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瑄夢并不知道自已已經(jīng)暴露了。
相反,她總覺得最近有點太順了。
雖然和裴言川的關系并不算特別接近,但借著詢問心理健康的借口,她每天都可以有機會去那邊。
裴言川的診斷結果也朝著好的方向走。
甚至病嬌值在某天時候也大幅度下降。
系統(tǒng)見狀激動尖叫:【宿主,我們苦盡甘來了??!嗚嗚嗚我還以為這次任務要失敗了?!?/p>
真的是苦盡甘來嗎?
為什么內心總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可這種好,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甚至比做夢還要不真實。
李瑄夢抱緊手里的文件,高跟鞋走進大樓。
前臺這幾天已經(jīng)眼熟她,見狀微笑點頭打招呼。
“李小姐,你來了。”
李瑄夢微微點頭,剛走到電梯那邊,聽見幾個員工正在討論事情。
“誒,裴董情人真的挪用了公司的公款嗎?”
“這事還有假?警察那邊都出通告了,而且那個私生子都被辭退了,你們不知道嗎?因為這事我們公司好幾個合作都黃了,裴董那個情人簡直是個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圖啥啊,都當情人了,胃口這么大,我聽說好幾個億,簡直想都不敢想。”
“還有小道消息說,我們頂上的BOSS可能要換人了。”
“?。颗峥??這件事影響這么大嗎?”
“我也是聽說,你可別亂說出去!”
幾個員工聲音放低,李瑄夢聽了一會,微微側過頭。
裴言川連那個后媽都處理好了?
這個劇情進展有點快啊。
她若有所思朝著專梯走去。
等到上了樓,李瑄夢照例進入辦公室。
裴言川坐在椅子上,聽見腳步聲懶懶抬眸,沒有多說什么。
李瑄夢坐在沙發(fā)上,還未開口,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我給你重新安排了一處住所,你以后就住那里,心理咨詢也在那邊?!?/p>
住所?
裴言川居然還給她安排了住所?
李瑄夢有些驚訝,正想說話,突然瞥到男人領口下一閃而過的紅色痕跡后,目光頓時愣住。
那是什么?
痕跡很快隱沒在衣領下,完全看不見,
“你看什么?”
男人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她連忙別過臉咳了一聲,“行?!?/p>
想起那些員工說的話,她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目光不動聲色在男人衣領下瞥。
“你最近在處理裴玉山?他這幾天都沒有給我發(fā)消息?!?/p>
不是她懷疑,是因為裴言川之前也是這樣。
就之前那個酒吧,這男人懷里不就抱了個女人,而且也是在和央瓷瓷分手后……
曾經(jīng)的回憶在腦海重現(xiàn),李瑄夢一怔。
等等……如果裴言川是個戀愛腦。
他上一世能這么輕易地接受其他女人?
要不是今天突然看見這個痕跡,她都快忘記了這件事。
腦子里一閃而過什么東西,但是李瑄夢沒抓住。
男人的聲音讓她瞬間回過神。
“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就行,裴玉山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p>
話音剛落,齊樓突然敲門進來,把一份文件送進來,湊到裴言川耳邊低語幾句。
裴言川動作一頓,抬起頭開口:“讓秦叔準備好?!?/p>
李瑄夢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系統(tǒng)卻突然興奮地說了一個好消息。
【宿主!任務進度條剛剛往前跳了一大半??!說明能讓裴言川病嬌值升高的事情已經(jīng)被解決了!太好了,現(xiàn)在我們只需要專心攻略了!】
李瑄夢一愣。
被解決了?
能讓裴言川病嬌值上升的任務點,不就是裴玉山和那個后媽嗎?
這幾個人都被解決了?
怎么可能?這些事為什么會一點水花都沒有?
畢竟在整個過程中,裴言川病嬌值唯一上升的時間,還是央瓷瓷提分手的那天晚上。
裴玉山和那個后媽的事情,并沒有讓他的病嬌值上升半分。
甚至做完這些事情,她也沒聽見裴言川的病嬌值下降半分。
李瑄夢腦子里有點亂,感覺很多線索都已經(jīng)擺到眼前了,可雜七雜八的,她根本分不清哪個有用。
可是系統(tǒng)說的確實沒錯,這些事情結束,央瓷瓷也離開了,現(xiàn)在她只要專心攻略裴言川,完成任務指日可待。
正想著,耳邊又傳來男人的聲音,“今天的心理咨詢取消,你先回去?!?/p>
看起來裴言川是要處理剛剛那些事情。
李瑄夢也識趣點頭:“好的?!?/p>
剛好她也需要時間整理思緒。
齊樓送她離開,只是離開之前,他突然遞過來一把鑰匙。
“李小姐,這是您以后住處的鑰匙,具體地址我稍后發(fā)給您?!?/p>
李瑄夢回過神,下意識接過,“謝謝?!?/p>
下樓之后,她拿出手機,想了想還是給央瓷瓷發(fā)消息。
只是由于太久沒給對方發(fā)消息,她一下子竟不知道怎么開口,斟酌了好半天還是放下手機。
算了,現(xiàn)在劇情都往好的地方走,還是不給自已找麻煩了。
她剛打算打車離開這里,卻有人突然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
是許久沒聯(lián)系的裴斯。
【現(xiàn)在來這里一趟?!?/p>
下面附帶了一串地址。
李瑄夢嘶了一聲。
剛剛還說裴玉山最近沒找她,這個時候裴斯找自已干什么?
她站在原地,想了一會才回道:【好。】
那個地方是個私人會所,她到了之后報了名字,服務生帶著她來到一處包廂前。
打開包廂,撲面而來是濃烈的煙味和酒氣。
只見裴斯坐在沙發(fā)上,咬著煙倒酒。
幾天不見,男人早已經(jīng)沒了初見的意氣風發(fā),身上衣服皺巴巴的,臉色蠟黃,臉上的疤痕也沒有隨著時間逐漸消失,反而在長出新肉后,和旁邊的膚色格格不入,看著很是別扭。
桌上的煙灰缸全是煙頭,酒瓶也被東倒西歪。
不知為何,李瑄夢突然想起之前被裴言川綁的時候
靠了,怎么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她。
挑了個距離男人最遠的位置坐下,還沒開口,男人率先開口:“央瓷瓷和裴言川提前分手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她頓了頓,隨即點頭:“知道?!?/p>
“而且分手后,央瓷瓷還出國了。”裴斯掐滅煙,灌了一口酒,眼神直勾勾盯著李瑄夢,“這件事你也知道?”
“……”
在短暫的沉默后,李瑄夢點了點頭,“知道,但是我以為她分手是你說的。”
裴斯視線瞇著盯了好一會,忽地冷笑一聲。
“李瑄夢,你是真覺得我好騙?”
聽見這句話,李瑄夢背后升起一股涼意。
這次見面,恐怕來者不善。
她強迫自已冷靜下來,抬起眼看向男人。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騙你什么了?”
“什么意思?”
裴斯舌尖頂了頂腮幫,嗤笑,“央瓷瓷和裴言川分手,那瘋子什么反應都沒有?”
“你問我有什么用?”李瑄夢攥緊拳頭,“這只能說明她沒有讓裴言川愛上她,即使分手也造成不了什么影響……”
“砰——”劇烈的碎裂聲在包廂內響起,瞬間打斷了她的聲音。
裴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忽地起身走了過來。
李瑄夢還沒反應過來,頭發(fā)突然被人一把拽住。
“嘶——”
她瞬間吃痛倒吸一口涼氣,被迫抬起頭。
男人手上力道絲毫不松,眼神狠辣,“死婊子,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墻頭草啊?!?/p>
“我都不知道,你還他媽的幫裴言川啊,我就說那瘋子好像什么都知道?!?/p>
難聞的酒味裹著劣質的香煙撲面而來,李瑄夢臉色鐵青,疼的齜牙咧嘴,內心已經(jīng)罵了無數(shù)句。
靠。
她不知道自已怎么暴露了,但現(xiàn)在也沒時間考慮這么多。
她艱難開口:“不是我說出去的,裴言川自已發(fā)現(xiàn)了,那我能怎么辦?”
聞言,裴斯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瞇起眼睛,“自已發(fā)現(xiàn)的?好啊。”
他一把甩開李瑄夢,重新坐回沙發(fā)上,“裴言川那家伙最近沒去心理咨詢,你最近經(jīng)常跟在他身邊,肯定是你給看病,是不是?”
李瑄夢瞳孔微微一縮,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甚至顧不上疼痛。
裴斯連這個都知道?
他們最近不是忙著其他事情嗎?怎么還有精力關注她。
她咽了咽口水:“是這樣沒錯……”
裴斯架起腿,睨了她一眼:“你既然是心理醫(yī)生,肯定知道怎么樣才能刺激裴言川的病,從現(xiàn)在開始,你誘發(fā)他發(fā)病?!?/p>
“……”李瑄夢默默把自已只是助理的事情咽下去。
她摸著發(fā)疼的頭皮,應了一聲:“知道了?!?/p>
裴斯重新點燃一根煙,在煙霧中死死盯著她,眼睛里透著毒蛇般的陰冷。
“李瑄夢,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要是再出差錯,老子絕對不放過你?!薄?/p>
離開包廂后,李瑄夢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她重重一腳踢在樹上,咬著后槽牙罵了一句。
“靠??!我就說事情太順肯定要出問題!”
她原本以為自已暴露的沒這么快,這才過來,誰知道裴斯全都知道!
冷靜下來,李瑄夢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裴斯知道央瓷瓷和裴言川分手,還知道央瓷瓷出國,甚至還知道自已是裴言川那邊的。
她只和一個人透露過。
李瑄夢眉眼一沉,拿出手機發(fā)出去消息。
【裴斯聯(lián)系你了嗎?】
很快,女生那邊回了消息。
【聯(lián)系了?!?/p>
【你怎么和他說的?】
【就說我們分手了,他昨天給是讓我和裴言川分手。】
就這樣?
難道是裴斯派人調查了她?
李瑄夢皺了皺眉,她一開始確實懷疑是央瓷瓷說出去的,可又沒什么理由。
她沒做什么對不起央瓷瓷的事情吧?
系統(tǒng)聽見她的心聲,默默開口:【宿主,你之前不是給裴言川說了央瓷瓷接近他的目的嗎?說不定央瓷瓷現(xiàn)在是在報復你?!?/p>
“……”
央瓷瓷真的會這樣?
李瑄夢產(chǎn)生了一種割裂感。
主要央瓷瓷給她的印象一直是這個小炮灰沒什么心眼。
人有點遲鈍,但是邊界感又挺強。
但是報復這件事也說不準,畢竟人性復雜。
正想放下手機,一條消息又跳了出來。
【不過裴斯好像在懷疑你的身份,記得保護好自已哦(*^▽^*)】
剛剛還對別人抱有惡意猜測的系統(tǒng)和李瑄夢:“……”
而另一邊,等候室內。
央瓷瓷撐著下巴,帽檐下的眼簾懶洋洋垂下,漫不經(jīng)心看著屏幕里的消息。
耳邊響起警衛(wèi)的聲音,“小姐,你可以進去了?!?/p>
她熄滅屏幕站起身,跟著警衛(wèi)進入一個小房間。
看見來人,房間里的女人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央瓷瓷摘下帽子和口罩,她先是一愣,隨即笑著開口:“真意外,我還想著是誰會來見我,沒想到啊,第一個見我的人是你?!?/p>
是的,第一個。
連她的兒子都沒來見她一眼。
央瓷瓷坐在椅子上,隔著一層玻璃看著對面的女人。
前幾日還富態(tài)優(yōu)雅的女人,此刻卻穿著獄服,素面朝天,頭發(fā)散亂。
她笑著開口:“您在里面過的還好嗎?”
“說什么好不好?”姚彩舉起手,示意了下手里的鐐銬,“都成這樣了,能好哪里去?”
說著,她視線打量著央瓷瓷,注意到女生身上穿著打扮依舊精致,微微頓了下。
目光下意識看向女生的手,可礙于女生的手放在下面,無法分辨那枚戒指還在不在。
央瓷瓷似乎察覺到她想看什么,笑著舉起手,素白的手指上,鉆戒在空氣中折射漂亮的光澤。
“您是想看這個嗎?”
姚彩視線停留了幾秒:“你還和裴言川在一起?”
事情都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裴言川不可能不知道央瓷瓷的真實身份。
那個男人報復他們毫不手軟,對央瓷瓷不可能無動于衷,他是故意假裝不知道?
而話一出,只見女生搖了搖頭:“我們已經(jīng)分開了?!?/p>
分開了?
姚彩詫異道:“你和裴言川分手了?他對你什么都沒做?”
央瓷瓷一臉好奇:“他會做什么?”
“……”
興許是被眼前的情況震驚到,姚彩在反應過來后居然笑了出來。
“會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是個瘋子,你騙了他,他怎么可能不瘋?!?/p>
“你知道嗎?以前也有人像你這樣騙他,他直接掐著別人的脖子,面無表情把人按在水池里,為此還被學校開除了學籍?!?/p>
央瓷瓷一臉恍然,忽地開口:“所以是你安排的嗎?”
姚彩一愣:“什么?”
央瓷瓷彎起眼眸,緩緩開口:
“我的意思是,裴言川以前在學校被人排擠,再加上被人欺騙,都是您安排的嗎?”