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裴言川想和她聊聊,李瑄夢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可不知為何,她腦子里卻一閃而過上一世的畫面,當時裴言川也是第一次主動出門笑著迎接。
可隨后迎接著她的就是死亡的威脅。
俗話說得好,吃一塹長一智。
想到這,李瑄夢腳步停住,看向前面的齊樓,狐疑瞇起眼睛:“裴言川怎么突然找我?”
之前她那么主動,可男人就是死活不和她見面,甚至是討厭和她見面。
齊樓聞言轉(zhuǎn)過頭,見她緊張的樣子禮貌一笑:“自然是為了央小姐的事情,您之前發(fā)的錄音少爺已經(jīng)聽過了。”
聽過了?
李瑄夢更意外了,昨天和那兩人一起吃飯,她還以為那份錄音沒什么用。
沒想到裴言川還是聽了。
正想著,耳邊又傳來齊樓溫和帶著笑意的聲音:“而且李小姐你也不用這么緊張,只是聊一聊,又不是綁架。”
被綁過的李瑄夢:“……”
你猜她為什么會有防備。
跟齊樓上了車,裴言川并沒有在車上。
李瑄夢一開始還以為會去餐廳或者私人的會所,可直到進入車子越開越偏,甚至開到又破又臟的某處地方后,她眼皮一跳。
雖然S市繁華,但仍然有幾個地方屬于禁區(qū),在這種地方,見不得光的黑暗肆意滋生,連警察都管不住這里。
與其說是管不住,倒不如說,這種地方的存在是得到了某一部分人的默許。
李瑄夢也知道這里——因為原劇情里,裴斯就是死在了這里。
原劇情里,裴言川被他們送進精神病院,受盡折磨,可不知用了哪種辦法,某一天裴言川突然從里面逃了出來,并且來了這里。
得到消息的裴斯就帶人來這里,本想著把裴言川殺了,沒料到最后被裴言川 一刀刺入心臟,最后死去。
李瑄夢坐在位置上忐忑不安,手心都緊張得冒汗。
不是……單純的聊天為什么要來這里聊?
【系統(tǒng),我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又要寄了吧?】
系統(tǒng)沉思了一番,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
【宿主,不知道?!?/p>
李瑄夢:“……”
路邊街道骯臟、潮濕,地上到處都是不知名的黑水,甚至還能看見老鼠在下水道口鉆出來
李瑄夢隨意往窗外瞥了一眼,一個男人突然從小巷子踉踉蹌蹌跑出來,嘴里喊著什么,沒跑幾步,腳下一滑跪倒在地上。
他身上衣衫不整,臉上蒙著層厚灰,干涸的血液在臉上結(jié)痂,不斷往前爬,動作驚慌又狼狽。
隨后巷子里走出來幾個大漢,為首那人抽著煙,臉上帶著幾條兇狠的疤痕,見狀三步做兩步上前,一把拽住男人的衣服,抽出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入男人的大腿。
男人瞬間慘叫出聲,鮮血流了一地,順著地面的石縫流入下水道,可周圍人像是習以為常般,依舊做著自已的事情。
李瑄夢瞳孔一縮,沒忍住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靠,這是什么鬼地方啊。
她連忙收回視線,試圖忘記這一切。
誰料下一秒,他們的車就在這個巷子前停了下來。
“李小姐,到了。”
“……??。??”
到刑場了嗎?
李瑄夢臉色發(fā)白,后背緊緊挨在椅背上,說話都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這、這這里??”
齊樓轉(zhuǎn)過頭微微一笑:“是的,李小姐?!?/p>
開什么玩笑??她死都不會下車?。?/p>
咚咚——
車窗突然被人敲響。
轉(zhuǎn)頭一看,正是剛剛拿刀的男人,對方隔著一層玻璃正直勾勾看她。
“??!”
李瑄夢忍住尖叫的沖動,縮著身子往另一邊躲。
可下一秒,車窗在她面前緩緩下降。
李瑄夢:“……”
那張兇神惡煞的臉愈發(fā)清晰,同時一股難聞作嘔的氣息傳了進來。
李瑄夢臉色鐵青,唇色發(fā)白不敢做聲。
男人靠在車窗上,臉上還帶著血跡,先是看了眼前面的齊樓,隨后上下打量李瑄夢,咬著煙不耐煩道:
“你,下來,別在這擋路?!?/p>
“………”
李瑄夢立馬下車。
先前被刺傷的男人被其他人架著,鮮血不斷從傷口流出,低頭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李瑄夢瞥了一眼立馬收回目光不敢多看,心臟怦怦直跳。
媽呀,她什么時候見過這種場面。
以前那些病嬌,就算再偏激也不會直接讓她看見這種場面。
裴言川確定不是要把她滅口?
正想著,腦子里突然想起系統(tǒng)的聲音。
【宿主,這個被刺傷的男人是央瓷瓷的舅舅,周西民。】
李瑄夢神色一變。
央瓷瓷的舅舅?
這時,旁邊的男人走過來,低頭擦著手上的小刀子
“跟著?!?/p>
這是一家私人會所,相比于外面的臟亂差,里面是出乎意料的整潔。
那些人拖著奄奄一息的周西民,鮮血混雜著難聞的臭水流淌到地板上,潔白的瓷磚瞬間染紅一片,血色拖痕在地面格外滲人。
為首的男人打開房門,進門前瞥了眼身后的李瑄夢和齊樓,隨后對著房間里的男人開口:
“人捉回來了,你助理也來了?!?/p>
李瑄夢走過去,可當看清房間里的場景里后,她先是一愣,腳步瞬間頓在原地。
昏暗奢華的包廂里,煙霧繚繞,裴言川一身黑色的西裝,懶散靠在椅背上,修長雙腿交疊,皮鞋锃亮。
昂貴的香煙在男人指尖燃燒,前端的煙灰被輕輕抖動,動作漫不經(jīng)心,指間的銀色環(huán)戒在水晶燈下折射漂亮的光澤。
他慢慢掀起眼簾,眉眼鼻深邃立體,漆黑的眸子沒有感情,陰冷、危險,仿佛在看待一個死物一般。
李瑄夢脊背一涼,腿有些發(fā)軟,整個人都不敢說話。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裴言川。
危險、未知,甚至透著一股黑化感。
讓她都開始懷疑病嬌值是不是出問題了。
系統(tǒng)還在發(fā)出感嘆:【宿主,裴言川居然還會抽煙,真不愧是男主,抽煙都很帥?!?/p>
“……”
現(xiàn)在是特么說抽煙的事嗎?
裴言川似乎還沒有理她的打算,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把香煙掐滅在煙灰缸里,站起身,拿起酒瓶走到周西民面前,目光落在那只流血的腿上,神情淡漠。
“流這么多血死了怎么辦?”
拿著刀的男人笑了一聲,“死不了,大不了截肢少條腿?!?/p>
周西民一聽,嚇得一哆嗦。
他整張臉都毫無血色,看著眼前兩個陌生的男人,哭著開口:“兩、兩位老板,我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二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當過我,求求你們行行好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p>
借了高利貸后,周西民本來想著出省跑,結(jié)果還沒跑路,晚上走在街上突然被人蓋住頭,緊接著意識一昏,醒來后就被人綁了起來。
他完全不認識眼前的兩人,難道是高利貸找上門了?
想到這,他神色激動:“老板,我、我雖然沒錢,但是我有個侄女在大公司上班,她有錢,你們?nèi)フ宜。≌娴?!那死丫頭——啊啊?。。。?!”
話還未說完,腿上的劇烈疼痛讓他瞬間慘叫出聲,脖子上青筋暴起,臉色因為痛苦而漲紅。
裴言川眼簾輕垂,長睫在眼下投出片淺淡陰影,神情淡得像在看件無關緊要的物事。
昂貴的高級烈酒被他漫不經(jīng)心地潑在傷口上,酒液滲進綻翻的皮肉里,傷口邊緣瞬間泛白,血珠混著酒液往下淌,空氣里滿是刺鼻的酒氣和皮肉灼燒的味道。
周西民瞳孔急劇收縮,不斷掙扎慘叫,險些痛昏過去。
可下一秒——
砰!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包廂里炸開。
額頭傳來一陣尖銳火辣辣的疼痛,他眼前一片漆黑,黏膩的血液從頭頂流下,耳邊嗡嗡作響,周圍的一切聲音好似顯得那么不真切。
男人淡漠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瓷瓷放過你了,我沒有打算放過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