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藍(lán)櫻櫻剛剛是被人操控了,才會以那背后之人的姿態(tài)過來做交易。
背后的人也算計(jì)得挺好,如果交易順利,藍(lán)櫻櫻就能直接把楚禾帶走。
如果交易不順利,那么宋春鳴就會看著最愛的人死在眼前,若是再戲劇化一點(diǎn),宋春鳴中途反水,那么他就會親手殺死自已最愛的人。
這可真是太有趣了。
“春……春鳴……”藍(lán)櫻櫻意識稍微回歸,虛弱的喚出了所愛之人的名字。
宋春鳴努力為藍(lán)櫻櫻止血,但收效甚微。
上官歡喜拿出了一個藥瓶,扔給了宋春鳴,“桑朵姑娘給我的奇藥?!?/p>
宋春鳴慌忙喂藍(lán)櫻櫻吃了顆藥,藍(lán)櫻櫻傷口上流血的速度稍緩,她的呼吸也平穩(wěn)了許多。
上官歡喜直截了當(dāng)?shù)膯?“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又為何執(zhí)著于楚姑娘?”
藍(lán)櫻櫻咳了幾聲,道:“他是巫蠱門的門主……蚩厭……他想要的是楚禾的身體……用她的身體,喚醒……喚醒另一個人?!?/p>
上官歡喜面色微變。
既然蚩厭沒有親自出現(xiàn)在這里,那么他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個了。
熱鬧的前院,眾人面上一派喜氣洋洋,背地里卻是暗流涌動。
最先拔劍的人是慕容昧翡,寒芒過后,一個樹上跳下來的黑影頓時被一分為二。
這就像是個信號,四面八方跳下來了無數(shù)的黑衣面具人,在這剎那,眾人都亮出了兵刃。
這些黑衣面具人卻十分古怪,他們縱使被砍掉手腳,卻又能很快拼湊在一起,就連那一具被慕容昧翡一分為二的尸體也合二為一,再次沖了過來。
黑雁與白鴿十分默契,先護(hù)著楚盛與白蓮去安全的地方。
烏鴉把蘇靈犀提起來背在背上,一雙手將迎面而來的黑衣面具人撕的四分五裂,詭異的是,這些人受了再嚴(yán)重的傷,也沒有鮮血滴落。
心中一刀劈開幾個黑衣面具人,嚷嚷道:“小屁孩,你不是號稱博古通今嗎?你倒是說說這群東西是什么怪物?。 ?/p>
蘇靈犀捂著眼睛,不看周圍肢體橫飛的殘暴場面,他叫道:“他們苗疆不就蠱毒與傀儡這兩套東西,這些怪物肯定是他們煉的傀儡唄!”
心中一刀喘著氣,“他們死了又活,死了又活,我就算再有力氣也架不住?。 ?/p>
驀然,悠悠笛聲在夜色里浮動。
屋頂上,少年白發(fā)與紅色衣袂一起被夜風(fēng)卷起,笛聲自他唇邊緩緩流淌,像是山間清泉,又帶著一絲詭譎的寒意。
笛聲所過之處,那些黑衣面具人的動作漸漸遲滯,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牽引,他們的頭顱微微抬起。
隨后,白色面具碎裂,那一張張干枯的面容上,一張嘴大大張開,爬出來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蠕蟲,仿若嘔吐物,嘩啦啦的落了地。
慕容昧心在師妹身后跳起來大叫:“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
被笛聲引出蠱蟲的傀儡倒在地上,不再動彈,卻還有更多的黑衣面具傀儡前仆后繼而來。
阿九視線微微往后流轉(zhuǎn)。
試圖從后面偷襲的傀儡已經(jīng)先一步被長劍貫穿頭顱,從屋頂上滾落了下去。
方松鶴守在阿九身后,“你且專心吹笛引蠱,剩下的交給我?!?/p>
阿九指尖微頓,沒有回頭。
當(dāng)?shù)崖曋匦马懫?,倒下去的傀儡更多,地面上烏泱泱的吐出來的黑色蠕蟲也更多。
笛聲忽然被一陣冰冷穿透血肉的聲音截?cái)唷?/p>
阿九低頭,看見一柄長劍從自已胸前貫穿而出,劍刃上滴落著溫?zé)狨r紅的液體,滴答,滴答,血珠落在地面,濺起細(xì)小的紅梅。
背后,方松鶴的呼吸近在咫尺,用著從不會有的諷刺與惡劣并存的腔調(diào),含笑道:“小蚩衍,你還真的是變了,從前的你,可不會把背后交給別人。”
阿九握住劍刃,回過頭。
方松鶴兩眼無神,腰間上佩戴著的銀紋香囊,微微泛著寒芒。
柴房里,不知為何,楚禾心口一痛。
她捂著心口,悶得慌的感覺十分難受,外面的打斗聲不絕于耳,更令她惶惶不安。
“怎么辦,怎么辦,系統(tǒng),我要不要出去看看?”
這破系統(tǒng)又像是失聯(lián)了,不論她怎么喊,也沒有半點(diǎn)回應(yīng)。
楚禾想要出去,卻又牢記阿九的話,只有他來接自已才能出去,她像是被放在油鍋上烘烤,坐立難安。
最后,楚禾忍不住湊到窗邊,想要偷偷瞄上一眼。
她剛把臉湊過去,窗戶恰好從外面打開,就這樣與一雙熟悉的紅寶石眼眸不期而遇。
楚禾驚喜的喚道:“阿九!”
他在窗外俯下身,與她目光齊平,微微歪頭,白色發(fā)尾在身后輕晃,紅眸微瞇,笑意璀璨而迷人。
明明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笑容,卻處處都透露著不熟悉。
楚禾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卻被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臂。
他笑,“苗苗,我來接你了,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