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蘇寒沿著隊伍，一張張分發(fā)撲克牌。
紅色的牌插入學(xué)生們的右手與褲腿之間，藍色的牌則插入左手，每張牌都只留小半部分外露，全靠中指的力度固定。
張萌接過撲克牌時，指尖都在微微發(fā)抖,心里滿是緊張：只要稍微放松一點，牌就會掉下來，到時候……
“現(xiàn)在，所有人保持軍姿站立。”
蘇寒分發(fā)完最后一張牌，站回隊伍前方，聲音陡然提高，“雙手貼緊褲縫，中指頂住牌邊，不準用其他手指輔助，更不準偷偷調(diào)整姿勢?！?/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隊列，眼神里帶著一絲“威脅”：“我只要求你們站夠十分鐘，只要撲克牌不掉，十分鐘后立刻解散，今天的訓(xùn)練到此結(jié)束?！?/p>
“但是——”
這話鋒一轉(zhuǎn)，讓所有學(xué)生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有人掉一次牌，不管是故意還是無意，全體加練五分鐘?！?/p>
蘇寒的聲音里沒有絲毫玩笑的意味.
“記住，從你們戴上這張牌開始，你們的一舉一動就不再只代表自已——你們的失誤，需要整個集體來承擔?！?/p>
“這張撲克牌，不是約束你們的工具，是提醒你們：什么是集體責任?！?/p>
話音落下，訓(xùn)練場上徹底陷入寂靜。
只有照明燈的電流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蟲鳴，清晰地回蕩在夜色中。
302班的學(xué)生們僵直地站在原地，每個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懸在褲腿旁的撲克牌，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林浩宇的額頭上，冷汗再次冒了出來。
他的右手因為剛才跑三公里時用力過度，此刻還在微微發(fā)麻，中指頂在牌邊上，只覺得酸痛難忍。
他不敢有絲毫放松，只能咬緊牙關(guān)，死死頂住牌邊——
他已經(jīng)因為自已的失誤讓蘇寒跑了90圈，絕不能再因為自已掉牌，讓全班同學(xué)一起加練！
蘇夏的情況也沒好多少。
她的左手因為系背包繩時被勒得發(fā)紅，此刻頂住撲克牌邊緣，傳來陣陣刺痛。
張萌則是緊張得連心跳都加快了，只覺得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她的手指已經(jīng)開始發(fā)酸，好幾次都差點控制不住要放松，可一想到“集體加練五分鐘”，她就立刻咬緊嘴唇，強迫自已堅持下去。
圍觀的人群也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著訓(xùn)練場上的一幕。
“我的天！這樣也太嚴格了吧？稍微動一下牌就會掉??！”一個大二女生捂住嘴，小聲驚呼道。
訓(xùn)練場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三分鐘后，第一個“意外”出現(xiàn)了——
班里一個平時有些馬虎的男生，因為手指實在發(fā)酸，下意識地動了一下，懸在褲腿旁的藍牌瞬間掉落在地，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
“掉牌了！”圍觀人群里有人低呼出聲。
那個男生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看蘇寒，也不敢看身邊的同學(xué)。
如果換做是平時，他們這樣夾著，至少能堅持半個小時。
可今天他們的訓(xùn)練量，早就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身體極限。
在如此虛弱的身體狀態(tài)下，全身都軟綿綿的，現(xiàn)在還要繃緊身體肌肉，保證紙牌不掉落，本來就是一種變相的體力消耗！
蘇寒快步走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撲克牌，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嚴厲：“第一次掉牌，全體加練五分鐘。”
“還有12分鐘。”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所有學(xué)生的心上。
但沒人抱怨，也沒人指責那個掉牌的男生——
他們只是默默調(diào)整姿勢，將中指頂?shù)酶o了些，眼神里的疲憊被堅定取代。
那個掉牌的男生眼眶瞬間紅了，他深吸一口氣，用更大的力氣頂住重新插回褲腿的撲克牌，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絕對不能再掉第二次！不能再拖累大家！
訓(xùn)練場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沉重的鉛塊，壓在302班學(xué)生的心頭。
蘇寒站在隊伍側(cè)方，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每個人懸在褲縫旁的撲克牌。
五分鐘剛過，第二個“意外”驟然發(fā)生。
站在隊伍中間的林薇，左手手指因長時間緊繃而微微抽搐。
她下意識地想調(diào)整姿勢，指尖剛一松動，藍色的撲克牌便“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這一次，圍觀人群中沒有了驚呼，只有一片沉默的注視——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蘇寒快步上前，彎腰撿起撲克牌，放回林薇的手掌中夾好。
聲音沒有絲毫波瀾，“第二次掉牌，全體再加練五分鐘。”
“剩余時間，15分鐘?！?/p>
林薇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眼眶里瞬間蓄滿了淚水。
“對、對不起……”
她聲音哽咽，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只能用力咬緊嘴唇，將重新插回褲縫的撲克牌頂?shù)酶o。
時間繼續(xù)推移，夜色越來越濃，也越來越多的學(xué)生撐不住，紙牌逐漸掉落，時間也越加越多！
遠處其他班級的訓(xùn)練早已結(jié)束。
穿著迷彩服的學(xué)生們?nèi)齼蓛傻刈哌^東側(cè)訓(xùn)練場，有的還在討論著“終于可以回宿舍吹空調(diào)”，有的則好奇地朝302班的方向張望，眼神里滿是慶幸與復(fù)雜——
“還好我們班不用練這個，這也太折磨人了吧？”
“你看他們站了多久了？我剛才路過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在站軍姿，現(xiàn)在我們都解散了，他們還在練……”
“蘇教官也太嚴了，這要是我，早就撐不住了?！?/p>
這些議論聲清晰地傳到302班學(xué)生耳中，有人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動搖，腳步也不自覺地晃了晃。
隊伍里的氣氛越來越沉重，學(xué)生們的身體早已瀕臨極限——
林浩宇的后腰酸痛得幾乎無法直立，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肌肉的疼痛；
張萌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膝蓋微微發(fā)顫，只能靠意志力強撐著不倒下；
蘇夏的雙手早已麻木，中指頂在牌邊上，傳來陣陣刺痛，汗水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淌，滴在衣領(lǐng)里，帶來一陣冰涼的寒意。
有人開始小聲喘息，有人的牙齒因用力咬緊而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可沒有一個人提出放棄，也沒有一個人再敢輕易動一下——
他們知道，每多掉一次牌，全體的加練時間就會多五分鐘，他們已經(jīng)不能再承受更多的“意外”了。
就在這時，“咚”的一聲悶響突然傳來——
站在隊伍后排的一個女生，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懸在褲縫旁的撲克牌也隨之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