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寧靜柔在海城做出的那些陷害沈姝璃的事,他的心里就怒意翻涌。
他心尖尖上的人還沒有原諒自己呢,這是又想貼上來害自己了?
失憶是嗎?
他眼神微瞇,看了眼窗外的天空,這才轉(zhuǎn)頭看向李向國。
“你能確認,她是真的失憶了嗎?”
李向國聞言,愣了一瞬,旋即點頭。
“嗯,我剛開始也覺得匪夷所思,畢竟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真會失憶的人?!?/p>
他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fā),臉上滿是糾結(jié)和困惑。
“但靜柔自從醒來后,種種表現(xiàn)和以往大相徑庭,看著也不像裝的啊,畢竟我和她在醫(yī)院待了六七天呢,她不能一直裝的毫無破綻吧?”
“況且,醫(yī)生也檢查不出來別人記憶是不是真的有損傷,只能查出,她的腦中的確有一小塊瘀血?!?/p>
李向國越說,聲音越低,自己也開始不確定起來。
“承淵哥,你說,她若是裝的,對她有什么好處呢?她現(xiàn)在連父母都不認了,她要圖謀什么呢?反正,我感覺,她不像裝的……”
謝承淵對自己兄弟還是很信任的,知道他有自己的判斷,應(yīng)該不會有錯。
若當(dāng)真如此。
那寧靜柔,或許還真有很大概率,是真失憶了……
但也正因為如此,謝承淵才覺得寧靜柔有很大的問題!
因為他絕對沒有對寧靜柔做過什么逾矩的事。
除了送她去醫(yī)院,不得不扛著她那次!
可寧靜柔,竟然說自己和她發(fā)生了關(guān)系,還想以此來攀扯自己!
這是失憶的人,能干出來的事嗎?
一個真正失憶的女人,對周遭的一切都充滿了陌生和恐懼,她只會像驚弓之鳥一樣縮在自己的殼里,怎么可能主動編造出這種毀人清白、更毀自己名節(jié)的謊言來攀附一個男人?
寧靜柔,絕對有問題!
問題還不??!
無論她有什么圖謀,無非都是覬覦自己罷了。
他倒要看看,她想用什么手段達成目的。
謝承淵看著李向國那副鄭重其事的模樣,緊繃的下頜線稍稍柔和了些許。
“我知道了,向國,你趕緊回家休息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他抬手,在李向國肩上拍了拍,“等我把這件事處理了,再過去找你。”
“嗯,那我先回去了?!崩钕驀娝睦镉袛?shù),總算松了口氣。
他抬起拳頭,在謝承淵結(jié)實的胸膛上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用開玩笑的口吻說著最認真的話。
“你趕緊把這亂七八糟的事處理好,別傷了我小嫂子的心啊,不然我可是會和你翻臉的!”
謝承淵沒有動,任由他捶著,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暖意,鄭重頷首。
“放心,我有分寸。”
得到保證,李向國不再耽擱,轉(zhuǎn)身又從窗戶翻了出去,動作利落得像只貍貓,轉(zhuǎn)眼就離開了院子。
他剛離開不久,樓下就傳來了門鈴聲,緊接著是陳阿姨前去開門的動靜,以及幾道熟悉又令人厭煩的說話聲。
謝承淵眼神閃過一抹森然的冷意。
他轉(zhuǎn)身走到墻邊一幅不起眼的油畫后,指尖在墻壁上幾處看不出痕跡的地方輕輕按動,一扇暗格應(yīng)聲而開,里面是一個小巧的精美匣子。
他從里面取出一支小藥瓶,是他受傷后,沈姝璃給他配備的沈家秘藥。
他眼神微瞇,心中冷笑。
失憶?
他倒要看看,她是真的失憶,還是想嘗嘗這神藥的真正威力。
他從柜子里取出一個干凈的搪瓷杯,將藥瓶里的藥劑倒了一半進去,而后將剩余的藥劑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做完這一切,他端著那杯散發(fā)著淡淡清香的杯子,邁開長腿,不疾不徐地往樓下走去。
*
謝家客廳。
季夢綺聽到門鈴聲時,陳阿姨已經(jīng)去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寧昌雄、顧曼臻以及他們的寶貝女兒寧靜柔。
她看到這三人一起上門,心里有點不太舒服。
以前。
她可以看在兩家多年的交情上,對寧靜柔做過的一些那些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對方胡鬧。
可現(xiàn)在,這個女人的存在,已經(jīng)直接威脅到了自己兒子和未來兒媳婦之間的感情。
她自然沒辦法再給這家人什么好臉色。
季夢綺緩步走到玄關(guān),看著站在門口、擺出三堂會審架勢的三人,語氣平淡,沒有半分請人進門的意思。
“你們怎么來了?有事嗎?”
寧昌雄夫妻倆還是頭一回見到季夢綺用這樣疏離冷淡的態(tài)度和他們說話。
這是什么意思?
直接把他們堵在門口,連屋都不讓進,這像什么樣子?
寧昌雄臉上那官場上練出來的和煦笑容,瞬間僵硬。
特別是一想到,自己女兒都被對方兒子“玷污”了,清白都沒了,他們謝家就必須給自家一個說法!
從此以后,謝家就是理虧的那一方,在他寧家面前,就得永遠低一頭!
他哪里還會像以前那樣,上趕著去捧著謝家。
寧昌雄微微蹙眉,那張習(xí)慣了保持的威嚴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不悅,他不贊同地看著季夢綺。
“弟妹,我們登門自然是有事要說,你這樣把客人攔在門外,未免太不像話了。”
他刻意加重了“客人”二字,官腔十足地敲打。
“這要是傳出去,丟的是你們老謝家的臉面。”
顧曼臻也趕緊上前附和,臉上堆著溫婉的笑,作勢就要去挽季夢綺的手臂。
“就是啊,夢綺妹妹,咱們都是多少年的老鄰居了,今天怎么反倒客套起來了?有什么話,咱們還是進屋慢慢說吧。”
季夢綺哪里會吃她這一套。
她察覺到對方的舉動,不著痕跡地側(cè)身避開,聽著這夫妻倆一唱一和的虛偽話術(shù),心頭只覺得一陣反胃。
她可沒忘,就是因為寧靜柔在海城作妖,害得她兒子和未來兒媳婦現(xiàn)在還隔著千山萬水,心里存著疙瘩呢。
今天這筆賬,她得好好算一算!
季夢綺也不再客氣,雙臂環(huán)胸,下巴微抬,言辭犀利地回敬。
“打??!我說寧政委,還有顧嫂子,我沒說錯吧?你們今天該不會聽了你們女兒的話,特意來向我兒子感謝救命之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