高規(guī)格的支持。
他們將學院里最大,也是最先進的,一體化作戰(zhàn)實驗中心,開放了出來。
這個實驗中心,是學院的寶貝,平日里只有在進行重大課題研究時,才會啟用。它擁有一套國內最頂尖的兵棋推演系統(tǒng),可以模擬從班組級對抗,到戰(zhàn)區(qū)級聯(lián)合作戰(zhàn)的,各種復雜戰(zhàn)場環(huán)境。
消息一出,整個學院都沸騰了。
學員們奔走相告,興奮得像是過節(jié)一樣。
“聽說了嗎?趙軍長要和方教授,在作戰(zhàn)實驗中心搞兵棋推演!”
“真的假的?我的天!這可是神仙打架啊!”
“一邊是國內軍事理論的泰斗,學院派的掌門人,方克儉教授!另一邊是剛剛在漢東掀起滔天巨浪,實戰(zhàn)經驗豐富到爆表的‘鷹派軍長’趙援朝!”
“這比看任何戰(zhàn)爭大片都過癮?。”仨毴タ?!”
“還看什么?我聽說學院已經決定,把這次推演,作為一次公開教學,對全院師生進行同步直播!我們可以在自已的教室里,通過大屏幕觀看!”
“太棒了!這絕對是咱們來這學習,含金量最高的一堂課!”
而作為對決的雙方,趙援朝和方克儉,則已經開始了緊張的準備工作。
方克儉教授,召集了戰(zhàn)略教研室最精銳的十幾名教授和研究員,組成了他的“藍軍司令部”。
這些人,個個都是研究戰(zhàn)爭的專家,對當今世界主要軍事強國的作戰(zhàn)理論、武器裝備、指揮體系,了如指掌。
作戰(zhàn)準備室里,氣氛嚴肅而緊張。
巨大的電子沙盤上,顯示著這次推演的戰(zhàn)場態(tài)勢。
“同志們,這次推演,對我們來說,不是一次普通的教學?!狈娇藘€教授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這關系到,我們學院派的聲譽,關系到,我們幾十年研究成果的尊嚴?!?/p>
他看著手下這些得意的門生和同事,沉聲說道:“對手,是趙援朝。這個人,你們都看到了,思想天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但是,我研究過他的履歷,他并非只是個莽夫。他是正兒八經的國防大學科班出身,而且是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yè)的。他的常規(guī)軍事素養(yǎng),絕對不差?!?/p>
“所以,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我們要把他,當成我們所能想象的,最狡猾,最難纏的對手!”
“我們的優(yōu)勢,在于體系。在于我們對現(xiàn)代戰(zhàn)爭,系統(tǒng)化、流程化的深刻理解。”
“這次,我們藍軍,模擬的是當今世界上最強大的‘C國’的一支數(shù)字化重型合成旅。我們將嚴格按照他們的‘空地一體,聯(lián)合作戰(zhàn)’條令,來展開行動?!?/p>
“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狈娇藘€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在72小時內,全殲紅軍,用一場,教科書式的,酣暢淋漓的勝利,來告訴所有人,戰(zhàn)爭,是有規(guī)律可循的!它不是什么,可以肆意發(fā)揮的,行為藝術!”
“是!”藍軍司令部的所有成員,齊聲應道,士氣高昂。
他們對自已的理論和體系,充滿了絕對的自信。
……
另一邊,紅軍的指揮室里,氣氛則要輕松得多。
趙援朝的“司令部”,顯得有些“寒酸”。
除了他自已,就只有一名負責操作電腦的參謀,和幾名自告奮勇,前來觀摩學習的學員代表。
“趙軍-長,咱們……就這么幾個人?”一名學員代表,看著對面藍軍那邊,人頭攢動,將星云集的豪華陣容,忍不住小聲問道,“是不是有點太……單薄了?”
趙援朝笑了笑,指了指自已的腦袋:“指揮打仗,靠的是這里,不是靠人多?!?/p>
他看著電子沙盤上,那片陌生的區(qū)域,眼神專注。
這次推演的背景,設定在一片擁有山地、丘陵、城市、平原的復雜地域。紅藍雙方,兵力、裝備,基本對等。都是一個加強型的合成旅。
“趙軍長,藍軍那邊,肯定會打一場,高科技的,空地一體戰(zhàn)?!绷硪幻麑W員分析道,“他們會首先爭奪制電磁權和制空權,然后用空中力量,敲掉我們的關鍵節(jié)點,最后,地面部隊才會發(fā)起,致命一擊。這是他們的標準套路。”
“沒錯?!壁w援朝點了點頭,“方教授是研究這個的專家,他一定會,把這個套路,發(fā)揮到極致?!?/p>
“那我們該怎么應對?”學員們都好奇地看著他。
在他們看來,面對藍軍這種,體系完整,幾乎沒有短板的打法,紅軍似乎很難找到,破局的辦法。
硬碰硬,紅軍在體系化程度上,肯定不如藍軍。
玩奇謀,在現(xiàn)代化的偵察手段下,任何大規(guī)模的兵力調動,都無所遁形。
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趙援朝沒有直接回答他們的問題。
他只是走到電子沙盤前,指著上面,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
總導播大廳里。
所有觀摩的教授和領導,都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們,神情緊張地,注視著主屏幕上,那瞬息萬變的,戰(zhàn)場態(tài)勢。
當他們看到,紅軍的特戰(zhàn)分隊,如同鬼魅一般,癱瘓了藍軍的整個支援體系時,他們,發(fā)出了,由衷的,驚嘆。
當他們看到,藍軍的裝甲主力,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受傷野獸,不顧一切地,沖向城市時,他們,都捏了一把汗。
而當他們看到,趙援朝,在藍軍的必經之路上,布下了,重重陷阱和埋伏,并且,派出了,最致命的,斬首部隊時。
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推演,已經,沒有懸念了。
方克儉,已經,輸了。
他從一開始,就掉進了,趙援朝為他,量身定做的,思維陷阱里。
他想打一場,高科技的,體系對抗戰(zhàn)。
而趙援朝,卻跟他,打了一場,信息欺騙,特種滲透,外加,心理博弈的,混合戰(zhàn)爭。
這完全是,降維打擊。
“轟!轟!轟!”
電子沙盤上,紅軍的炮火,如同死神的鐮刀,精準地,覆蓋在了,正在高速行進的,藍軍裝甲集群的頭上。
藍軍的陣型,瞬間,被打亂。
緊接著,在“野狼谷”那個狹長的谷地里,紅軍的坦克和反坦克導彈,從兩側的山坡上,同時,噴出了,復仇的火焰。
藍軍的裝甲部隊,陷入了,首尾不能相顧的,絕境。
而與此同時,幾架,涂著民航標志的,小型無人機,悄無聲息地,飛抵了,藍軍指揮部的上空。
下一秒。
代表著方克儉的,那個藍軍最高指揮官的圖標,在屏幕上,猛地,閃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